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本性并不坏（1/1）
侯府上下得知荣明月苏醒，都在第一时间跑到她闺房外，想去查看的她的情况。
秦川看了眼门口的这些人，冷下脸道：“二嫂现在正在坐月子，你们这样是想她身子见风，落下病根吗？”
“你们都回去吧，我去看看明月。”荣夜风从池阙手中接过孩子，推门而入。
秦城小心的将荣明月环在臂弯中，一手托着碗，一手将汤匙送到她嘴边。
他谨慎喂着的同时，柔声道：“这鱼胶止血补气，最适合产后吃。月儿你尝尝，若是觉得好喝，我在去买些回来给你炖汤。”
荣明月知鱼胶金贵，她垂下眼：“二公子，你不用如此破费，我已经没事了。以后……别再送了。”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听的秦城心中抽痛。他不知如何作答，便一勺接一勺的喂着她，试图缓解二人间僵硬的气氛。
房门毫无预兆的被人推开，二人齐齐看去，荣明月将声音提高了些：“大哥。”
“明月，感觉怎么样？身上冷不冷？”荣夜风瞥了眼秦城，将孩子交到荣明月的怀中。
荣明月笑着接过孩子：“已经不冷了，就是肚子还有些疼。”
荣夜风眼角抽搐了一下，温声道：“秦大夫说你血崩伤了元气，月子里要好好养着才不会落下病。”
他眼神从秦城脸上流过，问道：“明月，用大哥陪你吗？”
秦城托着碗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怀中传出清冷的声音：“大哥，今天让二公子在这吧，他应该还没看过孩子。”
荣夜风抿唇不语，对着秦城道：“就今日。”
见秦城点头，他才离开屋子给二人留出空间。
秦城继续喂着身子尚虚的荣明月，扫了眼襁褓中的婴儿，道：“让你受苦了。”
荣明月盯着怀中熟睡的小娃娃，低声道：“没有那个时候苦。”
她清晰的感受到环着自己的手臂变得僵硬。
秦城将汤碗放到一旁，瞧着她怀中白净的娃娃，偏开话：“月儿，她长得跟你真像，是女娃娃吗？”
“嗯。”
荣明月将娃娃交到他怀中：“梦欢，秦梦欢。”
梦欢……
秦城心中苦涩万分。
她这是在说二人间的相识相知虚幻如梦，空欢一场。
他不想这是梦。
可他却不敢开口，万一刺激到她，再次血崩要如何是好……
她已经不能再有孩子了……
秦城强颜欢笑：“梦欢这名字好，我喜欢。”
“喜欢就好。”
转天清早，秦城不等荣夜风来催，自己离开了侯府。
离府前，他叮嘱秦川：给荣明月用的药和补品一定要是最好的，银两到时候都从他这里拿。
他再三强调：绝对不能让荣明月知道，她不能再生养。
秦川凝视着自己二哥落寞的背影，心中难受的紧。
待到荣明月出了月子身体稳定下来，秦川特意找到她。
“秦大夫。”
荣明月哄着孩子，见秦城欲言又止，问道：“可是有话要与我谈？”
“二嫂。”
秦川咽了下口水：“你可知你这条命，是我二哥救的？”
荣明月睫毛轻颤：“秦二公子救了我两次，我一直都记得。”
“不是！”
秦川果断的否定道：“不是两次！是三次！”
她动容的神情落在秦川眼中，他道：“二嫂，你因为血崩昏迷五日意识全无，导致无法吞咽。这期间所有的药，都是我二哥一口一口喂给你喝的。
还有这鱼胶，我二哥早就给你备好了。若是没这东西，你的身子不可能这么快就好。”
“秦大夫。”
荣明月抿了下嘴，紧了下怀中熟睡的娃娃，问道：“我会血崩，难道不是因为我给他诞下一女吗？”
秦川皱眉，反问：“若二哥不在意，他会管你的死活吗？”
“秦大夫。”
荣明月目光深邃如渊：“二公子他真的在意我吗？”
秦川斩钉截铁道：“当然！我二哥什么样子，我最清楚！”
“是吗？”
荣明月轻蔑的发问：“那你可知，他为了将我留在他身边都做过什么事？”
她凝视着面前人，一字一句道：“秦城只当我是个物件，一个只属于他的物件。”
秦川眼睛瞪得像葡萄一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秦大夫，你不够了解你二哥。”
荣明月将娃娃放回摇篮中，淡然的看着他：“两年前他带我去灵泽，并没有询问我的意愿。我与他成婚，也是迫不得已。婚后他确实待我很好，可他给我的好，都是他觉得好。”
“秦大夫，我们成婚的时候你也在。他可曾跟你提起过，我有失魂症？”
“……二哥从未与我提起过。”
“他自然不会与你说，因为他怕我想起以后会离开他。”
秦川知她那时心中有结，不曾想这心结竟是自己的二哥。他没底气的辩解道：“二嫂……你是不是误会二哥了……”
“他想与我有个孩子，他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拴在他身边。”
荣明月垂眸盯着睡颜恬静的小娃娃：“孩子我生了，他呢？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她看了眼秦川额头上的汗水，道：“我怀孕的前四个月还在秦府，他一碗一碗的灌给我安胎药，整日都陪着我。在旁人眼中，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
可在我眼中，他不过是想将我困在秦府，剥夺我所有的自由。
这样我就能一直跟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
即便是我那时候精神恍惚，他都不在意，都没说请个大夫来给我治病。”
“秦大夫。”
荣明月冷言道：“你说我在他眼中不是物件，还能是什么呢？”
秦川知道自己的二哥多少有些偏执，可他没想到自己的二哥竟然做了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事。
还是对着自己的心上人。
腊月天气寒冷万分，秦川的汗水却顺着脸往下淌。他此番来找荣明月，本意是替自己二哥鸣不平。
自己的二哥为了她做了这么多，荣家却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值。
可如今来看，这是自己二哥欠荣明月的……
他还想开口劝慰，想让荣家给自己二哥点好气儿。至少能让他从大门进府，省的他半夜翻墙。
如今自己要怎么劝？
根本就没得劝！
自己二哥算是把路堵死了！
“秦大夫。”
荣明月肩膀微微下沉，语气中夹着些许遗憾：“我不是没想过他会变好。他救了我两次，他本性并不坏。”
秦川的眼睛一亮，却听见她道：“可他做的所有事，都令我很失望。”
“二嫂！二哥他变成这样，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在里面！”
秦川试图挽回：“他真的很在意你，你在给二哥一次机会！我会将他教导好！他一定会改！”
荣明月眉心微动，压下心中最后的期盼，缓缓开口：“秦大夫，请回吧。”
“我不会再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