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维生素（1/1）

李峡在失踪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回到了黄泥城。跟着他一起回来的除了他自己带去的一艘小鳅船，还跟着回来了六艘双桅杆的大船和二百多水手和匠人。

司空德富目前与老海狗一类的跑船人群是合作关系，属于合伙分赃，同时提供泊岸服务和一定的给养，可以命令他们一起出海打仗，但是再深入的掌握他们就不可能了。李峡觉得这个合作模式非常合适目前这个世道下跑船的这一群人，也知道目前交州一带混乱不堪，能够找到一家有足够粮食，能提供岸上保护的势力是难得的，所以他来拜见司空德富的时候态度非常谦卑：“番禺城外的庄院也烧成白地。这是陶东家庄院废墟中寻得的瓦当，请主公过目。属下探听得陶东家以前的船和其他盐商的船有逃脱的，都往郁水（古代珠江）上游躲避，故而费时多番寻找，找到六艘大舟。请主公恕罪，属下自作主张，带了二百余人回来。有冈首舵手水手，还有陶东家家中的匠人。”

你出发的时候可是说陶东家家中有窖藏的，现在一字不提，司空德富也不想揭穿他，装做为难的样子道：“这些人和船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目前我靖水军难以提供太好的给养，你要和他们解释。不要伤了各位好汉的一腔热情。”

李峡松了口气，应承道：“这是应有之意。只要能提供饭食住处即可。以后主公派遣他们出海作战或者运货，自然可以有赏赐，各个货主也是如此的。”

“我靖水军已然改制，冈首水手一律要厘定军衔，方便指挥。我现在任命你为水师参谋，军衔中尉，俸禄六千钱。目前你的工作是协助幕府参谋部，对你带回的人进行能力评估，匠人分到各个作坊，水手按技能定军衔，以便以后发给俸禄。”

李峡不知道中尉是个什么官，但是六千钱俸禄他是听的明白的，他惊喜的大礼参拜道：“多谢主公。”

“以后军中亦可称呼将军。”

“诺！”李峡拜了两拜，跟着亲兵退下了。

司空德富平空得到了六艘大船，心里更加急迫的等待着周奇的消息，只要得到确切消息，立刻出征甬东岛。交州之乱已经数月，按照古典时期的信息传递水平，现在大汉朝廷应该做出反应了，可能交趾长沙的郡兵已经在聚集中，马上要征讨交州一带的反贼蛮夷了，可是现在他就想一个盲人，完全不知道朝廷的打击何时来到。他前世的学问没有那么精深，不知道朱符死后是张津接任，士燮是后来的接任者。历史上记载张津拜交州牧，礼乐征伐，威震南夏，估计是他消灭了造反的蛮夷野人。

司空德富收敛心事，让人传蔡波来幕府中。他待蔡波见礼完毕，就告诉蔡波码头上来了六艘双桅杆大船，让他派人去检查船体的堪用程度，同时问他两艘自制的船进度如何。蔡波回答道：“两艘新造的船五日后可以下水，一艘军舰，一艘货船。”

司空德富说道：“昨日来投靠我靖水军的六艘船应该没有隔水仓，你要评估能不能在一个月内安装。”

蔡波知道司空德富不喜欢属下信口开河，连忙回答道：“待我马上去看过，明日给将军复命。”

司空德富点头同意 ，蔡波连忙退出往码头而去。司空德富写了文书，让匠做典史鲁爵协调熟练匠人，对李峡带回的匠人做技术考核。让督船典史去核定李峡带来的水手资格。不论是匠人还是水手，没有技能的通通去做苦力，自己的俸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滥竽充数可不行。同时让施杰记录这些事情的处理方法，以后依例而为。

又过了数日，中午时分，一名当值的军官来报告，周奇的那艘快船已经靠岸，不过船员们身体情况不是很好，请将军大人示下如何安置。

司空德富吓了一跳，这身体不好是个可大可小的事情，往大说，要是传染病，对整个黄泥亭就是一场大难。他连忙命令道：“让周奇船上所有人不得下船。周奇面貌可有病容？”

“周奇也是面色苍白，好似不俞。”

司空德富心里犹豫了一会，按前世的说法，这些水手应该隔离半个月。但是现在已经深秋了，冬天和早春是台风稀少的季节，不趁着这个时间段出发，很可能远征甬东岛就要推迟到明年冬天了。他回到家中，掏出珍藏的前世物品，拿上两层口罩，一双一次性手套，带上亲兵赶去码头。

码头上剑拔弩张，一个排的士兵已经排成三段击军阵，刺刀也插上了，堵在码头上岸的路上。十几个水手气急败坏的在几十步外破口大骂。

一名军官喊话让周奇上前说话，将军大人要见他，其余人速速退后。司空德富站到阵前，周奇和水手们说了几句话，水手们退到船边等着，周奇一个人走上前，离着十几步，非常担心的行礼道：“见过主公，不知主公不让我等上岸是何意？”

司空德富套上口罩，戴好手套，走上前去，在周奇惊恐和不解的眼光中摸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烧，看了看皮肤，粗糙无光，眼角干裂，最后掰开嘴巴，发现牙龈出血了。他不管周奇要发狂的眼神，舒了口气道：“还好，不是传染病，是维生素缺乏。这一路可有人发热否？”

周奇听不懂维生素什么意思，但是有没有人发热是听得懂的，连忙回答道：“没有，只是海上久了，牙齿出血不止。“

司空德富对后面的军官命令道：“好了，赶紧带着他们去吃喝，多找找一点果子，然后让他们歇息。过几日有赏赐。”

众水手如蒙大赦，一股脑跟着几名亲兵上岸去了。司空德富转头对周奇道：“你随我来，司愿，你先回去，吩咐一声，摆酒宴款待周上尉，把賈过晁寻还有王江等人都叫上。”

周奇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准备大礼致谢。司空德富拉住他说道：“你是否还有疑问？”

“主公刚才派兵来，某惶恐，主公刚才似乎在探查我是否得病？”

“没错，你们远行千里，要是当地有瘟疫，很可能会跟着你的船来此地传染。我刚才仔细断诊，你没有得传染病，只是缺乏某种吃食，表象就是发病了。”

周奇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吃的东西少他是明白的，这也能发病？司空德富则是有一点自责，毕竟发豆芽就能避免维生素缺乏症，自己居然忘了提醒，这个事情要写成条例，以后远洋航行是必不可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