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尸体旁的儿歌（1/1）
黑暗中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曳进更深的黑暗中。
“小心。”秦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拽空的男人跳进屋内，目光扫向四周。
他打开了手电筒。
秦越像是一只狼一样，朝光亮处猛地袭击而去。
“警察！举起手来！”
“他手上有刀，小心！”她心惊肉跳，急忙开口。
她看到了，那人手上那闪动的寒光。
这房子并不算结实，甚至有些危楼的味道，在两个人肉搏的时候，灰尘不停往下掉落，地上的建筑垃圾也往下掉落，发出巨大声响。
那人似乎是知道今天无法杀了她，于是干脆找准机会，刀刃朝着秦越的心脏刺去，秦越勉强躲开，后背撞上墙壁，疼得跪倒在地。
而那人也干脆跳窗逃离，只最后仍旧朝她的方向扫视过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她知道，她成为了下一个猎物。
她顾不得脸上的雨水，跑过去扶起秦越：“秦警官，你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后，宿舍内。
秦越龇牙咧嘴地喊疼，苦笑着对涂药的曲妍开口：“轻点儿啊。”
曲妍看着他青紫的背部，抿了抿唇，手上的力道还是放轻了：“你怎么出现在那边的？”
“上次你不是托我多照看一点嘛，我就想着有不对劲的地方，所以过来看看。”
“你千万别告诉我同事啊，我是自己偷偷去的。”
怪不得她提出要带他去警察局的时候，这人支支吾吾不肯。
原来也是偷摸去的。
好在打斗的时间不算长，伤也没有很严重，除了背上有擦破皮的青紫外，就只有一个胳膊伤划伤。
她处理好后背后，拉了个椅子坐过来：“袖子拉起来。”
秦越有点想直接把上衣脱了，这样更方便，但是本身在他的宿舍里，也不算很熟悉。
他也就没开口，艰难地伸出胳膊，想自己挽。
“别乱动，我来。”好歹是救命恩人，她哪里能让人家那样。
秦越看着专心给他处理伤口的女人，她头发还有些湿，乌黑的发丝黏在白皙的脖颈上，卷密的睫毛下，是专注剔透的眸子。
看得人耳根有些发热。
他转移开心思，轻咳一声，压下嗓子里的痒意：“你怎么出现在那里？很危险的。”
“只是想看看。”她本来不想透露太多的，可是秦越这个人似乎对她抱有一定的好感。
她不动声色地开口引导着：“死者遗失的器官出现在这里，刘寡妇这个人，你们要好好问一问，她知道的可能不少。”
顺带再提点了一句：“她可能被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给利用了。”
她研究过，动手的那位，明显就是有筹划型的凶手，只是不知道他的标准线是什么。
知道的太少，掌握不了一手资料，就是有点烦躁。
秦越愣了愣，直白而又果断摇头：“不可能，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案件，而且刘寡妇跟一个护林员能有什么纠葛？”
“她就是单纯的被凶手挑中，家里就成了抛尸的地方。”
曲妍给人上好了药，包扎好伤口，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他：“我问你，刘达强的死亡现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那种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凶案现场的东西，有嘛？”
对方那双清亮的眼眯了起来。
最后一拍大腿：“有一个！”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应不应该告诉她。
随后就觉得没啥大不了的：“算了，你现在估计已经被那凶手给盯上了，也算是成为当事人了。”
“案发现场有一个正在唱歌的手机。”
正是因为有声音，所以才会被人发现。
“唱的《红蜻蜓》，还是童声合唱。”
曲妍抿紧唇，盯着他看：“秦警官，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不仅是警察局，更是她。
她两次撞见那个人，在没有搞清对方的杀人对象特征前，她都是危险的。
秦越有些哑然，好半晌才开口：“可能只是刘达强恰好打开了手机，不小心......”
“独身的成年男性跟儿歌，还有被割掉的下体，指向明确，不可能是不小心的。”
他显然被说服了，沉默下去。
方才空气中在秦越单方面看来有些暧昧的气氛，此刻是一点不剩。
“查查刘寡妇跟她女儿吧。”
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秦越在她起身的时候，忽然开口：“如果让你参与进来，你能给出更多的信息吗？”
让一个普通人参与到一起凶杀案中，不大可能。
“秦警官，我参与进来，你估计就要降职了。”
本来职位就不算高。
秦越扬起一个自信的笑，正直得像棵小白杨，迎风招展：“那不一定。”
“你可是剑桥犯罪学系毕业的高材生，是戴维教授的得意门生。”
曲妍：“？？？”她怎么没有印象？
噢，她失忆了。
不可能，她如果真的是，那失忆了也不应该在这里养伤。
秦越朝他眨眨眼：“信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她老实回答，很容易翻车的。
秦越一副笃定而又确信的姿态：“不然我们哪里请得过来你？”
“就是因为失忆了，所以我们才正好占了这个便宜。”
曲妍还是觉得不稳妥，想拒绝。
“我爸有来头，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一是为了保护你，二是为了让你提供一些建议。”
“你没发觉你敏锐的才能吗？”
曲妍还是没同意，因为这样太儿戏了。
她道：“这样吧，你顺着我给的线索查一下，如果有突破进展的话，到时候你再来找我，这样也好证明我不是什么骗子。”
“我也好心安理得一些。”
不是不想参与进来，而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她不想借用别人的名义，哪怕他说起那位戴维教授的时候，她有种奇怪的亲切感。
做人就要老实一点，不要想着一步登天。
曲妍在天蒙蒙亮放晴的时候，离开了。
宿舍里重新空了下来。
他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儿，弯起唇来，发了个朋友圈：她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