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难民（1/1）
孟祈山起身就开始收集枯木干柴，快速的将蛇肉剁成半指长短给烤干处理了，杜若则是四处寻了一些巴掌大的树叶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年头，一把粮能换一个人不是吹的，他们这么多的蛇肉，不好好藏起来，难免会引火上身。
将所有蛇肉藏匿在药草中间后，孟祈山打包背起：“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走。”
太阳已经沉没，在天空映出炫彩夺目的火烧云。
杜若没有心情欣赏这现代社会里难得一见的美景，匆匆捡起地上的水囊和砍刀跟了上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
特别是杜若的脚伤还没彻底愈合，赶起路来颇为费劲，一路下来摔倒了好几次，她仍旧死死的抓着手上的水囊和砍刀，不敢歇息半秒。
因为身后已经遥遥的传来了几声狼嚎……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俩人才彻底的离开了大山，回到了官道上。
孟祈山找了一块落石靠了下来：“你先喝口水，缓缓再找落脚地。”
一听有水，周围稀稀拉拉的流民像是受到了召唤，开始不由自主的朝两人聚拢了过来。
杜若紧紧的搂住怀中的水囊，往孟祈山身边了凑，孟祈山接过她手里的砍刀，直接站了起来，无声的威胁着周围的灾民。
一个老妇推了一把身前饿得头大身小的孩子，哀声祈求着：“姑娘，行行好吧，我家小孙子快渴死了，您就给她一口水，当行善，一口就好！”
那孩子目光呆滞，估摸着有两三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赤裸着一双黑色的小脚，挂着一身的破布，紧紧的盯着杜若怀里的水囊，无意识的舔舐着干涸的嘴唇。
反观那老妇，虽然也狼狈，但不管是衣着还是精神，明显要比小孩强上不少。
杜若摇了摇头，将水囊抱得更紧了。
“真的只要一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婆子给你跪下了，行行好吧，大善人！”
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原地，惊起一地的灰尘。
孟祈山眼睛一眯，憎恶的看着眼前的孩童：“滚！”
孩童一个激灵，拔腿就往身后跑去，直到躲在远处的一棵枯树后，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个脑袋，窥探着一切。
老妇人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伸长了爪子，跟只索命的厉鬼似的，直接扑了上来，目标却是孟祈山身后的杜若。
“你这烂人！连个孩子都要欺负，你还要不要脸了！”
孟祈山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将她踹翻在地，疼得老妇人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哀嚎连天。
“哎哟、哎哟！打人了啊！小伙子打老婆子啊！快来帮我啊！哎哟喂……”
杜若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看着老婆子表演。
“一个孩子而已，不给就不给，凶他干什么！”几个成年男人坐不住了，点燃了一根火把走了过来：“识相点赶紧跟老人家道歉！不然，就别怪我们兄弟动手了。”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人脱离队伍，小跑几步来到了孟祈山身侧，贪婪的目光游走在两人身上，最终，定格在了杜若的怀中。
“嘿嘿！老大，还是个水囊呢！我还以为是两竹节呢。”
孟祈山反手将杜若拨到了身后，砍刀举起，刀刃正指着四个男人，沉声道：“想抢水就直说，别玩儿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呵，既然你这么上道，那哥们我就敞开了说！”
领头年轻男人一听是水囊直接站了出来，面上难掩喜悦，同样的举起火把，指着孟祈山的鼻头说：“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我留下，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火光照亮了挡在前面的孟祈山，大家这才发现，孟祈山灰扑扑的短衫胸前有着一大片液体干涸后留下的深褐色痕迹，这颜色和形态，让流浪许久的百姓惊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开始往后撤离。
这男人，怕是杀过人啊……
领头的男人自然也发现了，缩了一下拿着火把的手，讪笑道：“我也是个好商量的，这样，你把水囊留下，当给这祖孙二人的赔礼，我就放你走，你看怎么样？”
瘦子一愣：“别啊老大！嘿嘿，这妞长得怪标志的，还干净，留下这个妞让兄弟们爽爽啊！”
火光同样映出了杜若的侧脸，清洗干净后的她看起来比这些流浪许久的姑娘更具诱惑力。
瘦子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孟祈山身上，自然是没有发现大家的异常，说话间，手就已经伸向了杜若的胳膊……
领头男怒斥：“王老幺！你给老子回来！”
“噗嗤！”
回应他的，是半截黑黢黢的手掌，和喷溅起来的鲜血。
杜若一惊，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脸，才避免再次经历一波鲜血的“洗礼”。
“啊！！！”
“手、手！我的手！”
瘦子慌乱的捡起地上还在抽搐的手指头，不停的在手掌上对接起来，然而不管尝试多少次，换来的，只是越来越深的绝望和怨恨。
他起身，怨毒的看着那把沾染了自己鲜血的砍刀：“老大？老大！杀了他、赶紧杀了他！”
领头男瞳孔骤然一缩，拽过王老幺，冷声说道：“兄弟，你这是要跟我们翻脸啊，我们这么多人，你就一把刀，你觉得，你打得过吗？”
杜若拍了拍孟祁山护着她的胳膊，站了出来：“你不妨回头看看，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衣服上有黑蛇干涸的褐色血迹和王老幺鲜红的血液，让此时的杜若看起来，恍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领头男心头心头一震，缓缓回头。
除了身边的王老幺，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惹上了这一对恶人。
连那个老妇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距离最近的，居然是那个孩童……
“都给我过来！你们怕什么？他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跟班甲艰难的开口：“可……可他有刀，还、还杀人啊！”
他们是穷，但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