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以一当十（1/1）

后续的事情就是賈过撑着伤病之躯指挥黄泥城防守。与此同时，远征船队派回的报信快船回到了黄泥城，告知远征舰队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回航船队很快就能回航。十数日后賈过估算时间，认为远征船队应该快回航了，黄泥城中每日点燃烽火狼烟，告知回航船队黄泥城已经遇敌。

賈平带着回航船队在傍晚已经看见了黄泥城的狼烟，他召集军官们商议，决定先找一处岛礁过夜，明天一早发动突然袭击，由军舰破开有可能的敌船封锁，所有军士集中在单桅快船中，击破敌人大营，把敌人逐出黄泥城附近，尽量在敌人援军到来之前转移全体人员出海。

次日清晨，空气清凉。两艘打头的军舰首先发炮数声，接着发射焰火，给城中报信。岸边有数艘汉军快船，发现来袭的两艘军舰，已经拔碇升帆，准备上前阻拦。靖水军的火炮以霰弹轰击汉军船只，只数炮，已经彻底扫清最前面一艘汉军船只甲板上举着盾牌的弓弩手。一只小鳅船从靖水军战舰后划出，快速接近汉军船只，把一只杆雷插入对方船舷吃水线下，随后小鳅船上三个人拼命的划桨，躲到己方战舰后面。

杆雷在水中爆炸的声音很沉闷，一股水花也冲天而出，汉军船只抖动一下，船舷吃水线上破开一只大洞，正在贪婪的大口喝进海水。只数息时间，这艘没有水密隔仓的汉军船只已经倾覆了，船上的水手士兵纷纷跳海逃生。

第二艘汉军船只也被杆雷击沉后，余下的数艘汉军船只看出不妥，立刻拐弯往外海逃去。靖水军海战的目的是掩护战兵登陆，敌船逃走就无法威胁登陆部队，战舰也就不理会他们了，而是对岸边疑似可能的汉军土垒进行炮击，这些土垒估计是汉军船只在岸边的物资存放处，没有多少士兵，被几只铁球打中后，一群人惊慌失措的逃往内陆。

扫清了登陆场的汉军船只和可能的士兵，靖水军回程的军士顺利登陆，按照平时训练，登陆后依次穿戴甲胄，辅兵携带八尺长矛和短剑还有一日粮水，不带任何被褥行李，依照纵队步行前进，往黄泥城北门而去。

黄泥城外的汉军大营中鼓声隆隆，他们也发现海上来袭的靖水军。賈平带队前进，心里忐忑不安。司空德富和他们讨论过汉军战斗力，认为汉军的步兵哪怕是靖水军五倍也不足为虑，汉军的甲胄和盾牌无法抵挡火器的射击，同时步兵依靠弓弩进行远程打击，射程比不上火铳和虎蹲炮，弓弩手的体力也不支持他们持续射击。但是汉军的骑兵靖水军从来没有遇到过，不知道能否抵挡，理论上说，目前的骑兵还没有进化到重甲骑兵，也没有普及马镫，火器对于他们是有远程打击能力的，但是骑兵的特点是移动迅速，目前的燧发枪和虎蹲炮还是要依靠结阵来抗击骑兵进攻，用齐射来弥补射击精度。賈平担心靖水军在遇到汉军骑兵的时候来不及结阵，一直压着队伍前进的速度，保持队形。

汉军的反应很快，賈平到达北门附近，汉军主力已经列阵完毕，估算有三千多人，另外的千余人应该在东门立寨，无法参加此次战斗。汉军排了一个进攻型的方阵，依旧是材官弓弩手在前，矛戈兵在后，有百余骑兵，聚集在中军阵认旗右手，认旗左手边是一个甲胄齐全的步兵部曲，大约三百余人，估计和骑兵一起作为预备队，等待战斗激烈时投入。

看见汉军列阵等待，賈平松了一口气，汉军没有趁自己行军，用骑兵突击自己，而是列阵对峙，只要进入列阵对峙，靖水军的赢面就非常大了。

海面上爆发海战的炮声惊动了賈过，他到城墙上发现了回航船队正在登陆，连忙赶回公所，命令所有的人都拿起武器，火铳兵和亭中老卒集中起来，开始拆除堵塞北门的沙袋和栅栏。他准备带队出城和賈平一起夹击汉军，待他们出城后，杨圆儿在城中关闭城门并负责指挥城中的防守。

賈过带队在北门洞中等待，几个眼神好的少年在望楼上观察战场情况。汉军只是派出一个都的人马面列阵对着北门，既可以防守黄泥城中的敌人出北门而来，又可以作为大阵的边翼。

賈平的纵队在距敌两百步之处开始变阵，二百名火铳兵排出三叠阵，一百多辅兵在后面举着八尺长的长矛等着命令，四十多名炮手在八门虎蹲炮在三叠阵前紧张的装填。两军阵前怪异的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汉军虽然围住黄泥城，攻城时基本没有遇到火铳射击，城上也是用弓弩射击，轰天雷倒是挨了很多，让人无法靠近城墙。他们没有在野战中堂堂正正的遇到靖水军的军阵，也没有见过靖水军这样单薄的军阵，军士拿着四尺长的短矛，一群人围着阵前的几只短粗铁管忙忙碌碌的，怎么看都古怪。

双方距离两百多步，汉军摆的方阵是进攻型的，阵中鼓声响起，将旗前倾，汉军前方的材官弓弩手开始率先前进，准备进入射程后先行覆盖射击，后续的矛戈兵和刀盾兵也开始移动。

賈平吹响铜哨，尖锐的哨音未落，虎蹲炮采用大仰角开始依次开火，硝烟弥漫中，炮手紧张的降温装填，然后再次开火。二十四响后，賈平再次吹响铜哨，一长一短连吹两遍，火铳兵们挺起火铳开始肩并肩前进。眼前的烟雾好像一堵墙一样，让双方都互相看不见。靖水军军阵坚定的前进，一头扎进硝烟中，仿佛被吞噬了一样。

听见虎蹲炮轰击的声音，望楼上的少年连忙跑到城门洞中禀报賈过。賈过右手抽出环首刀，左手举起盾牌，命令打开城门，快速出城。城中共计出兵六百多人，火铳兵二百多，老卒三百余人，没有携带虎蹲炮。他们出城后立刻就要面对五百多汉军，老卒们在前举着盾牌掩护火铳兵列阵。賈过所部汉军在材官弓弩手抛射出密集的箭镞中快速前进，已经有人中箭，痛苦的叫声此起彼伏。賈过见火铳兵列阵完毕，大喝一声：“前方军士后撤！”同时传令兵敲击铜锣。盾牌手往两旁退却，露出甲胄齐全的火铳兵，他们按条例排出三段击队形，离对面的敌人只有不到五十步。

“开火！”賈过吼道。几个排长吹响铜哨，爆豆般的火铳射击声充满了賈过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