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避什么嫌(1/1)
叶谨大为震惊,可侧头一看,自己的主子却是一副清风寡淡,与他无关的模样。
“小少爷,您确定细作是她?”
“八九不离十!就是那种潜藏许久的卧底,准备着,在敌人放松警惕之时,忽而给予致命一击!”
“怎会如此?”叶谨低下了头,开始怀疑人生,“这人我查了,何时入府,家中几口人,从何处来京等等,一样不漏全查了......”
萧顺专注地聆听下文。
“查得怎么样?”
“没任何问题。”
萧顺有些失落,还有些尴尬。
“不可能!”
“她的身份简单得寥寥几笔就能全部写出,怎会是细作呢?”
萧顺惊叹这两人的严谨:“怪不得三哥敢让她入院,原来早就派你查清楚了!”
萧顺将手隔在嘴边,愈加小声在叶谨耳前叙述。
“这婢女刚进相府没几天,就把相府搅得风云变幻!”
像是在说什么惨绝人寰的事,萧顺表情都生动起来。
“一个细作不好好藏着,还这么大出风头,耀武扬威,何其嚣张啊!”萧顺捂着心口,痛心疾首。
叶谨面上愁容满面。
“她若真是细作,事情反而简单......”
萧顺皱眉看着他,身子往后缩了缩,“你没事吧?是细作,这事就不得了了!”
“倘若她不是,再一结合小少爷你方才所讲之事,能搅得相府腥风血雨......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萧顺被他这么一分析,背后直冒冷汗。
“你这么说,怎么感觉言下之意,你还有些佩服她?”
叶谨抿唇,瞧了一眼萧行云的脸色,“那倒不敢。”
萧行云一言未发,仿佛这两人聊的东西,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越聊越离谱,最后还能圆回来,他能说什么?说挺有本事?
萧行云面上有些不耐烦:“行了,快去查。”
叶谨猝然闭嘴,点点头,又道:“行使大人那边传了许多加急的信折子,要主子速速去见他……”
萧行云有些无奈。
他问:“见我何事?”
叶谨想了想,“应当是谈论您即将要去北漠的事......”
萧行云心下明了了七八分,道:“不去。”
“这......”叶谨没多说,“那我们现下去何处?”
“御史府。”
“是。”
此事与萧顺无关,他准备下车。
萧行云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认真想了一下,才道:“看好沈鸢。”
萧顺不解其意,懵懂地点点头,忽觉有些不对劲,问:“看她干嘛?”
“既是细作,”萧行云意味深长地瞧着他,“不得盯着?”
萧顺面上僵硬,心中流泪:我方才就不该提这茬,这不是给自己找活干嘛!
他虽有不愿,但还是妥帖地笑了笑,答:“好的,三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顺这人有一点好,答应了的事就会认认真真去做。
小沈鸢,现在彻底划为他的管辖范围了。
萧顺走后,马车内的氛围忽而阴沉下来。
好似披着羊皮的恶狼展露爪牙。
萧行云冷冷扫了一眼对面茶楼长身而立的白衣男,心思沉重,缓缓道:“这人,重点查。”
叶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眸色漆黑,沉沉开口:“主子放心,属下必定盯紧此人,时刻汇报!”
叶谨继续说:“大夫人特意在府里设了请期宴,打算宴请周大人,一同商讨亲事变更的事宜。”
萧行云想了想,道:“让张钱去负责后厨的事,其他人我信不过。”
叶谨神色凝重:“......莫非后厨的人有问题?”
萧行云缓缓点头。
......
沈鸢骑马转入府邸侧门的时候,一顶花纱遮蔽的轿子正好从马前经过,差点撞了个满怀。
沈鸢眼尖,立马甩橙离鞍,马在距离侧门口几百米处停了下来,她悄悄地把马拴在了树旁,将面纱扯下,才一路小跑,蹑手蹑脚地偷摸进府。
通行令牌果然好用,畅通无阻,守卫的侍从连半句多余的话都不会问。
沈鸢换下衣服,火急火燎地往三院赶。刚进了门,张钱就心急如毛地跑了过来。
“小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
像一只偷了食物的小猫,沈鸢弓着腰,猫着眼四处望。
“三少爷回来了吗?”
“没有啊,三少爷出府办事,要过几日才回。”
沈鸢松了一口气。
“既然三少爷并未回,张管事因何这番急匆匆?”
“过几日,有贵客要到到咱府上来……大夫人暂时将你贬到柴房去烧火了……”
“为何?”沈鸢恍如晴天霹雳。
“哎呦,”张钱揪着眉头,“听说这贵客,是与三少爷订了娃娃亲的周家!得好生照顾着,估摸着是免得你坏了事,便吩咐你去后厨搭配着烧火丫头一同烧菜做饭。”
沈鸢害怕旁人来告知她时,发现她不在院里,由此穿帮,便急忙询问,“谁来找我说的?”
“迎春过来找你来着,你不在,老奴随意搪塞过去了。”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知道银子应当要花在刀刃上。
若是没提前买通张管事,这不就穿帮了吗?
“张叔,我就知道,有了您的庇护,我在院里才能吃得开!”
张钱听着她的感激之话,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年头,屎难吃,钱难挣!小姑奶奶,你有点觉悟成不成?不然老奴收你那点碎银子,把这条老命都搭进去了可不值当!”
沈鸢歪着头,“什么觉悟?”
张钱皱着的眉头疏散不开,“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沈鸢觉得自己被骂了,但是又骂得很对,便不反驳了。
“你想啊,你是什么,三少爷的婢女,她是什么,她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未过门的夫人,这不得......”张钱眼睛转来转去,“避嫌避嫌?”
沈鸢大眼眨了眨,觉得更加莫名其妙。
张钱这说得不清不楚的,脸上表情比他嘴里的话还丰富。
莫非是心中藏着些什么话不好说?
沈鸢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读出一些听得懂的信息。
一团乱麻的抱怨、牢骚一下子涌进了沈鸢的大脑,沈鸢晕晕乎乎,感觉脑袋快要爆炸。
“张叔,您脑子里一天想这么多,不会累死吗?”
张钱的手耷拉在胸前扇风,“你这丫头,说话没个轻重,老奴这年纪,要死活不成,还用你说?”
沈鸢笑得很勉强:“就......她是夫人,我是婢女,避什么嫌?”
张钱神秘地咳了两声,凑近了一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京城的消息呀,传的可比跑的马都快。”
沈鸢听到马字,心虚地看着张钱,“什……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