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那种蠢事不用你做（1/1）

闻言，叶谨和大江皆是一惊，大山怎么变得如此通透？

“虽叶谨不聪明，好在全能，大山心思缜密，做事沉稳，”萧行云睨了大江一眼，“你呢，你有什么长处？”

大江一下子哑了。

他和大山是一同入军的，因着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便被赐了两个兄弟名。

大江正在原地痴楞着，萧行云眼眸闪了闪，“花鲢楼射出的一百八十七根箭，有一些力气极大的穿透了楼中的木材。”

他侧身，“你的准度虽不高，但力度极佳。”

“神箭手，我不需要，神弓手，”他顿了顿，“还是可以培养一个。”

大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子跪地，“大江愿意苦练弓箭，替萧大人上刀山下火海！”

萧行云回：“那种蠢事不用你做。”

大江脸上神情一滞，有些尴尬。

“把杨贤叫来。”萧行云起身，端正了一下坐姿，“再把风铃和沈鸢也叫来。”

叶谨应了声是，快步下去了。

杨贤到了，他心中忐忑不安。

这么晚了，不知军爷传唤所为何事......

他偷瞄了一眼，风铃和沈鸢站在萧行云身旁，一人站一边。

风铃的神情冷漠得吓人，杨贤看了一眼就吓得哆嗦。

再看沈鸢，沈鸢虽是不笑，但小脸圆润，眼睛大大的，看着颇有些纯真可爱，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叫人心头的恐慌淡了一些。

萧行云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杨县尉。”

杨贤立马把视线收回来，哆哆嗦嗦地跪下行礼：“参见军爷大人。”

这杨贤怎么回事，回回眼睛都粘在沈鸢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主子今日叫你来，是要了解一下你与匈奴人交涉的过程，”叶谨手提着剑，语气很平静：“顺便了解了解这支匈奴军内部的状况。”

杨贤小心地观察着萧行云，低了低头，道：“匈奴人有个叫萨蛮，会说中原话，每次就是他来找我交涉......匈奴皇室挺乱的，内部分裂成了北匈奴和南匈奴，这支匈奴军的首领是南匈奴单于的六儿子，叫呼衍摩，年轻健壮敢玩儿命，但，由于是妓子生的，在皇室中没什么地位，只是掌管着南匈奴管辖地中的一个小部落。”

“数月前，陇城外举行了一场祭天仪式，”萧行云拿起桌上的案卷，目光落在杨贤的身上，“你去了？”

杨贤心中一窒。

这新来的军爷果真不是一般人，这事都能查到。

“是、是的，军爷大人......三月落了几日的雨，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大晴天，呼衍摩在陇城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本该匈奴大单于亲自主持祭天大典，可单于那日没去，只有呼衍摩率领部落民众围聚，按照匈奴的习俗，祭天仪式庄严而神圣，单于几乎不会缺席。此事之后，匈奴军内部传言说大单于与呼衍摩之间矛盾重重......”

“你去干嘛了？”萧行云问。

杨贤急忙解释：“军爷有所不知，匈奴人的祭天仪式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赋予大单于合理性与权威性，让部落服从大单于。第二，祈求牧草繁茂、家畜兴旺、狩猎颇多、风雪减少、部落团结等，我作为他们与中原团结的象征，必须要亲自到场才能完成这场仪式......”

萧行云翻着手中的案卷，又道：“上月，萨蛮在桃县举办了祭祀仪式，你主持的？”

杨贤吓得哆嗦，立马跪地：“军爷，不是小的有意要与匈奴交好啊，这是萨蛮提出的要求，他说，每月月中他都要在桃县举办祭祀，祈求风调雨顺，庄稼长势良好，为了表示匈奴的诚意，他还带来匈奴人的牛羊肉、贡酒作为食物......”

萧行云道：“来多少人？”

“萨蛮和他随身带着的几个小兵，拢共不超过十人。”

叶谨惊奇道：“月中就来......这月已经过半了，岂不是马上就要到了？”

杨贤点头：“叶军爷说得不错，小的们近日正在准备搭台子，节目排演，迎接萨蛮的到来......”

叶谨忍不住出声：“迎接？”

杨贤无奈道：“我们也没法子......萨蛮每次月中来桃县，都少不了要将我们羞辱一番......后来，他们愈加变本加厉，要求桃县女子为他们献舞，若有看上的，他们便会当场......”

沈鸢和风铃齐齐别过了头，不敢听下去。

萧行云打断道：“你可以走了。”

杨贤有些意外，就这么让他走了？

以往的朝廷军来到桃县的第一件事，不是都要派他搜刮一遍各家各户的粮食？

这么多天了，怎么看这军爷的模样，一点也没这心思？

送去的女人也不要，白来的粮食也不要......最怕的不是军爷要什么，而是他什么都不要。

待杨贤走远，萧行云朝风铃看了一眼，问：“新兵训练得如何？”

风铃作为侍卫队队长，兼任了督促新兵训练的职责。

风铃恭谨作揖，“启禀萧大人，尚有一些问题。武器操练方面，弓箭的准度和力度差得一塌糊涂，练刀时不够敏捷，笨拙兵占多数，剑......更是花里胡哨，没有任何战斗力。体力训练方面，每人平均负重不足20公斤，队列阵法方面......一锅糊粥。”

简洁的汇报，格外的刺耳。

叶谨倒抽一口凉气。

就这情况，还打什么匈奴，打什么流民，恐怕连这城里的老弱病残打起来都费力！

沈鸢也没料到，情况竟是如此糟糕。

她想起了自己写给唐见春的信。

——北漠局势混乱，萧行云胸有成竹。

这下看来，萧行云胸有成竹个什么！

“通知下去，五日后举行角斗，不合格的士兵退居二线，充干活兵。”萧行云认真看着手中的案卷。

风铃闻言，惊了惊。

干活兵的主要职责是挖地道、建军堡，修路，运粮，基本就是干杂活，杂活干多了，以后上了战场基本等于残废。萧大人这个指令，未免太荒唐了，原本还有几千精兵可以抗战迎敌，现在缩减成这么几个人，如何能够抗击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