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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9号监舍(1/1)

来到9号这天下午,号子里的人正在坐板。喊声报告,进了屋。

一看这9号,比6号、8号都少一张大炕,只有一张中等长度的炕。号里的空间也小了一少半。同时人也少了很多,算上我,总共13个人。

号长张炎坐在屋子的最里边,区别于排列整齐而坐的普通犯人,也象征着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

我仔细一看,张炎的长相属于白面小生,谦谦君子。上一章我也描述过他的外貌。总之,面对他这个号长,完全没有面对前两位号长那种畏惧的感觉。

所以进来之后,我就不再像在6号和8号那么紧张了。

他们给我拿个凳子,让我坐在最前边,我接过凳子,坐在了最前,靠近门口的位置。

郑汉英,年纪不到40,发际线却已经上了天,胳膊上纹了个渔网似的图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家住盆圈县,还是6号厕所所长阿正的同案,属于盗窃团伙的一员。

他在号里是管纪律的角色,谈话间我能听出,他和炎哥关系不错。

他总是问我这,问我那的,说话的语速很快,给人一种口齿伶俐的感觉。

之后号长张炎终于开始审问我了,这是到每个监舍都要走的程序,首先号长要对每个新来的犯人进行大致了解。

他让我过去,我从凳子上站起来,走了过去。他的助手郑汉英让我蹲着,蹲在红圈里,我听话地照做。

张炎问我,犯的什么事?我把我是晨德一所大专学校的学生,和我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交代了。

他了解过后对我的事挺感兴趣,问我家哪的。我说上兰的。张炎家也在上兰,我告诉他我家住在哪个小区,他一说,我家和他家居然离得不远。这样我们互相也算是遇上老乡了。

张炎问我打篮球不,知不知道篮球的事。我说不知道。

他对我在学校的事挺感兴趣,让我搬凳子坐到他旁边,跟他聊我在学校的事。

他也问到了8号杨峰问过的问题,开车到学校门口,把饮料瓶子放在车上面,会不会有想挣钱的学生拿瓶子上车?

我说听说过,没见过。

他问,我把钱放车上,会有人拿钱上车吗?我说不知道,应该会吧。

他说,不会,上次我骑着自行车,前边车筐里放一筐的钞票,风一吹都飞了,也没人上车啊。

他说完,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帅气的张炎笑起来很是猥琐。我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他又问我,上你们学校食堂吃饭去,上教室上课,有女的加微信吗?我说我长得不行,所以没有。但大哥你这么帅,去了肯定有。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少放屁,说正经的呢。

我说,正经的那就是不知道。其实张炎看起来挺年轻的,要放到学校里最多给人感觉,可能就是比我们大几届,是学长而已。

之后才得知他都有孩子了。

然后又讨论了大学城那些学校有没有学生当小姐陪人上床的,我说听说旅院有,二刚在前面也搭茬了,技师也有,上次和我大哥开车去技师门口,就有上车的。炎哥问你找过吗?我说我没找过。他说,你有女朋友吗?我说没有,就初中时候搞过对象,然后就单身至今。他说你是处男啊?我说是。然后我这个身份就成了焦点。后来我说我英语四级,号里的炎哥还有其他人总是考我汉语单词译英语。有一次骚雷问我榴莲,我说不会,他又问火龙果,我说没学过,然后他们就说,就你这还四级呢?我想了想,回答他,fire dragon fruit。炎哥是正经大学毕业的,他也懂一些英语,听了我说的,哈哈大笑。 坐完板开始吃饭了,我排在靠后的位置,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周燕,一个叫大菜。张燕是盗窃罪,判了2年10个月,在看守所呆了2年8个多月,现在还有1个多月就刑满释放了。大菜年纪不大,30岁出头,年少秃顶,眼睛很小,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机灵,他在外时收人5000块钱给人当打手,把人打坏了,现在寻衅滋事或故意伤害未卜。我前面是之前在6号有过几面之缘的牛学文,牛学文是晨德县人,因开设赌场罪被抓,判了七个月。30多岁,身材瘦小,但似乎有挺硬的关系。牛学文前边站了一个小孩,小孩名叫二刚,19岁,挺胖的,居然涉嫌非法拘禁,容留他人吸毒,故意伤害致重伤三项罪名。他的同案包括前文提到的小飞,福生。小飞和福生在一起打过架,所以他俩成为同案其实理所当然。但二刚和小飞的渊源,为何他和小飞成为同案?那就要听二刚的叙述了。 二刚和他大哥还有几个在一起混的兄弟,命令小飞找到路阳的住处,这个路阳以前得罪过二刚一伙人,这次他们是要找路阳算账,小飞在二刚一伙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用二刚的话来说就是“弟中弟”,小飞当然得乖乖的听话,帮二刚他们找到了路阳,路阳正在一家旅馆和两个女的打牌,二刚他们进去之后,把两个女的撵了出去,然后先把路阳打了一顿,然后带到二刚他们自己的一处住处,把他关了起来,对他进行监禁,殴打,后来把路阳打成了重伤。但是事后路阳也没有报警,他不敢报警,也不敢追究责任。只是后来小飞又打架,也就是和福生那次打架,被警察以聚众斗殴罪给抓了,在审讯过程中,小飞为了有立功减轻量刑的情节,就把二刚一伙人的那件事给交代了,这样二刚和他大哥一伙人才被抓起来的。所以二刚非常恨这个小飞,说出去一定饶不了他,而二刚的大哥也是,非常愤怒,只不过他在别的监区,我看不到而已。老实说,这个二刚长得像小孩,但犯这三项罪让人不敢低估他了。 牛学文下判决都一个半月了,还没有接到法院发来的执行令。执行令其实名字叫执行通知书,它上边写了罪犯XXX,你因犯XXXX罪被判XX年,然后写起止日期。执行通知书,我开玩笑的说,这是监狱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已经在看守所中学毕业了,从一名犯罪嫌疑人,成功升级成了一名真正的罪犯。牛学文对于自己被判的这七个月,根本不当回事,他现在都呆了一个多月了,到监狱剩5个月,入监队呆一个月,下监区呆4个月,很快就过去。 然后吃饭排队的过程中,二刚和大菜向我打听了6号里的一些人,8号一些人的消息,他们幸运的问对了人,我不是那种呆了几个月,连身边人都叫什么,长什么样都记不得的人,我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他们了,讲述的很具体。大菜跟我讲,自己以前在6号,那会号长还是尹三胖,在看守所里相当于半个警察,没事就在监舍外边的走廊里溜达,跟那些个警察关系都特好,尹三胖特别待见他,有烟有吃的总给他。而四川虽然负责伺候三胖,但地位却不如大菜,有次大菜和四川打起来,四川被大菜打得落花流水,也是因此,大菜被下号到8号,后来也经过一些辗转,到了9号。还听说那会三胖投牢,临走那天,四川都哭了。 二刚则给我讲述了自己在凤华县同年龄的,几乎无人不知,到了凤华县,如果要挨揍了,提二刚的名号,保证挨不了揍。可为啥二刚叫二刚?因为二刚总是犯二,智商并不是很高。但二刚的情商还是可以的,他人缘不错,总是能交到狐朋狗友,酒肉朋友。 还有个戴眼镜的老姜,他是8号大耗子的同案,一盗窃团伙的成员。我来的时候老姜都待了一个多月了。他在屋里负责喊操,做操的时候他喊一二三四,平时本应喊向左看齐向右看齐,他总喊向左看向右看,因此总是被炎哥嘲笑。 来自湖北恩施的土族人外号木浆,50来岁,个子不高,是个文盲,说话很垮,有着比较严重的酒糟鼻。他有两次婚姻,分别与两任妻子各有一子,都在上学,现在的妻子很爱他,他是靠入室盗窃养活一家人的。他长期奔波在全国各个城市作案,爬楼入室盗窃,或是撬锁入室,鲜尝败绩。最近几年他和团伙在承德屡次作案,本来也是没出过事,可惜这次他的同案被抓了不少,其中一个同案为了减轻自己的惩罚就招出了木浆,木浆就这样被卖了,进了看守所。但警察除了有他在银行存钱的监控视频外,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他曾入室盗窃,包括指纹,鞋印等,警察都找不到,一看这个木浆就极具职业素养。他是以盗窃为生的,像这种以盗窃为生的罪犯很多,但同为盗窃犯,同宗不同门,盗窃也分很多门派,首先木浆这种,入室盗窃的;还有街上,公交车上掏包偷手机的,各地的叫法都不同,我听说一种叫法,名叫骚猴子,就是形容他们这种小毛贼的,我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但据说过去很多以这个为生的骚猴子现在都发家致富了;砸车的,一般是同伙作案,常见的是两个人,晚上寻找目标车辆,一个把风,一个负责砸车窗,拿东西;还有就是那种见啥偷啥,到哪偷哪的毛贼,这类人一部分可能不缺钱,他们偷窃成瘾,只是为了寻求刺激。还有像老姜那种一个团伙,偷工厂材料的,他们不是职业盗窃犯,只是贪图钱财临时起意,堕入犯罪的深渊。 木浆外号本是木匠,为什么变成木浆了呢?因为号里还有另外一号人物,小志,他是8号方敏的同案。有过一次收钱充当方敏小弟去要账的经历,然后就被定成了黑社会。小志河南人,30多岁,以前是开大车运货的,也是地道农民,在村子里种植蔬菜,粮食。还找人合伙开了一家宾馆。他找关系入了党,这次进了看守所,判刑,他的党员身份就白费了。他本还有很大希望当选村长,这下也没希望了。他说话的口音很有意思,说话虽然没有木浆那么垮,由于只有小学文化,很多字很多词都说不清楚,比如木浆原本外号是木匠,因为他以前是做木匠活的。然后小志就一直叫他木浆,最后就木浆了。小志读老头会读成捞头,鞋子读成孩子(这个鞋读成孩应该很多地方都有),雪读成sue,等等。 梁皮,陕西人,50来岁,是木浆在号里最好的伙伴,自由活动的时候只有他俩能聊到一起。梁皮的罪名是非法采矿,前科是盗窃国家资源。这次是跟人合伙投资采矿的生意,由于对这门生意一窍不通,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最后因为法律知识匮乏,定上了非法采矿罪,进了看守所。我来的时候呢,梁皮是负责擦茅的,搞茅里卫生的。木浆是擦地的。本以为新来的人都会去擦地,结果不是,吃完饭该搞卫生的时候,炎哥让我代替大菜的位置,扫铺扫地,老姜负责擦铺。擦铺其实非常轻松,只需要用抹布抹一边炕沿,铺上有脏的地方擦一擦就行了。后来让我替骚雷的位置去学叠被形,修被形,我一瞅炕上的被形叠得七扭八歪,心里可高兴了,这意味着这屋被形管的不严,标准不高,不用修那么好。本来是骚雷和大菜一组,木浆和梁皮一组各自叠号内一半的被形。我替了骚雷,不断的在炕上练习叠被形,炎哥看不过去了,说行了甭练了,把被子练烂了也就这样了。然后我就不练了。大菜提醒我说不知道说谢谢大哥啊?我说谢谢大哥。 吃完了饭,开始自由活动。我看一解散,所有人除了木浆,都上炕上枕着自己的被形,去躺着了。我哪见过这阵仗,太长见识了。8号自由活动时间管得再松,大多数人也只是坐在炕上,打打牌,下象棋,聊天,只有个别人偷着找犄角旮旯睡觉的。一看这里,9号,所有人都放肆的躺着,太爽了,我猜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我站在地下望着炕上躺着的人们发呆,骚雷,他是8号谢明的同案,开设网络赌场团伙成员之一,他在其中是币商,靠倒卖游戏币赚钱。他是管纪律的,我来了以后他跟我示威,想让新人来了老实点,吓唬新人的手段。他和小志挨着躺,叫我上去,我迟疑的看了看号长炎哥,炎哥没瞅我,骚雷说,没事,上来吧。我就上去,躺在骚雷的另一边了。骚雷问我,今天你蹲着,老大让你回去坐着,你怎么不谢谢大哥?谢不离口没学过是不?一边的小志也说话了,在8号浇盆了吗?我说没有,但在6号浇盆了,其实我撒谎了,因为我怕前边俩号都没浇盆,到这再来一顿,多冤啊,想通过撒谎来免遭这罪。小志问谁给你浇的,我说阿鑫和泰迪。因为我考虑阿鑫已经走了,而泰迪也不可能来这号,两个人都没法对证。然后小志笑了,说,你来这还得给你浇,我说甭浇了,哥。他说必须浇,谁都得浇盆。我说哥,甭浇了。后来没浇,原来也只是小志吓唬人,开玩笑的。然后骚雷开始跟我聊家常,问我犯罪经过,家庭情况,身份背景一些的事。我都跟他说,然后问骚雷,问他家是哪的,他说安徽的,我是个宅男几乎没出过门,所以对全国各省,各地的概念几乎没有,我以为安徽这个省很小,一说同省的人他都认识,我就问他认识芜湖大司马不,结果他说不认识。 小志又说我,刚来第一天就上炕上躺着,真是找挨干呢。恰巧炎哥也到地上溜达到我面前,身为新人来号里第一天不仅没有遵守三天不跟别人说话的规矩,还上炕躺着,未免有些放肆,想到这些,躺着的我不禁拘促了起来。但炎哥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看新闻的时间,郑汉英问我会唱歌不?我说唱的不好,在8号唱来着。炎哥问,唱的啥啊在8号?我说唱了一个巷子里的童年,还有个什么我忘了。一开始想唱常回家看看来着,差点挨揍。炎哥听了以后,大笑,帅气的脸庞变得扭曲猥琐了。他说,你在这里唱常回家看看,那肯定挨揍啊。然后让我唱个歌。我站到前边,比较深情的演唱了一首两只蝴蝶,唱完了难为情的说了句,我的演唱完毕谢谢大家。底下的人鼓掌。然后让我再唱一个,我说唱个独家记忆吧。说完开始唱了,唱的时候不好意思,眼睛盯着厕所的墙,不敢看底下的人,但由于在9号的氛围比较轻松愉悦了,发挥的还不错。唱完之后,郑汉英,小志,骚雷,厂长和炎哥都对我赞不绝口,说我唱的不错,给我鼓掌。唱完我就回去了,让二刚唱,二刚说我想想词,让大菜唱大菜说不会唱歌。让老姜唱,老姜唱了一首beyond的海阔天空,唱得很用力,但粤语唱得极其不标准,厂长在一旁憋着笑。等老姜唱完了,问二刚词想出来了吗。二刚硬着头皮上去唱了一首兄弟抱一下,唱得一点都不着调,难听的一匹。后来再也不叫他唱歌了。 看完新闻,解散开始睡前的自由活动,厂长让我帮他抄写上诉状,他有个现成的上诉状让我重新抄写一遍,我说我写字可不好看。他说没事你就写吧,然后我就开始抄了,厂长一瞅,这不还行吗? 到了晚上,告诉我值班值半夜的班,和二刚一组,值一个小时五十分钟。睡觉之前,我和大菜一组放铺,大菜是个急性子,说你得记住了每个被子放哪个位置,两天时间呢,第三天再记不住你就该挨抽了。我听了挺着急的,但是还是有些跟不上大菜的速度。放完铺,下地,郑汉英一喊起立,所有人把凳子摆成一排,脱下号服,叠号服,然后把号码朝上摆在凳子上,郑汉英喊上铺。所有人把拖鞋摆齐,上炕开始睡觉了。9号的炕空间很大,每个人都能躺下,舒服得不行。半夜被大菜和老姜叫起来,和二刚站班,站了他妈1小时50分钟,二刚站一会就溜达到我靠近门这头,跟我换位置,我到靠近茅那头站着。他一会拍拍苍蝇,踩踩虫子,夏天7月份,炕上地上总是出现一些黑色的爬虫,甲壳虫,飞蛾也很多。我毕竟是来第一天,干啥都比较谨慎,表现的还是很老实的。一直在那站着,很少有过分的举动。站完了班,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我们9号这值班和前两个号不一样。前两个号是起来站班,炕上再挤也要留出站班人员的位置,等他们回来还睡原来的位置。9号是起来站班的时候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拿起来放凳子上,上一组值班的睡这一组值班人员睡的位置,以此类推。。。 新号的第一宿,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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