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梦之后（1/1）

萧子仪做了一夜奇怪的梦，梦中将自己压在马车车厢内的人，从司空离变为了司空辰。

好闻的冷香以及如夜一般漆黑的长发将他包裹住，时间仿佛回到了醉仙楼那一夜，司空辰为他吸出毒血的时候。

双手还是如那一夜一般不由自主的攀上司空辰的手臂，只是这一次有了一种明知是梦的有恃无恐，将手臂的主人轻轻地拉入怀中。

萧子仪心中很是清明：司空辰是传统玄幻武侠剧的男主，是现在这个世界中最无瑕最完美的那个人，有的是一堆貌若天仙的女配女主等着他。如今这般场景，自然只会是梦……

只是自己，为何会沉沦其中呢？

萧子仪还在21世纪时，从上学时沉迷传统武术到上班时化身工作狂人，成功母单二十余年。虽从未有过女朋友，但自认是实打实的直男。

也曾受女生邀约进行一些二人独处活动，但也不过是在宿舍楼下绕了几圈尬聊一路，然后就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面对这个世界的司空辰，萧子仪如今已经分不清，司空辰对自己的吸引究竟是什么。是自己对于抱上这条大腿的渴望，还是自己心中呼之欲出的不可言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须静堂楼下徘徊时遥遥望见那美得入画的翩翩公子，不小心入了神。还是醉仙楼那一夜，司空辰的亲密之举让自己想要再进一步？

梦中唇齿相依，心神凌乱间，萧子仪被司空辰轻轻摇醒。

“子仪，事情似乎有变。”

萧子仪被梦中的主角叫醒，仿佛被抓住现行的贼，红着脸往罗汉榻的里边缩了一段距离，片刻后才问道：“阁主，发生了什么变故？”

司空辰道：“掌门令门中弟子一封急信，今早两位随行长老看过后便与司空离密谈了许久，现在让你我二人过去。”

昨夜是和衣而眠，萧子仪掀开那大概是司空辰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毯子，便从罗汉榻上下来：“昨日或许是太累了，还劳烦阁主叫我起来。”

司空辰将手置于萧子仪的额头：“昨夜你体温一直就很高，可是毒素入体，发热了？现在似乎也有些烫，可还撑得住？”

“我……一切都很好。多谢阁主关心。”萧子仪自然不是发烧，见司空辰如此，脸上更热，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

司空离巨大的豪华马车内。

只见司空离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两位随行长老也是脸色不佳地坐在对面。

司空离看起来血毒之症已得到缓解，一脸平静地给司空辰二人安排了座位，对长老们道：“现在人已到齐，二位长老，你们来说吧。”

木长老作为整个队伍资历最老的人，自然最有话语权，于是对司空辰二人道：“昨晚诸位在黑虎山上，可是见到了羌氏国的王子？”

萧子仪心中瞬间了然：岚国近些年为了对抗西蛮中的土厥，便打算欲脱离西蛮联盟的羌氏国进行联盟。两国之间，如今无比重视外交关系，达到了两国国君以友人相称的地步。昨夜司空离直接杀了羌氏国国王的宝贝儿子，必然是大祸一桩，难怪那李老三叫嚣着要让天刀门陪葬。

只是李老三不知道司空辰与司空离关系并不要好，却知道司空离患有血毒之症这样天刀门高层才知道的秘密，还谋划出如此一个连环计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说，整件事都透露着一种怪异的割裂感。

莫非这件事也与幕后的神秘组织有关？但这一举动岂不是狠狠坑了司空离这个他们使用已久的棋子？

司空离却好像很是坦然，对木长老道：“木长老已经看到他的尸体了，是那羌氏国的小王子没错。”

木长老一旁的藏刀阁大长老捋了捋胡须看着司空离：“小离啊，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知你这样直接认下来有何后果？”

萧子仪算是明白了，这二位隶属藏刀阁的随行长老，之所以要把自己和司空辰拉入谈话，就是想让司空离把锅甩过来啊。

司空离不是蠢人，自然听得懂大长老话中的意思，却不知为何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我血毒之症发作，直接杀死了那个什么小王子。这个罪，我司空离就是认下了又何妨？”

大长老眉头微皱，看向司空辰：“棋影阁阁主，昨日之事因你而起，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司空辰道：“我与李老三并无私仇。但昨日之事，所有人都未曾想到。李老三自十年前突破失败后便不问外事，如今刚刚出关便能知道兄长六年前得的血毒之症，且能诱骗羌氏王子一人前来黑虎山，布置出这样一个局，实在蹊跷。”

听他说完，司空离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风轻云淡地对那木长老道：“他说的您也听到了。木长老，您回去便一五一十地复命吧。”

司空离今日，似乎完全不在意平日里极为注重的荣誉口碑，仿佛并非在处理自己的事情，或者说有一种自暴自弃的随意。

见此，木长老只能叹了口气 ：“那阿离你，不与我们回去么？若能亲自向皇室说明一切……”

未等他说完，司空离摆了摆手：“我奉命前往南疆，自然是要将事情做完。”

~~

回马车的路上，司空辰突然对萧子仪道：“子仪，不如你和长老们一起回去吧。”

萧子仪为他打开车门：“为何？是我这几日做得不够好么？”

司空辰摇摇头：“恰恰相反。你知道我如今的处境……”

萧子仪知道，司空辰怕是如原剧那般，做好了独身进入毒谷的准备。若要自己提前离开，岂不是要错失爆刷好感度陪男主一起成长的好机会？

原剧中，司空辰因幼时中毒导致经脉破损，寻遍良医却无法医治。后来通过一本古阵法残卷，司空辰知道了毒谷中曾经纵横九州的蛊王的故事。

据传蛊王之蛊，可重塑肉身，重塑经脉或令人功力大增自然也不在话下。就是抱着这样的期望，司空辰虽知司空离或许会在南疆之行对自己不利，却也欣然前往。

于是在原剧中，司空离真的接受幕后组织命令对司空辰下手时，司空辰才会不顾死活地往那据说九死一生的毒谷一跃而下。

从毒谷出来的司空辰，虽获得了蛊王之蛊，实力大增，却被折磨得一夜白头，更加病弱。其中多少艰辛，剧本中不过寥寥几笔，但真实情况如何，萧子仪无法想象。

“阁主，我与您说过，在您收我做关门弟子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司空辰闻之，坐在罗汉榻上看着他笑道：“子仪啊，你的拜师愿望如何从一个普通弟子变作关门弟子了？”

萧子仪轻轻为司空辰拈去方才飘入车窗的飞花，眸中闪烁些许光芒：“阁主处境如此危险，还是就留我一个这样的弟子为好。”

“子仪会成为怎样的弟子？”

“唯师尊之命是从。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我让你现在离开我。”

“这个不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