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另一次相遇（1/1）
那天之后的五天里，我和哈迪斯就不再见面了，只因为这五天是工作日，也就是说我整天都在花店里，一直在妈妈身边。
尽管我们都希望尽可能多地和对方在一起，但我们知道这对他和我来说会构成太大的风险，因为害怕她会起疑心，或者更糟的是，让我们陷入困境行为。
然而，我们在夜间继续通过各自的手机保持联系。
正是这些夜间长时间的电话交谈让我感到轻松，因为他还在那里，并让我在第二天继续前进。
尽管如此，没有亲眼见到他仍然让我想念他。
我想是因为时隔许久又重新找到了彼此，再分开一天简直是难以忍受。
但最终，安全总比后悔好。
另一方面，我和妈妈的关系一如既往，因为我必须谨记在她身边表现得正常，以免她怀疑任何事情。
我仍然和她一起做正常的事情，比如上班前吃早餐，布置花艺并出售预制的，下班后去杂货店买东西准备晚餐。
然而，尽管我设法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但在我发现关于她的真相后，我仍然不得不与陌生和警惕的感觉作斗争。
虽然我的一部分——很可能仍然是梅琳迪亚·哈涅的那一部分——仍然将她视为妈妈，但我的另一半——即珀耳塞福涅的另一半——只能将她视为得墨忒耳。
而当我将她视为得墨忒耳时，我只能回想她过去所做的一切，并克制着面对她并质问她意图的冲动。
但是每次这种冲动出现时，我都会很快将其压扁。
因为如果我不这样做，我担心如果它设法压倒我并去揭露真相时，谁知道我会发生什么事。
**********
那是星期五，不幸的是，这是一个缓慢的一天。
妈妈在后台，与我们的供应商讨论下周某个时候要运来的牡丹和栀子花。
由于那一刻她不在，我不得不成为柜台人员并欢迎任何进来的顾客。
不幸的是，过去一个小时我们没有顾客，我只能看看外面窗外百无聊赖。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从长裙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看哈迪斯发给我的短信。
尽管我已经无数次了所有这些内容，我与他进行的甜蜜对话仍会让我的脸上露出微笑。
而且，我希望他的新短信突然出现。
他今天没有联系我，虽然我知道今晚我会和他说话，但我还是很想他。
很快，珀耳塞福涅……我叹了口气安慰自己。
他没有走……他还在……你很快就会和他说话……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门上方响起的铃铛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我立刻集中注意力，立即准备好迎接刚刚进来的顾客。
当我看到海瑞塔进来时，我突然停下来笑了笑。
“这是一个惊喜，”当我放松回到座位上时，我说。“你以前从没来过花店，你不是应该去上班吗？”
海瑞塔将手肘搁在台面上，回答说：“我的同事玛克辛将接替我今天的轮班，今天我自己来到这家古色古香的小花店，显然是为了买些花。有一个人今晚在我家吃晚饭，我打算让我的晚餐尽可能浪漫些。”
“你会做饭？”我难以置信地哼了一声，疑惑地挑眉看着她。
海瑞塔假装侮辱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手臂。
“嘿嘿！微波炉烤两包烤鸡味薯条也算有点厨艺的好吗？”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而且，他不会知道其中的区别。”
我只能翻个白眼，摇摇头，然后从凳子上滑下来，从柜台后面出来。
“好吧，让我们开始做正事吧，”我说着开始翻阅装有不同类型鲜花的篮子和装有一些预制花束的篮子。“你有什么要求？”
她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有点‘浪漫’的意思，我希望能有一个浪漫的晚餐约会，所以应该有浪漫的鲜花来烘托气氛。”
在内心深处，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为什么我自己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还要费心去问海瑞塔，但我对此事只字未提，只是继续采摘带有“浪漫”寓意的鲜花。
作为一个花卉狂热者——也许也是春天的女神——我非常了解店里每一朵花的含义，所以我不难想到一些花。
“好吧，所以我们需要玫瑰、雏菊、丁香花和康乃馨……”
“看看窗外”
听到克洛索突然出乎意料的声音，我倒抽一口凉气，立刻僵住了。
快速而疯狂地环顾花店，我意识到命运女神不在身边，这意味着她的声音实际上是从我的脑海中传来的。
一想到能在脑海中听到她的声音，我就能感觉到我的心开始快速跳动，这足以让我不寒而栗。
然而，尽管我很害怕，但我还是按照她的声音告诉我的去做。
我转过身，离开花丛，看向窗外……
……正好看到西墨斯·特伦特走在街道的对面。
就在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地开始冲向门口，在这个过程中把海瑞塔推到一边。
当我推开门跑到人行道上时，我没有停在那里，而是继续跑上马路，险些被那些对着我按喇叭的汽车撞到。
当我一个人走到马路的另一边时，我继续往下跑，直到我终于追上了他。
“嘿，你！”我大叫一声，放慢了脚步，靠近他。
无视人群对我的注视，我惊呼道：“西墨斯！西墨斯特伦特！”
听到叫他的名字，他立马停了下来转身，海绿色的眼睛扫视着身后的人群，最后落在我身上，我终于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惊讶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哈涅小姐，您好，没想到——”
“我知道所有的东西。”
听到我打断的话，西墨斯的笑容消失了，他皱着眉看着我，可能是困惑，也可能是不确定。
“对不起？”他问，好像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让不断跳动的心平静下来，回答说：“我知道我是珀耳塞福涅。”
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西墨斯扫视了人群，似乎在寻找任何即将来临的危险——我只能假设他是在寻找那个人。
当他看到一切都清楚时，他抓住我的手，把我带到附近的一条小巷里。
如果是别的陌生人，或者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肯定会大声呼救，甚至可能会为了自卫而攻击他。
然而，我却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想听听他说什么，看看他打算做什么。
但如果他胆敢违背我的意愿对我下手，我相信我能做出比花瓶事件更糟糕的事情。
当我们走到巷子里，不会被任何人看见时，他松开我的手，立即问道：“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我靠在附近的墙上，回答说：“我知道奥林匹亚神的堕落，我们的重生和回归深渊，以及我母亲如何让我失去记忆。”然后，我向他承认，“但我不知道其他奥林匹斯神的身份，包括你的。”
“仔细想想，珀耳塞福涅！记住我在花店自我介绍时第一次告诉你的话，”他建议我，然后指着自己重复同样的话，“'特伦特海洋生物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我的职责是我们的地球的海洋保持安全和受到保护。”
当他把重点放在两个明显的关键词上时，我的脑子很快就把两个和两个放在一起了。
再加上他那双碧绿的眸子里透着海洋的气息，我知道我的猜测绝对是正确的。
“波塞冬。”
我知道我的回答是正确的，当他大大地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当他这样做时，他的另一种形象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很清楚这是我作为珀耳塞福涅的记忆之一，现在在这次启示后被揭示出来。
记忆中的西墨斯·特伦特是真正的波塞冬，是地球海洋的伟大神王。
西墨斯和波塞冬之间的唯一区别是西墨斯有一头棕色的波浪短发，而不是波塞冬的银白色直发。
但是西墨斯仍然拥有了波塞冬的神圣美丽。
“真好，你终于想起来了。”波塞冬爽朗道。“真是好久不见，珀耳塞福涅。”
但是我不能说我有心情与他重逢，鉴于我与他的再次偶遇，并且他承认了他的真实身份，我借此机会问了一些问题。
“你为什么在希瑟顿？”我认真地问他。
“这是关于我的？还是关于冥王的？”
察觉到我此时的严肃，波塞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也变得严肃严肃起来。
“说实话，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他如实承认。
他凑近了我一步，继续解释道：“我来希瑟顿是为了找哈迪斯，但同时也找到了你，还好我做了一件好事，否则可能就来不及了。”
他这句话后半句的奇怪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更加好奇。
同时，也让我的心底生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仿佛我能感觉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时我知道他的话非常重要，我知道我需要知道。
所以，我很想问他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在我问之前，波塞冬突然从我面前被拉到我面前对面的墙上，被钉在离地面一英尺的地方。
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砖砌的表面上，他惊讶地大叫起来。
他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如此迅速地撞到墙上，以至于我被他突然突然的位置吓了一跳，我开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那时，我终于注意到了，哈迪斯用自己的两只手抓住波塞冬夹克的翻领把他举起来，把他按在墙上。
“波塞冬，”哈迪斯咆哮着说出他的名字。“你在这里做什么？和我妻子一起？”
波塞冬看着哈迪斯，虽然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无比惊讶，但还是咧开嘴笑了笑。
“老实说，大哥，我还希望我们的重逢，能比这愉快的多呢。”波塞冬开玩笑的说道。
只见哈迪斯喉咙里咕哝了一声，他抬起双手，摊开手掌，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而且我也没有对珀耳塞福涅做什么，我们只是再次碰到了一起，告诉我说她什么都知道。”
哈迪斯闻言，猛地把波塞冬扔在地上，顾不得小心放下，转头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我。
“‘再次’？你以前见过他？”他问我，眼底带着几分责备之色。
说实话，我点头承认。
“那是在公园里发生的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我诚实地告诉他。“他到花店来找我，告诉我他知道我是谁。”
突然，哈迪斯站在我面前，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臂。
我对他超快的速度感到震惊，但又感到惊讶，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向我展示他的力量。
他表现出如此担心和关心，问我：“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对他说：“他只是惹我生气，但足以让我的潜藏力量爆发出来，把花瓶打碎。除此之外，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他脸上那份担心和关切的神色依旧没有消失，这才让我用手安慰地抚上他的脸颊，说：“这是事实，哈迪斯。”
他这时候一定是放心了，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毫不犹豫地回抱他，想在这一刻安慰他。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这样做，但我真的觉得我必须这样做。
一定是我体内的珀耳塞福涅在作怪，想要安慰她压力重重的丈夫，我轻松而自愿地去做了，我也想这样做。
在我们身后，波塞冬终于站起来，开始拂去他夹克和裤子上的污垢。
带着恼怒的抱怨——还有一些人抱怨‘刚刚干洗过’——他说，“老实说，哈迪斯，我知道最好不要把一根手指放在你的珀耳塞福涅上。你认为我敢，甚至想要冒着被冥界之主折磨的风险？”
哈迪斯脸色一变，转头瞪了肩头的海神波塞冬一眼。
很明显，出于某种原因，他对他弟弟突然出现在希瑟顿这里感到不高兴，而一想到自己在这一刻之前已经与波塞冬见过面，他似乎就更加恼火了。
突然，他的目光没有从波塞冬身上移开，坚定地对我说：“珀耳塞福涅，回店里去。”
随即，我问道：“为什么？”我终于遇到了另一位奥林匹斯神，他说了一些不祥的话，这自然让我感到好奇和质疑。
所以，我不会放弃回答更多问题的机会。
但紧接着，哈迪斯转过身来，近乎哀求的看着我，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你的母亲会想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而且波塞冬和我有些事情需要私下讨论。拜托，珀耳塞福涅。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我会很快告诉你所有这些。“
尽管我很想反对他的意愿，但他眼中的乞求表情让我停下来改变主意。
他看起来压力很大，我不想让他更难过。
尽管我多么希望波塞冬向我解释他的意思，但我不得不首先想到哈迪斯。
我同意了，又给了他一个拥抱，
然后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现场，留下两兄弟有一些隐私来讨论。
**********
当我回到花店时，海瑞塔刚刚和妈妈一起购买完她为自己定制的花束。
我一走进去，他们俩的注意力就转向了我。
“梅尔！你回来了！”海瑞塔松了一口气。
但是，妈妈就不会这样说了。
“天哪，梅琳迪亚！海瑞塔刚刚跟我说，你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跑了！你太不负责任了！”妈妈不以为然地骂道。“外面有什么事情如此重要，以至于你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却让收银机无人看管？”
面对妈妈的责骂，我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然后平静地回答：“我只是看到了一个老朋友。”
“兄弟，没想到你会住在这么小的地方。”波塞冬在厨房里边将威士忌均等地倒入两个盛有冰块的玻璃杯中说道。
放下酒瓶，拿着两个杯子走进客厅，问道：“你不想住豪宅或者顶层公寓吗？”
哈迪斯接过那杯加冰威士忌，点头致谢，道：“我不介意住哪里，只要舒服就行，波塞冬。再说，这里也只是临时住处。”波塞冬喝了口威士忌，然后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向后靠着让自己更舒服，甚至把脚放在咖啡桌上。
哈迪斯翻了个白眼，因为他的弟弟对“让自己在家”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太过直白——实际上他并没有得到这个词——然后喝了一口冰镇威士忌。
酒精对他的舌头来说是极其温和的，只是在他的喉咙里引起了一种非常微弱的尖锐和灼烧感，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
凡人的酒精永远无法像奥林匹斯山上的仙酒、葡萄酒和蜂蜜酒那样强烈到足以使神圣的存在陶醉。
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们来说，它有点像水或果汁——解渴而且非常美味，但只是一些非常简单而且不是很特别的东西。
在他们之间的沉默继续时，波塞冬打了个响指，用他的教鞭做了一个旋转的动作。
一声令下，他杯子里的威士忌突然从他的杯子里流出来，飘到空气中，就像他手指的动作一样形成漩涡。
然后，凑近了他的唇边，他一口吞了下去。
“好手段。”一直旁观的哈迪斯笑着评价道。
听到哥哥的称赞，波塞冬笑了笑，看到哈迪斯笑，心里也很开心——说实话，这几十年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过了。
但那一刻很短暂，因为波塞冬很快就开始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你离开我们所有人太久了，”他说着，一边摇晃着酒杯中剩余的威士忌。“我知道你以前做过好几次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此，我们不会质疑，只是让你走。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你离开这么久，让我们很担心。我被派出寻找并把你带回来，因为连他都开始担心你的幸福。但现在你终于找到了她，没有必要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了。你和她可以来回到我们身边，在那件事最终发生之前。”
哈迪斯闻言，轻蔑的重重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喃喃道：“我没告诉她。”
“什么？再说一遍？”
又叹了口气，这一次他厌恶不得不重复那些可怕的——至少对哈迪斯来说——的话，他更清楚地解释道，“我还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她仍然不知道。“
终于明白过来的波塞冬，顿时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将他彻底淹没。
他睁大眼睛看着哈迪斯，想知道为什么在塔尔塔罗斯，他的哥哥没有告诉他几十年来一直在寻找的妻子，关于他们所有人即将到来的事情。
“为什么不？！”波塞冬大声质问。
“哈迪斯，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如果你不告诉她……”
“我打算告诉她！”哈迪斯没好气地回答，瞪了波塞冬一眼，波塞冬不再说话，彻底沉默了。
不过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只是转瞬即逝，数秒后便平静了下来。
然而，他心中的愤怒和沮丧并没有消散，从他重重的叹息中可见一斑。
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似乎要把脸上残留的一丝愤怒和沮丧抹去，他喃喃道：“只是……不是现在……她才刚刚知道了一切，就已经很为难了……我只是不想增加她的负担……”
“但她很快就会知道，”波塞冬辩解道，仍然不相信哈迪斯故意不告诉珀耳塞福涅最重要的细节。
随后他将安慰的手放在哥哥的肩上，压低声音，用更温和的语气告诉他：“你不能永远对她隐瞒真相。”
想到把消息传给珀耳塞福涅，会引起她的反应，哈迪斯心中一阵刺痛。
如果他很了解自己的妻子，毫无疑问，她会为此感到无比的痛苦和伤害，说不定连她都会忍不住哭出来。
所以这让哈迪斯一想到让她经历那件事就畏缩不前，他想做任何事情来阻止它发生。
但他知道，波塞冬说的是真的。
他不可能永远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