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心中的郁结(1/1)
“安锦晤!!!给老子死出来!”
暖阳才刚上枝头,就听见清德医馆外的柏尘破口大骂。
起初安锦晤因为玩自爆,但不熟练。被发现时浑身筋骨都在慢慢消散,虽离清德医馆近但自爆时产生的波动使墨竹阵受损,一旦法阵崩碎,方圆十里都不安全,包括一直受结界护着的清德医馆。
便将安锦晤带去了柳靖内居,亲自为其疗愈,待情况稳定后,才抽出时间去跪哀。原本跪哀时,除添香时,是不允许有走动,直到跪哀完毕,还需内心清净,一心为弟子祈福。
倒是这安锦晤让两个峰主连破戒律:柳靖跪哀心不静,柏尘三清殿前喧哗。
如今柏尘终于打理,前前后后杂七杂八的事情,终于抽出时间“看望"这安伤者了。
坐在堂内的安锦晤品着药,听着堂堂一峰之主的柏尘在医馆门口破口大骂。
“恩兄,现在安恩兄伤势仍未痊愈须静养,你也伤势在身,不宜动怒。”
“他伤势未愈?这是他n的活该!真嫌自己命活够了就死远点!现在窝在里面不敢出来,算个什么东西!
好吃好喝的给你,偏要作些幺蛾子。让所有人给你跑上跑下,你以为你对得起谁?”
“恩兄……切莫动怒。”
“柳靖,不用拦着。让他进。”
“是,但”柳靖话还未说完便被柏尘抢了话。
“柳靖!是什么是!又不是他的奴仆,你这般唯唯诺诺,像什么样子?!一峰之主,哪有你这般?!”
柳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柏尘现怒气攻心,心里想的也并非这般,但还是得拦着,免得两人因气话伤了和气。
“…………”
霎时间,周围草丛弥漫出淡淡的雾气。
柏尘敛眉刚想质问,就被麻木了手脚。
“两位恩兄对师弟我都是极其重要的人,不存在仗着一峰之主却忘了恩情的事。
师弟确实不忍心看着两位恩兄在此伤了和气。安恩兄确实身体欠佳,不宜出来,恐会染了风寒,柏恩兄也是对安恩兄心存关心,才会如此。
若二位之前存在何间隙,不妨促膝长谈,化仇解怨。”
说罢,雾气消散,把手摊开无情的积雪一扫而尽,露出一条青石泥板路。
“柏恩兄,请。”
柏尘望着柳靖深深叹了口气“…………”,而后甩开长袍,迈步向前。
柳靖自小便是对谁都这般脾性,有时真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走进后安锦晤当时一个人在屏风后烤着暖炉,品着暖茶好不自在。
柏尘冷冷的看着安锦晤,眼底尽现杀意。若不是现在是在百草峰,他怎么会容忍一个来路不明是非不通的俗子这么折腾安锦晤的身躯。
“来,柏兄,品一品这壶上好的陈福暖茶,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色沉不暗,气暖不熏,茶香浓郁带回甘,这壶茶沏的确实不错。
连原本的安锦晤都很少舍得泡一壶,可他却将这当做日销,真是糟蹋!
“茶已沏好,柏兄若不愿尝,就算待这茶凉了,这心结还在。无人意,我也无心再尝。就当认了我这个糊涂,接过,了了这前恩后怨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先不要慌,我这可不算胡闹,我自有打算。这次这事算我的,往后还有更多事需要你帮衬帮衬)
听着这明里暗里的暗示,这口气堵的,这茶喝下去都感觉有点硌嗓子。
“柏兄”安锦晤还在挤着个脑袋暗示点什么,结果立马就被识破。
“东西我给你放着了,不过留了几株母桩在秘境库里。
另外,不用说这么多歪理扭巴的,听着倒胃口。还有,我劝你安分点,别想着整天做些幺蛾子,你要是敢做出任何一点出格的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想回去,自然不会乱。还有既然你都放开说了,趁着现在系统还没回过神,我先跟你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天******……!”
系统:“我也劝你安分点。”
“?你说什么鸟语?”
“…………果然,系统还在。他在阻止***……,不过你只要知道,我做的都有自己的理由就行。”
“…………自从我远离你后,系统确实对我的行动没了束缚,不过有次我在北疆时脑海里的系统一直在闪着红光还发出刺耳的声音。让我头痛欲裂,险落了那妖族的下风,而后便是你自爆的消息。”
“嗯,是我做的,我去弄明白了点事。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安锦晤,有没有受过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伤筋动骨的那种。”
柏尘言冷哼一声:“呵……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修仙者哪个没受过伤筋动骨的伤?”
“呃……就是……伤到连自己都不知道伤在哪的伤?”
“?你在说什么屁话?嘴巴不会说,就把脑子先捋直了。”
“…………算了,看来也问不出个什么。”
“有病就治,别整天跟个羸弱小闺女似的动不动就这疼那痛,娇气的很。还有到时候会谈收敛点,叫人看出了真身,我可不会做任何解释。”
“唉,这次会谈该是收徒弟了吧?”
“对,安锦晤先前并未有收徒弟的意向,所以从未参加过会谈。不过这一次的会谈你必须去。”
“?为什么?”虽然他确实有收徒的意向。
“最近妖族叛乱繁多,不只是天穹派内,其他宗派境内皆是如此。自是需要商讨对策,特别是你的陇燕城,灾祸频发。虽你不担任城主一职,但该城自天穹派成立,便于青傀峰辖域内,你理应参加这次会谈。”
安锦晤思索片刻后“好。还有,我打算收徒。”
“哈???你连自己都看管不好,还想收徒?”
“主要是那孩子,要给他个身份。”
“不行!”柏尘拍案怒喝道。“这等妖魔污秽之物,怎可做我天穹派弟子?!”
安锦晤汗颜:“冷静冷静,也……不是说让他做徒弟,我是想到时我再另收四个徒弟,然后取五块弟子玉。对外声称有一劣徒入门,但天资愚钝,需在青傀峰内闭门锻炼资质,所以并未授予其弟子玉。这样,待有人询问起便不会起疑心了。”
“不行!这是对弟子玉的不敬!弟子玉一旦拨下,便得是认主的!每一块弟子玉都是得到先祖的祈福,你难不成想让先祖去祈福一个魔物?”
这人怎么这么激动?“冷静,冷静。”
“我现在很冷静!你跟安锦晤简直就是一个样子的反骨!一个妄想着可以净化魔物,还把墨卿这等污秽妖魔带上山,还日日夜夜为其洗筋伐髓。
而你,居然还想让他成为天穹派的弟子,还妄想得到先祖的祈福。简直是大逆不道!败坏人伦!”
边说着还拍案而起,就差指着安锦晤的鼻子骂了。
“…………呃呃呃…………冷静?
你想想看,当时青傀峰这独一块的弟子玉也是我上了山,方才认了主,刻了名嘛。”
“呵,所以?你就想秉承师派做个特殊?那是仙师仙陨,没办法的办法,呵,所以你想现在就陨世?”
“呃……陨世就免了。不过你也知道的,我青傀峰从天穹派成立的先祖那一辈就个个都是个性鲜明,所以我青傀峰独特点,也没什么不可…………对吧?”
〔注:青傀峰先祖在人妖魔大战时期因修炼方式不被常理容忍而被称为邪魔外道,而后立下赫赫战功,才被编入天穹派。〕
“…………(怒火中烧)你别想再给我狡辩!!先祖先师那岂是你我能比对的!!!反正无论如何!那东西绝对不能入我天穹派的门楣!!!”
“………………柏尘。”
“休扰我!”
“你再想想,若那孩子魔气入体至深,那如此长久的洗筋伐髓不是魂飞魄散,就该是痴人一个。你看他如今能言能语,筋骨完好,手脚无缺,说明如此长久是有用的。
既有墨卿这一个能从满身恶欲妄念的妖魔邪物脱离成一个能断善恶心存道理的常人,就算体内仍有魔气,但至少比那些死后还要化成怨念的人更好,不是吗?
当时掌门允我将他带上山,不也是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吗?”
“呵,是。掌门之允,无可厚非。但你就一定能保证他不会魔气攻心,不会失控,不会入魔吗?!你行,你清高,你大爱无私,你道者仁心,就我封建古板拉不下这面!
你就只管着你那个青傀峰一亩三分地,紧着研究这些。
现大师兄常年闭关,对天穹派也管不了多少,你说的倒是轻轻松松,有理有据,可你知道吗?我要承担你这些所谓清高的一时兴起!我要管的不止凌霄峰,还有整个天穹门派上万人!还有整个天穹派在大陆的声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天穹派带来怎样的影响你知道吗?!
呵,当初的事情闹得多大,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有先师之允,那诸仙家宗门早就踏平了你的青傀峰!那戒鞭打得你只剩半口气,你知道吗!
本来这件事都快逐渐销声匿迹了,他出来的事就几人所知,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带着他在青傀峰吗?只要你不死,他不死。你弄完了你的事情走了,安锦晤回来了,那孩子爱去哪去哪。本来就这么点的事情,你偏要搞什么‘万物本善’你就真以为大家都信你的鬼话吗?!你偏要我一次次背着门规给你压着这些事吗?!到头来就你道者仁心,大爱无私。而我是违反戒律,仗势压规,还要承担所有诽语所有损失影响吗?!啊?!”
柏尘说完眼中满是血丝,胸腔起伏不定,而后甩袍背手而立。不言而喻的怒气攻心。
李渊知道安锦晤在柏尘心中何其重要,奈何不善表达,或许这些话在他内心压制以久,也只能借我这个外人才真切地说了心里话,不过也就只能自己替安锦晤多听几句了。
待气氛稍有缓和后,安锦晤慢步走上前与柏尘齐肩而立。
两人便只静的看着阳暖雪化,春来冬逝。
虽身体恢复不错了,但春雪化后的寒意还是让他一冽,而后道“你近半月没合过眼了,”
“……”
“我知道你的意思。”
柏尘深吸一口气,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你不用揣测我的意思,都在明面上了。”说罢头也不回的便离开。
安锦晤汗颜:“…………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