第127章 从容认师（1/1）

一天的会议，文泽感觉收获满满，但信息的高密度，导致活动结束后，他的精神也疲惫不堪。如果不是小玉陪着，他估计自己中途会离场。

文泽发现，自己还是只适合埋头干活，这种社交场合，给他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在会议的休息时间，大家随机交流，其中，一些媒体，像是自来熟，与他接触后，抛出的问题让人无言以对。比如有一位问道：徐博士，按您演讲中提到，我们未来有可能通过机器人实现感知粒子获取，也就是说，您觉得，机器人将最终会替代人，让人脑这一最后的堡垒失守么？如果是，你认为还有多久？

这种不严谨的问题，一听就是哗众取宠，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问他希望机器人做什么，对机器智能寄托多大的希望。文泽相信，人相信什么，就离什么结果最近，同样，人越害怕什么，就越可能得到什么结果。这不是玄学，而是人的信念会不自主的引导行为，实现某一特定结果。他对记者的反问，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答案。

张老因体力有限，在会议上半场，午餐前就提前离场，文泽现场与他再约定，过两天再去他家拜访。

第二天一早，文泽拉着小玉一起出门，他来之前已经预约了一位脑神经医学专家方清平，这还是托了吴工的关系。

到方清平所在医院后，文泽才把来医院给她看哑疾的目的，以小惊喜的方式告诉小玉，不过，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文泽原以为小玉会因为他的关心和努力而感激。结果，小玉表现冷淡，在见到专家描述自身病情过程中，并不是很积极的配合。而在一系列的脑神经图谱的拍照，等走完各项指标的检查后，他们找到方清平咨询。

方清平拿着检查结果，研究了很久道：“小玉的脑神经中，负责控制语言的神经已经萎缩，从神经系统修复的角度，已经没有可能。抱歉了。”

“难道没有可以补救的办法么？”文泽还不放弃的问。

“不行，如果是刚受损伤时，就采取修复性治疗，神经的萎缩不至于如此，但经过多年的忽视，已经没有可能补救。我知道徐博士也研究脑神经，所以，我不用多解释，你也应该了解背后的机理。”方清平明确的回应。

两人花了一整天时间，而结果还是一样，毫无收获，让他们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的返回。

回到酒店后，她以不想互相干扰休息为由，决定自己单开一间房休息。

文泽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小玉突然冷淡起来，当天，因为疲惫，他也没有再问她。

在京的第三天，是他们答应去张全道家拜访的时间。

张全道的家在潘家园，以前，这附近古玩市场很热闹，只不过，随着大家沉浸在虚拟世界，实物收藏成了最先被打击的消费领域，所以，古玩市场也已经关停。

再次见面，文泽、小玉对张全道都产生一种亲密感，两人到张老家也不再显得拘谨。

“张老，您家还真像是个古董陈列室呢！”文泽在他客厅看到两排陈列架上，一墙的书，另一墙看着一件件古色古香的摆件。

“哈哈，徐小友见笑了，只是有些意思的小物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张老笑得真诚。

“这房子是你一个人住么？”文泽好奇，顺着几个房间看了看，这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堆满了书籍和物品，但是很整洁，还真不是一个九旬老人能收拾过来的。

“自从十年前老伴过世，我就买了一份机器保姆服务，另外，有些学生会来蹭饭，经常顺便就帮我整理收拾了。哈哈。”张老爽朗的回应。

说话间，他们已经参观完房间，坐在主客厅有些老旧的沙发上。

“你们在北京还顺利么？”张老像看出两人不像之前，离得远了，有些闹别扭的样子。

“嘿嘿，张老的观察真是准，我们昨天去找专家，看了看小玉的哑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小玉就不高兴了。”文泽趁着小玉还在房间参观，小声的回应道。

“你呀，要多留意女孩子的心思，你们都不热衷于大脑体验数据共享，有些矛盾还真无法从言行上理解。”张老想想，又说：“你想恢复她的语言能力，和她说过么？”

“没有，我原想当小惊喜，找的神经系统医学的大专家呢。只是，结果还是一样。”文泽有些遗憾。

“我猜也是，她的哑疾这么多年了，不是找个大专家就能解决的。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方向？比如操制外部机器人或者设备，实验语言输出？”张老随口建议。

“哎呀！对对对，可行可行，张老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就一根筋，只想着修复脑神经呢。我做脑控的研究，一直就有这么简单实现的技术！我回去就给她设计款设备。”文泽兴奋起来。

小玉回到客厅，看文泽兴奋着手舞足蹈的样子。简单比划，问他在聊什么技术？怎么了？

“嘻嘻，对小玉有好处的技术，我先保密。”文泽放肆的道，像是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

小玉也不再追问，对于文泽带她去看哑疾的事情，她感觉到文泽是在介意自己，于是，开始暗自选择渐渐与他保持距离，毕竟，自己的缺陷会是终生的，而他值得更好的对象。

张老看着文泽有些脸红，主动岔开话题道：“徐小友，你的研究项目进展到什么阶段了？上次会议中，听你说到已经研究解构过的神经信号，感觉是不是接近完成了？”

“张老，我们的研究还算顺利，但离重新编码，把感知数据融合还有很远，不太好预估后续完成时间。”文泽如实回答。

“十年时间能有个结果么？”张老问道。

“我感觉有可能，毕竟后续数据量大了，可能加快技术突破。”文泽想了想，看他不是随口说的，反问道：“张老对我们的研究感兴趣么？”

“哈哈，小友看出来了，说实话，其实，我不是对你的研究项目感兴趣。而是对你们研究技术之后的应用场景有需求。在说原因之前，我想请你考虑下，愿不愿意到我的研究团队来？”张老严肃的问道。

“张老，以您的学术权威，我当然是十分愿意的，但就怕自己水平有限，另外，听您的意思，与我现在的研究结果有关联是么？”文泽联系他前面的问题，感觉并不简单。

“徐小友真聪明，我也就直说了，上次会议报告中，你也听过我的理论，在目前的技术能力下，只能确认我们人类生命建立在电磁波的环境下。我们早就知道，要保持现在宇宙的运行秩序，能量弱相互作用有质量粒子的质量，必须5倍于我们现在看到的物质，我们认知的物质，仅仅是这个宇宙的5%。因此，理论上，类光体环境必然也会形成类生命形式，我希望你的技术应用后，先去研究这个课题。或者，借助你的技术，在外太空找到那种环境，培育出人类生命，这是我的请求。”张老坚定的说。

“张老，关于您的猜想，我感觉有很大合理性，虽然我可能终生没办法证明，但我愿把这当努力的方向！”文泽理解了他背后的目的，自己想实现的技术应用场景，与张老验证自身理论的目的并不冲突，更像是同一方向。

“好好好！今天就算是你的入门宴了，特别高兴，我已经叫了北京烤鸭宴的厨师上门服务，马上就来，今天不醉不归！小玉是见证人啦。”说罢拉着两人，激动得像个小孩。

三人在厨师到后，又闲聊各自兴趣爱好，分享感知见闻，以近张老90的高龄，絮絮叨叨的话题抛出，自然不会冷场。之后用餐时间，张都展开餐饮文化的话题，更说得人垂涎三尺，品尝北京烤鸭的脆香油腻，让他们直呼地道。

文泽没想到，这次拜访，居然让自己有了位泰斗级的老师，而且，等他目前的项目有结果后，下一个方向的研究，更是前景无限，虽然，距离张老指导的下一个方向，不确定还有多少年。

从张老处回酒店的车上，文泽还沉浸在自己的收获中。嘴里兴奋的说着张老的学术地位，未来项目的价值等等，全没有留意小玉的状态。

小玉打断他的述说，示意他道：你能听我说说后面几天的安排么？

“哦哦，你说你说。”文泽按捺住自己表达的欲望。

小玉终于找到机会表达：我想去我爸爸在北京呆过的地方，你能带我去么？

“可以啊，我可以陪你去，不过，你知不知道他都在什么区待过？”文泽看着小玉肯定的眼神，像他一定能带她去一样，但是，他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真不知道么？小玉再次确认一遍似的示意。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虽然我下载过你爸爸的记忆，但是，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点都没想起过你爸爸记忆的内容。”文泽想证明清白，委屈似的说着。

“那你愿不愿意唤醒我爸爸的记忆？”小玉又比划道。

“我愿意啊，可是……”没等文泽说完，小玉从贴身小包掏出一支小瓶，像是精心包装的，比大拇指稍大的液体。

“这是一小份米酒，我们试试好不好？”小玉微皱着细眉，眼神中带着恳求。用她妈妈自酿的米酒唤醒爸爸，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

小玉那我见尤怜的表情，外人看到就很难拒绝，何况恋爱中的文泽了。

文泽没说二话，拿起小瓶，打开后就一饮而尽。

两分钟不到，文泽像是被按了关机键，倒在后座，只是一会儿，他又振奋起来。

“小玉，我是爸爸，你偷偷去做记忆数据下载的原因，爸爸知道了。是爸爸错怪你，让你受委屈了。”从文泽嘴里，以冯志敏的口吻说出话来。

小玉在有些阴暗的出租车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文泽。不过一会儿，她已经抱住了文泽，泪流满面。

这是小玉第一次让她爸知道当初的原因，只不过，如今，对她爸爸来说，是不是太迟了。

正当小玉想说些什么，她爸接着道：“小玉，你想看看爸爸年轻时，在北京北漂的生活场景么？我知道了，相关工作生活的过地点，我稍后写给你，不过，现在有件更紧急的事情，想让你陪我去做。”

需要我做什么？小玉快速问道。

“我现在的记忆在文泽大脑里，但因为最近有很多收获，希望再次上传到计算中心去验证，而且，这次如果成功，我的数据可能在下载到人脑后进行自主唤醒。你知道背后的价值吧？”冯志敏的口吻，说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显得必要而急切。

“好的！”小玉没有细想，按爸爸的意思去做，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北京作为全国计算中心的总部，拥有最大规模的信息计算存储产业集群，从网络通信光纤公里数看，也达到全球之最。

文泽清醒过来时，已经完成了记忆数据上传，而他自己感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而且是重复的状态，一层叠着一层，让他始终无法清醒。

在他快要放弃时，他梦见小玉的爸爸冯叔，在梦里，冯叔问：“你为什么急于出去？”

文泽像无意识的回答：“我想到了给小玉补救哑疾的办法，正急着回实验室去验证呢！我一定能成的，我一定能成的。”

像梦里的呓语，“我一定能成的”这句，在文泽醒来时，也还在他脑海中回荡。不过，他很快就想起，在喝完米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对于冯叔上传的记忆数据，文泽一无所知，所幸也不再去想，因为内心有一个暗示，让自己急于去解决小玉的说话问题。

之后三天，文泽带着小玉在北京找寻冯叔生活工作的地方，不过，除了后来搬家住过的小区和乐清小区，最初住过的自建房出租屋，如今都已经被拆改建了，两人没在北京更多游玩，返回。

此行也算了了小玉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