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夫君,你看这花多好看(1/1)
荣夜风见池阙蹙着眉将食盒拎进屋,问道:“阙儿,怎么了?”
“没事。”
池阙边说边打开食盒:一盘冒着热气的饺子。
她将整盘饺子端了出来,放到桌上:“方公子说是康宁公主特意给我准备的。”
荣夜风疑惑道:“公主还会这个?”
池阙也不明所以的摇头:“反正都送到手里了,尝尝吧。”说着,她夹了一个放到荣夜风的碗中。
云珩见状将碗伸到她面前:“我也要。”
“自己夹!”
池阙戳了一个放到自己口中,她嚼了没两下,身子猛的僵住。
咀嚼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顿了顿,她用力将东西吞下。
她又夹起一个送到口中,飞快的嚅动着小嘴。
又夹起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荣夜风见她举动反常,按住她还在往嘴里送饺子的手,盯着她圆鼓鼓的两腮。
他提醒道:“阙儿,这么吃下去,这一盘都要让你吃干净了。”
池阙回过神才发现,原本一满盘的饺子,已经被她吃下去大半。
云珩将剩下的半盘推到池阙面前:“姐夫,她喜欢吃,你就让她吃呗。”
池阙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想回屋休息……”说着她就起身逃回了自己的屋中。
她呆呆的坐在桌前:方才自己吃的第一个饺子中,有一颗花生。
她以为是巧合,可她不停的往口中送了半盘进去,后面的那些都没再吃出花生。
池阙伏在桌上,将自己埋在臂弯中,心中酸涩难当:这饺子哪里是康宁给她准备的。
这是岑旌尘包的。
他方才一定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池阙记得,去年岑旌尘吃包着铜板的饺子咯到了牙,自己就应着他说:“明年给你放个花生吧。”
她喃喃自语:“骗子……你是……我也是……”
“咚咚咚——”
池阙被敲门声拉回了思绪,她问道:“谁啊?”
“阙儿,是大哥。”
荣夜风听到屋中发出的声音,带着殷殷的期盼,在结合之前她送给自己的手炉,他便知二人一定见过面。
他心底怅然:岑旌尘这人究竟哪里好,值得她如此牵心。
池阙一听是他,敛了情绪道:“大哥,快进来!”
荣夜风推门而入,将手中的山楂糕放到她面前:“你晚间从来没吃过那么多东西,我怕你撑坏了。”
“方才吃的太急了,现在是有点撑……”
池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拿起块儿山楂糕放到口中。
不知怎的,她觉得今日的山楂糕出奇的酸。
酸的她眼泪都掉出来了。
“阙儿。”
荣夜风伸手将她落下一半的泪水拭去,他神情严肃的问道:“你知道云珩对你的心思吗?”
池阙将头摇成拨浪鼓。
“那大哥告诉你,他喜欢你,你会和他在一起吗?”荣夜风问。
“不会!”池阙没有半分犹豫。
荣夜风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略微异于常人的眼瞳,一字一顿道:“阙儿,即便燕王那么对你,你还喜欢他对吗。”
池阙挪开自己的眼睛,迟疑未决。
自己嘴上说着不想在见到他,可心里总是犹豫。
情是真的,伤也是真的。
对于她的迟疑,荣夜风不言而喻。
荣夜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阙儿,你可以看看云珩。”
“大哥。”
池阙将眼神落在面前这张面如白瓷的俊脸上:“你这么多年不续弦,只是因为身体吗?”
难道不是因为情吗。
“阙儿,钰儿与燕王不同。”
她的意思荣夜风再清楚不过,他解释道:“钰儿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
“大哥,八年的时光都没能让你忘记大嫂。”
池阙放下手中的山楂糕:“我与他做了近两载的夫妻,爱也好恨也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
她继续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想我有个好归宿,可你这样对云珩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荣夜风端量着面前的少女,不知何时,她脸上的青涩被英气全然覆盖,不留一丝痕迹。
真是与广安侯越来越像了。
荣夜风没有再劝:“阙儿,你自己决定就好。”
——
旬瑶秦府。
秦城与荣明月在阵阵爆竹声中用完晚膳,而后二人就坐在桌前,各自忙着手中的事。
秦城假装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事要忙,不过是想到香的事,心中总是憋着一口气。
荣明月则是坐在他身旁,一针一线的绣着帕子。
依旧是玉兰花。
秦城合上账本,问道:“月儿,我去年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
荣明月扫了眼桌上的账本,岔开话:“夫君,上个月的账可是有纰漏?”
秦城眼瞳微眯,随手拿起从秦川房里淘来的医书:“没有。月儿,你的帕子,我等一年了。”
“我手中的这个明日就能绣好。”
荣明月说着将帕子递到他面前,笑道:“夫君,你看这花多好看。”
“花是好看。”
秦城说着翻开医书:“但是鸳鸯的更好。”
荣明月眼中掠过一抹讽刺,面上却挂着柔和的笑意:“先用这个吧,鸳鸯的我过两日得了空在绣。”
秦城何尝不知她是在敷衍自己,他默不作声的翻着手中的医书。一封信从中掉了出来,落到了荣明月的脚边。
她弯下腰去捡,映入眼中的是封面上四行疏狂的字迹。
三凶,四吉,五平安。
看来是大喜的事。
荣明月将信放回桌上,瞥见右上角的名字:
友 旌尘
她柳眉一蹙:这名字貌似有点眼熟。
鬼使神差的,她问道:“夫君,这是谁给三公子的信?”
秦城瞟了眼,将信夹回书中而后合上:“应该是燕王寄给阿川的。”
荣明月的脑后突然传来刺痛,紧跟着耳边响起一个男子温润低沉的声音:“明月,皇上今日下旨,让你下个月初六与燕王殿下完婚。”
“知道了,大哥。”
荣明月猛地起身,她夺过秦城手中的医书,胡乱的翻着。
手抑制不住的发抖,她几次都没能将夹着信封的两页纸翻开。
秦城从未见过她这样,他起身正欲将人揽在怀中,手伸到一半就听见“刺啦”一声。
荣明月将夹着信的两页纸撕扯了下来,信封直直的坠到桌上。她撕开信封,将里面叠好的信纸抖开。
“荣家女”三个字赫然跃入她的眼中。
不祥的预感顺着脊背蹿上秦城的头顶,他拧着眉唤着她的名字:“月儿?”
荣明月脑后一阵又一阵的涌上密如针刺的疼痛,她攥着信纸的手不住的抖。
秦城欲从她手中接过信纸,他想知道这信上写了什么。
可荣明月攥的太紧,他也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信纸撕毁。
荣明月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像是有人死死的扼住她的喉咙。她迫切的想呼吸更多的空气,将信随手丢在地上,一刻不停的向屋外跑去。
没跑出两步,她眼前就蒙上层黑雾,便什么都不知了。
“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