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究竟是师姐醉了,还是我醉了?(1/1)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揽月峰顶,黑青两道身影短兵相接,掀起狂风阵阵,飞沙走石。
洛雪衣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出言阻止。
反正这两人再怎么打,顶多只是打出真火来,绝不敢毁人丹田,断人道途。
打吧!
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她轻摇纨扇,顺着蜿蜒的山间小路,下山去了。
山林苍茫,清风习习。
浓郁的绿荫包裹着山石,青石板路上的苔痕勾勒出了岁月的痕迹,清新的凉风带来了草木的辛香。
洛雪衣哼着歌,沿着山道,回到了剪芙院。
一个月没有回来,如意将院子打理得很干净。
今日洛雪衣回来,如意在水榭里摆了菜肴、灵果、点心、酒水,供她休憩。
水榭的檐角下,如意还挂上了琴音铃,风一吹,便响起了“叮叮咚咚”的琴音。
“如意,你太贴心了!”洛雪衣亲亲热热抱住如意,嘀嘀咕咕的吐槽:“你是不知道我在寒冰洞吃了多少苦,我太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如意笑嘻嘻的道:“看您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摇了摇头,一边吃东西,一边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嗯~是琼花酿,真好喝~”
“洛师叔,这琼花酿的配方改良过了,加了一点木心乳,不知道您喝出来了没有。”
“好像是有点奶香,不过一点也不腻,改良得还挺不错的,来,你也尝尝看。”
......
揽月峰顶,酣战的两人即将分出胜负。
只见夜殊辞高高举起了荡魔劫,刀锋对准了纪成蹊,当胸一击。
纪成蹊从树枝上落了下去,退后了几步,猛地吐了一口血,最后以剑为杖,方才站稳了身体。
他拭去唇畔的血迹,朝夜殊辞行了一礼:“多谢师兄指教。”
繁茂葱茏的林木下,他一袭青衫,身材清癯。
清风扬起了他的袍角,衬得他身姿清隽,清仪俊雅如风下松,丝毫不见窘迫。
夜殊辞伫立于树梢之上,手握长刀,刀身上的森冷黑气徐徐漫开,氤氲着他全身,遮蔽了他的容颜,只露出那双微眯的紫眸。
他俯视着下方的纪成蹊,讥诮道:“手下败将,还敢跟我争?”
“师兄天赋异禀,既是单灵根天才,又身怀腾蛇血脉,修炼速度飞快,常人所不能及,我不过是双灵根,自然不敢跟师兄比天赋。
只是,修真之途道阻且长,我或许走的慢,但我会走的很稳,就像师父一样,他也是双灵根,可他仍是清徽宗十三位元婴的其中之一。
更何况,跟师姐在一起,又不是一味看修炼天赋,还要让师姐高兴,让她快活自在,让她安心才行。”
夜殊辞撩起眼皮,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真正正视起了纪成蹊这个对手。
随即,他收了刀,仰起头,遥望着天边的炙阳,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攥紧了手中的荡魔劫,脸上流露出一股痛苦又狠绝的神色:“她只能是我的。”
纵然她对他只是一时兴起的撩拨。
可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她不爱他又有何妨?只要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是他,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徒留那段供他站立的树枝摇曳不止......
松涛苑中,清风徐来。
遒劲的松树下,苍颜白发的老仆随侍在封旭阳身侧。
听得外面终于安静下来,老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封旭阳道:“总算消停了,真君,您为何非要樱樱三个月以后再决定?这样他们能不打起来吗?”
封旭阳悠悠的喝着茶,淡然道:“只要不伤及道途、性命,打起来又何妨?良性竞争,未尝不可。”
“对了,天极峰传来消息,说樱樱曾经接触过三生石,有幸得了三生石的青睐,预知了一线天机,刚刚樱樱就在这里,真君怎么没问上一句?”
“预知天机,又未必是好事,况且,那是樱樱的机缘,我何必多问?”
“能预知天机,是天大的机缘,这难道还不是好事?”
“那你说,三岁小儿得了机缘,抱了金砖过闹市,是好事吗?”
“这......”
“机缘是机缘,可是好是坏,终究还是要看个人,我这个做师父的,就是再疼她,也只能点拨一二,路还是要她自己走。”
·
云雾峰,倚翠院。
白冰清亲自端了茶上来,对夜殊辞道:“夜师叔,请喝茶。”
夜殊辞接过茶盏,淡声问道:“十三万灵石筹集得怎么样了?”
“ 只筹集了九万灵石,我现在只是炼气修士,族中不可能给我很多修炼资源,我已经在尽力筹集了,可惜清辉城,以及江洲的两处院子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
“这三个院子我要了,这是四万灵石,够了吗?”
“够了!当然够了!”
夜殊辞将灵石袋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冷声道:“你今天就去一趟揽月峰,把那个半妖带走!”
“夜师叔,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要不留下吃顿饭再走?”
“不用了。”
夜殊辞起身,出了倚翠院,朝着揽月峰遁去。
山风吹拂,鬓边的碎发擦过他的侧脸。
他眯着眼睛,神情冰冷。
宿离滚蛋了,那就只剩下纪成蹊了!
·
池边水榭,琴音如诉,帐幔轻舞。
洛雪衣一连吃了十几道菜,喝了三壶酒,醉的脸颊酡红,水眸朦胧。
她一边吃着一道三味酪鹅,一边可怜兮兮的哭:“如意,你不知道这个月我在寒冰洞过得有多惨,人都快冻死了,度日如年啊......呜呜呜......”
一旁的如意先前还有余力陪着她吃喝,可她修为低,就算酒喝的不多,人也早就醉倒在了桌案上,睡得踏实了。
没了如意哄着,洛雪衣自己一个人也哭得很投入:“那里头不刮风还好......一刮风......骨头都是疼的......呜呜呜......好冷......”
“啪——”
话还没说完,她手中的筷子就握不住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看就要栽倒在盘子里——
“师姐。”
不知何时,纪成蹊出现在水榭中。
他身形一闪,来到了洛雪衣的身边,接住了她的身体:“师姐,你醉了。”
“嗯......是你啊......成蹊......”
“师姐,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她像是没了骨头,晃晃悠悠的被他扶了起来,又往他怀里倒去。
他揽着她的腰,垂着眸,深深的看着她。
就是醉了,她仍是那样的美。
诱人的酡颜,染着酒香的朱唇,哭过的醉眼水波荡漾,迷离又懵懂,天真而魅惑,就连眼角眉梢都泛着艳丽的粉色......
他呼吸一滞,搂住她腰肢的手又紧了紧。
“嗯......成蹊......我要......阳气......”
柔软的藕臂缠上了他的脖颈,花瓣般的红唇嗫嚅着,呵着酒香,贴了过来,胡乱的亲在了他的衣襟上、脖子上。
他忡怔在了原地,黑沉的眸子里,只剩下她那不点而朱的惑人香唇。
少顷,他神情恍惚的看着她,哑声问道:“究竟是师姐醉了,还是我醉了?”
清风拂过,芙蕖池中皱起了波纹。
檐角下的琴音铃轻轻晃动,水榭里再度响起了琳琅的琴音。
一袭青衫的俊俏男子喉结滚动,呼吸凌乱,隐忍看着怀里的美人。
温香软玉在怀,他终究还是经不住诱惑,低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