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远征 五（1/1）

攻陷甬东岛的第一天，司空德富就派出一艘单桅快船回黄泥城，报告留守人员这个消息，同时要黄泥城余下的人员物资做好搬迁的准备。营垒的修筑花了整整十六天，司空德富不敢在营垒没有成型的情况下放回舰队，舰队需要带走大部分船只和一部分军士，可以避免路途上遇到敌人措手不及。营垒在修筑完善的情况下，匠人们只要不出去野战，他相信来个上万的冷兵器人马都啃不动。但是此时能组织上万人马跨海而来的军队还不存在。

俘虏们的出首告发工作在最初几天没有什么效果，毕竟靖水军作为外来户，水匪们作为吴越之地的坐地户，互相不信任是正常的。但是看见靖水军给受伤的俘虏管饭还治病后，心思活络的人就有了想法了。丁二作为从甬东岛老营派出的人员，是寨主的老相识了。他作为一个积年老贼，一名老水匪，自然看得出杀到甬东岛的这些军士不像是准备抢一把就跑的，而是真的准备好好经营甬东岛的，他心里起了一点别样的心思。

登陆甬东岛的第五天，丁二终于找到看管俸禄的军士，连说带比划的让对方明白自己要出首告发。军士把他带到一处大的帐篷外，让他等着。一会儿，来了几个年轻的士兵，把丁二全身上下搜了一遍，连发髻都解散开来摸了一遍，木头发簪也收走了，留下一个披头散发的丁二继续等着。

又过了一阵，丁二被推进帐篷中。里面有一排高脚几案，几案端头有一名皮肤白皙的年轻将军正在和几个匠人谈话。看见丁二进来，将军问道：“你说知道甬东岛藏宝之处何在？我靖水军有功必酬谢，若是真的找到财宝，你可以当俸禄的管事，财宝分配你也算一份。”

一名水手模样的人翻译了将军的话给丁二听，他听完心里一阵窃喜，这算是入伙了吧，连忙叩头道：“多谢主公！请派人随我前去，财宝就在寨中。”

丁二带人去寨中取财宝，原来寨中藏宝之地在两处圂园（厕所加猪圈）之下，一共发掘出窖藏铜钱二十三万六千钱，根据丁二的交代，这还是寨主十余年的积蓄。司空德富得到禀报，不由得感慨甬东岛水匪的穷劲，几十年的积蓄不够造几间瓦房的。

路上还抓获了三艘货船，营垒目前已经具备初步防御能力，点算的工作才正式开始。搬空了三艘货船，经过点算，三艘货船有水手商人共一百三十多人，三艘货船价值八十万钱。番船上有香料珠宝金银，估算值一百二十余万钱，两艘汉船运送的主要是丝绸和淘气铁器，估值三十余万钱，当然，这是大汉的价格，要是运到天竺估计也能值百万。按照海盗的分赃习惯，船只水手商人归司空德富，财货一半也归他，余下的一半归水手和军士。司空德富计算了一下，发现每个水手能分千钱，军士能分五百多钱。匠人们一分钱不分也不好，他决定凡是没有分赃的余下的每个人一人赏赐百钱。这下子水匪的财宝就去了大半。

虽然分赃不均，但是所有人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士气高涨的水手们纷纷表示可以回程接其他人了。司空德富目前最希望培养自己的水手，但是他不会操舟，只能继续现在这种合作的关系，同时把一些义子送到船上培养。对于抓来的三艘船上的俘虏，他命令甄别身份。底层水手和冈首商人是容易分辨的，衣服，手脚膝盖的老茧，很快就分出七十多个水手，司空德富亲自接见了他们，每个人赏赐一百钱，同时宣布了靖水军的俸禄以及晋升的条件，这些水手表面上都愿意加入靖水军了。这一次司空德富就直接把他们编入自己直属的水军中，分别打散安排到自己直属的几艘船上。

三艘船上其他的俘虏和甬东岛的俘虏一起去做苦力了，几个黄发碧眼的番鬼叽哩哇啦的不知道说什么，被抽了几鞭子后，一名看样子是个混血的年轻人禀告说这些番鬼愿意出钱赎人。司空德富接到报告，想了一会，命令看守的军士不要刻意虐待他们，饭要给吃饱。但是和其他俘虏一样该干嘛干嘛，番鬼的财物都被自己抢完了，现在也还没有到开拓天竺商路的时候，先干活，不能犯后世的毛病，对番鬼好脸色，他们绝对敢蹬鼻子上脸的。

分化甬东岛俘虏们的办法也非常简单，每天劳作结束后，除了糊糊咸鱼以外，还有一种小灶，将军大人亲自发明的馒头包子，香喷喷的炖肉，闻着就想吃。但是想吃小灶是有条件的，只要出首告发俘虏中某人曾经偷过其他人的东西，哪个人曾经欺负了其他人，谁谁谁霸占了其他人的妻儿等等，只要指出来他人的恶行，就能分一份小灶食物。这么搞了十几天后，甬东岛上的前水匪们互相已经成了乌眼鸡一般，看见谁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状态。直到某一天晚上，俘虏们爆发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等到靖水军全副武装甲胄齐全的镇压后，俘虏们当场互殴死亡了三人，重伤者十余人，其余几乎人人带彩。这一次内讧之后，俘虏们已经不可能形成合力了。司空德富马上宣布，凡是每天完成工作量的人，可以参加抽签，每天抽出一人，加入靖水军水师，按列兵给予待遇和俸禄。知道了靖水军的待遇和晋升条件，一时之间，俘虏们的劳动态度像是打鸡血一般高涨。

如此繁复的杂务造成了船队回程时间在到达甬东岛二十三天后，賈平代理舰队主官。甬东岛留下一艘军舰，三艘单桅快船，还有靖水军一半的士兵。其他的全部船只回程，包括路上俘获的三艘船，争取在开春之前把黄泥城余下的人运回甬东岛。如果错过冬天这个相对平静的海况，春天夏天在大海上如果遇到台风，对靖水军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