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尘如梦(1/1)
红叶一愣,“我与相公成亲已有七年,至今仍无子嗣,不只是我,后来的其他三个妹妹也都没有孩子。”
“这么说是……”
“相公身子单薄,大夫说过恐难有子嗣,可老爷总觉得是我的问题,所以又帮相公纳了几房妾室。”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并不恨他?”
红叶摇了摇头,“我与相公青梅竹马,虽然他这个人没有什么成就,但是他待我很好,纵使知道与他在一起不可能有子嗣,我也愿意与他携手到老。”
苏妙卿一阵无语,这是什么恋爱脑,“可他终日流连青楼,你不生气?”
红叶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裂纹,“生气,当然生气,但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宿在外的?”
“三四年前开始吧,那时候几个妹妹陆续进门,可是我们的肚子仍然没有动静,相公也开始怀疑是他的问题,后来瞧了许多大夫,喝了很多的汤药也无济于事。”
“然后他就心灰意冷放飞自我?”
“不是,他不是这样的,是老爷。老爷总是责怪他,怪他不学无术一无是处,让他丢脸,怪他连孩子都生不出了来,断了李家的香火,所以,他难过苦闷之下才出去喝酒。”
苏妙卿一怔,“你是说李原与李侍郎关系不睦?”
“嗯,不过,他现在已经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苏妙卿又陆续问了李原的其他几个妾室,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
李原待他们挺好,她们极少争风吃醋,反而都挺同情李原的。
李侍郎对他很严厉,从未给他好脸色,动辄言语辱骂他,只要李原敢还嘴,那必将换来一顿家法伺候。
苏妙卿心情有点复杂,没想到这个李原竟然过得这么惨。
回大理寺的路上,苏妙卿将从李原妻妾那里收集到的信息简单和周桐陈述一遍。
周桐听后,重重叹了一口,“本官年轻时偶尔到李府造访,就曾见过李侍郎在责罚李原,那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当时,只觉得李侍郎是爱之深责之切,如今回想起来,还真可怜。”
苏长卿想到了家里的那对神仙父母,自己还真是幸运,要是让他生在李原那种家里,估计不是发疯就是翻天。
根据李侍郎所说,李原无功名无职业,平常往来的狐朋狗友皆是和他一样的纨绔子弟,不曾听说与人结仇,更没有和什么神秘人往来。
转了一圈,案子似乎毫无进展,周桐带着他们辗转到了烟雨楼。
因为昨日发生命案,烟雨楼暂时被查封。
老鸨赵嬷嬷一见到周桐便上前询问是否已经结案,什么时候可以开张做生意。
“赵嬷嬷,不着急,毕竟李原和夏竹他们二人尸骨未寒。”周桐淡淡地说道。
赵嬷嬷闻言一怔,立刻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大人说的是,只可怜我那女儿夏竹,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周桐看了她一眼,“本官再到李原出事的那个屋子看看。”
“哦,是,大人,楼上请。”周桐和苏长卿走前面,赵嬷嬷夹在中间,苏妙卿走在最后。
“赵嬷嬷,你这烟雨楼用的是什么熏香,味道好奇特。”
赵嬷嬷一愣,随即解释道,“苏姑娘,您知道我这烟雨楼是做什么营生的,姑娘们用的脂粉味道定是要浓一些,各种香味混在一起,那就形成这种比较奇特的味道。”
“哦,”苏妙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苏长卿撕下门板上的封条,推开门,一股奇特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人同时伸手捂住口鼻。
还是那股熏香的味道,但似乎比外面更浓。
赵嬷嬷见状立即上前推开紧闭着的窗户,空气流通后,味道才逐渐散去。
苏妙卿进入房间仔细转了一圈,扯掉下来的帷帐,凌乱的被褥,床边沿的指甲划痕,这些大理寺昨日已经记录在案,她并没有其他新的发现。
苏妙卿想起那股奇特的异香,她走过去打开桌子上黄铜香炉的盖子,发现底下铺着薄薄一层已经燃尽的香灰,凑近一闻,确实是刚才那个味道。
苏长卿见状走近问道,“妙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大哥,你看,这个香。”
苏长卿左右看了看她手上的那个香炉,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
“你刚才推开门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奇特的香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苏长卿拿起香炉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突然,他眉头一皱,一把甩开那个香炉。
“噹。”的一声,香炉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停下。
苏妙卿被他的举动吓一跳,她疑惑地看向苏长卿,后者迅速转身,背对着她。
一直守在门外的周桐和赵嬷嬷听见动静,先后跨进来。
周桐:“怎么回事?”
苏妙卿茫然道,“大哥他,哦,是那个香炉。”
周桐顺着苏妙卿手指的方向看去,地板上确实有个香炉,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香灰,他正准备伸手捡起来。
“大人,不要碰那个香炉。”苏长卿出声制止,他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异常。
周桐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苏长卿略微泛红的侧脸,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轻咳了一下,“长卿,你先出去。”
“是,大人。”苏长卿应道,足尖一点,从窗户翻出,几个纵跃后消失在人群。
苏妙卿惊呆了,这就是轻功吗?也太炫了吧?
周桐确认过苏妙卿没事,他看向赵嬷嬷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赵嬷嬷,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赵嬷嬷还想装傻。
“说。”周桐一声暴喝。
赵嬷嬷脸色有点苍白,“大人,这,这个是‘红尘如梦’,可是,明明已经。”
“已经什么?”周桐慢悠悠说道,“已经处理掉了是吗?”
苏妙卿挑眉问道:“‘红尘如梦’? 这么骚气的名字,什么东西?”
周桐脸色有些不自然,“赵嬷嬷,不如你来说。”
赵嬷嬷绞着手上的帕子,低声说道:“坊间暗地里流传的一种熏香,用来助兴。”
苏妙卿一怔,嘴角一阵抽搐,难怪刚才苏长卿举止如此反常,原来是这样。
她嫌弃地拍拍手,不过,她刚才也触碰到了,为什么她没事?想来这种东西只对男子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