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爱的小猪（一）（1/1）

贞莲这日正在自己家院里拔菜地里的草，就见自己的大儿子广智捂着脸哭着回家来，后面跟着二儿子广贤和小女小美，也都哭丧着脸。贞莲见状忙关切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广智见他妈问，流着泪委屈的说：”平日我和弟弟妹妹空闲时间到炼铁厂的废灰渣子里捡里面的小铁块，积多了便拿去卖。卖的钱每回都给妈了。上次又卖了铁给妈钱，妈你说我快过生日了，就给了我五分钱，让到时买几个糖，和弟弟妹妹吃了高兴高兴。到了我今天过生日，我便用这五分钱买了五个糖:分给广贤一个，小美两个，我见铁头老跟着看，便也给他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我自己吃。我们正吃的高兴呢，却撞上了铁头他爷，硬说我们挤压他孙子，花他孙子的钱买糖吃。我让铁头给他爷说个明白，可那瓜货只是傻笑不说话，他爷本就没耐心，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

那贞莲见自己的孩子被人无端欺负了，比自己受辱挨打还难过。自己被人欺负了，她忍一忍也便算了；可现在是孩子被人无故伤害了，她做为孩子的妈，保护孩子不受伤害是当妈的责任，她如何能就此罢了而不去为孩子讨个说法？她可以被这个世道折磨的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但她绝不想让她的孩子受外人半点委屈，在人前畏缩缩，阴阴郁郁的过一辈子。若是这般，孩子要她这个妈还有什么用？

于是，贞莲便拉了广智的手，去找铁头他爷论理。那铁头他爷本就是个好事的，一天无事还要生些事，寻人骂个半天，这般才能吃饭香睡觉实在。不然活着就像少了魂，坐立不安的。如今有了这个茬儿，别说贞莲恼怒来寻他，就是忍住罢了，人家铁头他爷也未必能容了她，让她清静呢！

由其当铁头他爷见广智是贞莲的儿子，更是有些舒坦，他早就想和这个好看的寡妇拌拌嘴，占些口里的便宜，让自己无聊的心美气美气。今天好不易有了这个茬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一想到寡妇贞莲那个媚劲儿，他虽然上了几分年纪，但立时也便雄壮起来，拉着傻乎乎的孙子铁头，一路口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到贞莲家闹事来了。可他孙子铁头似乎极不情愿，身子向后拽着老想逃脱了他爷，口里不停说着：”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放开我……”可他爷哪里听他的？只紧紧拉住他朝贞莲家边走边叫骂着。

就这样你心里气恼来寻他，他心怀叵测来找你，两人不多会儿便在村当中的大石盘那儿会面了。未待贞莲开囗，铁头他爷早唾沫星子乱飞，口不饶人的对来看热闹的人说：”这死不要脸的臭寡妇，仗着自己的脸蛋胡成精也便罢了，还把自己的孩子都教成了坏种，小小年纪都知道骗吃骗喝了。这可真是狐狸窝生出来的，没一个好货！”

那些爱看热闹的人，得着机会便也敞开了心扉，恣意评头论足，嘲笑讥讽乐在其中。贞莲并不去理会人们的指指点点，用手指着铁头他爷说：”你是心眼有问题呢，还是当真老糊涂了？也不细细问问你孙子到底谁吃谁的，仗着老势满口肮脏损谁呢？也不怕丢了老脸没处找？！”贞莲说到此，又看着傻乎乎的铁头问：”铁头，姨知你是个好娃娃！你当着你爷和大伙面，说说你广智哥用谁的钱买的糖？”铁头见问，先挣脱了他爷的手，然后朝他爷说：”爷，我耍你呢！我吃的糖是广智哥用他的钱买的！”说完一溜烟便跑了。

尽管听孙子这样说，但铁头他爷人老脸皮厚，冷笑着说：”你家广智还是吃屎娃，哪里来的钱买糖吃？”贞莲很不客气的说：”看把你管的宽的！我娃花自家的钱吃个糖，有你说的啥？”铁头他爷老脸一扬，随即又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口唾沫，嘲讽着问：”花自家的？你男人死的早，给你留的小崽子又多，不是那丑鬼软蛋被你迷了心窍，每年把他的工分划拨给你些，你哪里能分半颗粮？把你还宽裕的，一家早饿死了，还有钱让孩子买糖吃？！现在看你这架势，气粗的很，是不是暗里供养你的汉子多的很？！“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了铁头他爷这话，一阵的哄笑，各种怪腔怪调像一把把利刃，直往贞莲的心里猛扎。贞莲只觉得阵阵心疼，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强打着精神，十分气愤的对铁头他爷说：”你那般大年岁，竟说这样歹毒无耻话，也不怕把老脸丢到茅坑里？！”铁头他爷见贞莲气恼的样子很是得意，又听她这么刻薄自己，反来了劲头说：”怪道平日见我不瞅不睬，原是嫌我老！我年纪虽大些，精神可不差，钱包也不瘪，有啥满足不了你的，让你这样小瞧奚落我？！”说着便忘乎所以的对贞莲动手动脚起来了。

那贞莲见铁头他爷竟然在大庭广众面前对她言语举动很是狂放，一时间又羞又恼说：”你当真是老的脸也不要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说那样无耻话，做这样下流举动！”铁头他爷听了一阵狂笑说：”你个臭婊子知个屁！人说老小老小，人老了要球个脸？一辈子的风雨图个啥，就是给老了弄些胡成精的资本，让花骨朵伴着快快乐乐风风流流的，死了也好舒舒服服的闭上眼！你个骚狐狸精就没听过自古红颜配老朽？人家从古至今有头有脸的体面老汉都不要脸，我个普通泥鳅还要个球脸？！你私下也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在我老汉跟前胡正经个屁呢！我老汉有的是钱，虽老些也是男人，有啥不能满足你的？你躲个啥……”那铁头他爷愈说愈张狂，加上周围看热闹人的叫好挑拨，更是没了理智，对着贞莲一阵的拉扯乱摸。

此时贞莲见这铁头他爷丧心病狂的样子，就有些后悔不该来找这样无耻之徒来论的什么理，如今身陷羞辱困境真是叫苦不迭。她看看周围一个个满面怪笑，言语尖酸刻薄的人，此时都兴趣盎然的样子，方知世间没有孤儿寡母的理，只有孤儿寡母无尽的风言风语和嘲讽！她想算了吧，既然没自己的理可讲，何必在此让这赖皮老狗狂咬自己，让一群没心没肺的黑毛乌鸦看自己的难堪呢？

这么想着贞莲便说：”我不跟你这样无耻老糊涂见识！”言罢她便抽身招呼自己孩子往回去。可那铁头他爷闹的正在兴头，那里容得她走？抢上前去不管不顾一把拉住了贞莲的胳膊，满脸淫笑着说：”你把我刚挑拨的幸起，中途想罢了不干？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