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屋顶的发现（1/1）
吃完早饭，把碗洗干净。
伸着懒腰，站在自家院子里。
无论在哪儿，都是家里最舒服。
无论家是什么样，都是避风巷。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整洁的床铺，张丁心里暖暖的。
大半年未回家。
还是那张木床，铺的还是那张床单，放的还是那床被子。
从木箱里翻出旧衣服，换上拖鞋。
搬出竹子做的梯子，搭在屋檐上，光着脚就爬上去。
大黄叫了两声，好像在提醒，然后在梯子下守着，抬头看着爬上房顶的张丁。
小心翼翼地踩着青黑瓦片，看着被猫儿追逐时弄错开的瓦，就过去翻开，重新搭一遍。
有一块瓦已经翻起来了，张丁过去把连带的几块一起扒拉出来，发现搭瓦的木板下面用铁丝绑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子。
斑驳的铁锈映画出岁月的痕迹。
锈迹斑斑的铁皮下面，不知道保护着什么贵重的东西。
好奇的张丁扭开铁丝，将铁盒子放在瓦片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方块。
翻开油纸，取出被家里绑在房顶上的两本泛黄的书。
“种地术”
“睡眠术”
将屋顶瓦片都翻捡好的张丁，抱着铁盒子从楼梯上慢慢下来。
大黄不停的叫着，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摇着尾巴冲着铁盒子不停叫着。
“过去，过去”，张丁吼了两句，做出拿东西要打的样子。
大黄听话地跑到大门口，蜷缩着，伸出脑袋看着张丁。
张丁来到屋檐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铁盒子放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拿出《种地术》，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大黄静悄悄地来到铁盒子旁趴着，鼻子对着铁盒子，摇着尾巴。
翻着书的张丁丝毫没有发觉。
翻完《种地术》，小心地放在盒子里，又拿起《睡眠术》翻看起来。
王成芳抱着菜进来，看着一人一狗在屋檐下。
五味杂陈的王成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抱着菜往厨房走去。
“妈，这玩意儿，重要吗，种地的教科书啊，还有教怎么睡觉？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呢。”
“还要放屋顶上去不？”
张丁看着母亲进来，对书顿时失去了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母亲的回答。
重要吗，这两本书都是张建国的。
“都你爸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嘛”
王成芳心里很乱，不再言语，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
“那我就放我床底下了，懒得再爬房子”
说完，张丁抱着铁盒子，放在床下，然后一脚踢在铁盒子上，让铁盒子滑到床底最里面。
幻想着在家里发现宝贝，然后一夜暴富的梦破碎了，也不知道父亲哪儿弄来的两本书，种个地还需要教？睡个觉还需要教？
也许那就是父亲收藏的青春吧。
张丁想着自己读书的时候，爱看武侠，也曾迷恋过武功秘籍，自己也收藏过一本地摊上两块钱买的九阳真经，现在还在床底下。
哪知道自己的父亲爱好这么特别，收藏的是如何种地，如何睡觉。
难怪记忆里面父亲没事儿就出去挖地，除了种地啥也不会。
拍了拍手上的锈粉，又在屁股上蹭了蹭。
“妈，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张丁来到厨房，靠在门框上，看着王成芳。
“我也不知道，你爸走的时候没说”
心里乱糟糟的王成芳，不敢看张丁，摆弄着手里那片已经被折腾到快熟了的青菜叶子。
“我去城里逛逛，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妈，家里还需要买什么东西么？，我顺道一起买回来”
“家里什么都有，没什么需要买的，快去快回就行了”，王成芳巴不得张丁赶紧离开。
说完，张丁撒着拖鞋，就出门了。
张丁走后，王成芳一个人在厨房坐了一上午，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过去的事情。
走在路上的张丁已经发现母亲的不自然表现。
自己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从记事儿以来，父母就在村子里待着，有远方亲戚也不可能二十年后才去走动。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张丁心理想着，但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会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父亲出事了？”，想到这里，张丁猛地停下脚步。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越来越深刻，这是唯一能够解释异常的，张丁能够想到的理由。
母亲怕自己承受不了，不愿意告诉真相？
能骗过一时，还能骗一辈子？
张丁心里开始发慌，从来没有过的慌张逐渐笼罩着全身，小腿突然开始轻微抖动。
“呼......”张丁深深吐了口气，回想着父亲，每天除了挖地，种菜，打理一点果树，能出什么事儿？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张丁用手砸了砸脑袋，让自己不要陷入误区。
跺了跺脚，又深呼吸几口，往村外走去。
正值中午，王成芳独自吃完饭，正在收拾碗筷。
一道身影出现在厨房，自觉地去拿婉盛饭。
王成芳看着这熟悉的身影，在想象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你回来了？”
“嗯”
王成芳瞪着眼珠子，手开始摸向菜板上的刀。
“决定了？”
“嗯”
王成芳拿起菜刀，走到张建国身旁。
“决定什么？”
“嗯”
就要手起刀落。
“素娥......”
举起菜刀的王成芳，一时愣住了，素娥，这个二十多年没再出现的名字，今天被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从嘴里说了出来。
王成芳慢慢放下手中的菜刀，坐在这个男人对面。
“素娥，当年为了丁娃，我们不愿意卷入纷争，我们废除了体内的灵气，退出宗门，答应童子，替他带着冰凝在这里隐藏”
“现在丁娃长大了，我不想他再踏入那个世界，我们也适应了平淡的生活”
“我把冰凝交还给童子了”
“去了一趟影门，求大师兄在社会上给丁娃暗中给予帮衬，给他铺铺路”
“咋们也出去走走，看看这精彩的世界”
“这样的决定如何？”，男人缓慢的说完，没有抬头看王成芳，继续低头扒饭。
“天雄，你决定了就好”
王成芳再也忍不住，笑着哭泣起来，来到男人旁边坐下，抱着男人的腰，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任由泪水沾湿了衣裳。
“丁娃把你铁盒子放床底下去了”
“嗯”
“他不感兴趣，就让他平淡的生活，好不好？”
“嗯”
“你嗯个锤子，一天天就嗯，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我是造了什么孽，当初瞎了眼，跟了你，还废了灵气”
王成芳起来一脚踹在男人身上，双手插着腰，凶神恶煞地看着男人。
说完后觉得委屈，又捂着嘴低声抽泣起来。
“那老赵提的婚事，咱答应吗？”王成芳问。
“嗯”
“明天带丁娃去他家走一趟”，男人嗯完，终于接了一句话。
“赵大户也没什么坏心眼，当初被他撞见了影门的人，不过是想在我这里求个庇护罢了”
“我给他说了，让他女儿跟丁娃自己谈去，能到一起就一起，不能到一起，不强迫”
男人没理睬女人的哭泣，自顾说着。
“大师兄要怎么给丁娃帮衬铺路？”
王成芳停止了哭泣，想起什么来，认真的问着男人。
“嗯”
“没问”
女人又是一脚踹在男人身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停在门口叹了口气。
“张建国，你......”
“杀只鸡，给丁娃好好补补，都瘦成啥样了”
女人走了，回应的还是那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