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远的痛（1/1）

从大姑家回来，没有进门就听见家里摔东西吵闹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的进门去。“你这个死婆娘我弄死你，这时见隔壁村的一个大叔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走了出来。把兄妹几个吓得够呛，都吓得不敢出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奶奶去巷口周奶奶家拜真人了，从外面进来就准备拉架，叔叔正在气头上，一心只想弄死婶婶，根本不想听任何人的话。“谁会愿意做一个恶人呢？叔叔虽脾气暴躁，但从不会对人那样，定是那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心怡心里想着，而年龄小的孩子们根本不懂什么，这时小妹和心怡都吓哭了，哥哥也不停的叫喊着放过妈妈。家里乱作一团。“志强呀为几个娃娃想想啊，你如此闹着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呀！作罢了吧，饶了她这回。”叔叔听着奶奶的话，手停了下来。后一想直接把婶婶关进了柴房，而后在院子里磨起那把带血的弯刀，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听得浑身毛骨悚然。奶奶打发着娃娃们都去休息。回家的路上，“二姐，今天叔叔怎么没有上班去为什么打那个大叔呢？婶婶怎么了”“心怡不该我们管的事情，不要多问，做好自己的事，不许再提了”

这件事情过后，婶婶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做饭了，洗衣服，还种地干活了。叔叔从此也很少言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会婶婶，听小妹说，晚上婶婶跟她睡一屋。

小孩子也不懂这些，每天还是起早帮忙做家务，小跑上学，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一学期就结束了。

这个假期没有大哥的身影，大家都感觉很不适应，所以决定去大姑家看看。走在林间小道，有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大姑家离他们家就只需经过2座山。远远的就听到了吵闹声，“那是你的儿子啊，你就带他去大城市看看病，我这农活多，还指着换几个救命钱。”听着大姑的哭诉，也大概明白了，难道说是大哥的病复发了。几个人小跑着进了屋，“姑，大哥人呢？他怎么样？”“带我们去看看他吧”姑难掩伤心，并没心理会我们。“一帮穷鬼，除了添乱还会什么”这时大姑拉住正要出门的姑父，“救救他呀，他还没有20岁，正是好年华”姑父一个回手，姑姑一个不小心撞到桌子上额头鲜血直流。姑父只管快步离去。留下大姑嚎啕大哭，“姑怎么回事啊”这时哥哥问道，姑姑也只是哭泣，并未回应。小妹和妹妹也跟着姑姑哭了起来。心凌把打乱得东西都一一收了起来，房子要花生豆子，饭桌都乱如麻。可以看出，刚才是如此混乱的场面，姑姑都经历着。听父母说过，当初大姑嫁给姑父时，姑父还在高中上学，农村只希望儿子能早日结婚生子，大姑任劳任怨孝顺公婆，种着一家人的口粮地。而姑父学业有成后，有了体面的工作，却没有把大姑接到一起。俩人分居两地，姑父也少有回家，回来也是各种嫌弃，有时还会打骂大姑。很多次都听叔叔说要去跟姑父理论，但毕竟是姑姑的家事，她也愿意如此去过日子，不是动手了，很严重的情况，也就忍了作罢。

平静下来的大姑“你们大哥没事，在医院里，很快好了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你们再找他来玩。你们回家去吧，回去什么也不说，别叫你们的奶奶担心”“姑，我们都知道，我们不说，你放心”“等大哥好些了回家你们可以来看看他。”大姑难掩伤心，带着哭泣的声音说着。我们也只能说些安慰的话，随后就回家了。

这一星期可能是最难过的一星期，担心着大哥的病情，也担心着即新学期爸妈能不能把学费寄回来。忙碌的农活每天干着，疲惫的身体已忘了很多烦心事。家里的经济状况很不理想，每天饭盒里的米也少了，打菜钱也从之前的2块一天改成1块了。下午放学肚子就饿了，走路也很没精神，同学们走很远了，怎么也跟不上。索性在路边岩石上坐一会，看着小鸟成群，溪水清澈见底，风景是何等美哉。看着下流一些小孩，喝着溪流里的水，嘻笑声响澈了整个山谷。我也忍不住敷下身去捧了一汪水送进嘴里，顿时不觉得那么饿了，起身往家走去。

回家就听见婶婶数落妹妹的声音，“你就不知道让人省心吗？你个白吃白喝的。”只听见小妹妹的哭声，“放学了你为啥不等妹妹一起回家，一个人回来了，你看看你妹妹为了追上你，身上摔的。”婶婶再次数落着妹妹，我远远的听着，明白了事情原委。“等你叔叔回来，就让他去打听一下，给你爸妈带个信，他们再不回来也不寄个钱，我们是养不了你们姊妹了，叫你姑姑舅舅们把你们领走。”婶婶嘴里骂着，用手不停拧着妹妹的胳膊，妹妹疼的小声哭着，看我径直走进去，妹妹就没有前面感觉那样害怕了。婶婶也知道我是个脾气不好的，惹到我，她也没好果子吃。“婶婶妹妹小，也不懂事，下次让她等着小妹一起放学。今天都回来了，就别跟她置气了”我用眼神看了看妹妹，妹妹也顺着我的话说了一遍。婶婶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也只能做罢，没有再针对妹妹。“几个点了，你才滚回来，一堆事情干不完，今天谁也别想睡觉。”我看她不再为难，也就去柴房拿柴火，赶紧生火做饭。

今晚也是很晚才回到自己家，哥哥放学回来知道了下午放学的事，不放心我们，晚上就跟我们一起回了家。（我在二中上初中是走读学校，哥哥在三中上寄宿学校，今天是星期五他才能回家）回家的路很黑，电筒的亮光很微弱，看得这乡间小路一阵阵反光。快到家门口了，突然哥哥往后一退，吓得妹妹差点摔跤。定眼一看，进大门柱子上，显然一条花色泛红的大蛇半盘旋在柱子上，妹妹吓得大哭。哥哥说“都别怕，看我的。”我和妹妹静静的等在原地。这时哥哥拿起墙上边的铁锹，一个手准的给蛇的头上砍去，顿时蛇就成了俩节，哥哥再次拿起铁锹把蛇整个分成了好一段。不一会，哥哥就在院子跟前一颗核桃树下分开挖了几个小坑，把蛇都分开埋了进去。进了门，妹妹抱着我大声哭着“姐姐我好害怕”。不知道过了多久，妹妹停止了哭声，睡着了。“你们俩个今天自己回来，得多危险，也不知道大伯和伯母怎么想的，把你们留家里”“哥你也觉得我们是累赘吗？”“我怎么会，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妹妹，我只是心疼你们，来年我就去市里上学走了，你们可怎么办呀。”“哥你别说了，我会照顾好妹妹和自己的，你放心吧”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如果爸妈一直没消息，婶婶是能做出她今天所说的那样。我该如何自处呢？如果她不愿意再收留我和妹妹，那我自己可以撑起这个家吗？

第二天，约定好去大姑家，婶婶也不知道那里去了，出门时跟奶奶说了会话，就出发了。事隔3月没有见大哥，他的脸夹凹进去了，眼睛睁得好大，大病一场的感觉都挂在了脸上。进屋陪大哥说了会话，他躺着也没起身，还是吩咐着大姑，给我们做些什么吃的，尽量不显露出他的病态。“姑我去给你帮忙，做些啥菜？”我一个忍不住，差点哭出来，跟着大姑走出了房门，留着哥哥和妹妹围着大哥。“大哥起来我们去打鸟，爬树玩吧”“不，大哥我们去玩地边跳跳虎”好似平常时候找大哥玩时的情景。

我摘着菜，大姑在躲着鸡。我默默的没有说话，大姑眼泪已止不住，“你大哥怕是活不过今年了，你们有时间就下来多陪陪他。”听着大姑的叙述，我知道了一些大哥近半年的事。一次大哥外出跟学校委员会的人采购图书馆的书籍，午饭时候在一家餐厅吃饭。遇到了姑父和一个女子过分亲昵，他便跟了上去，看到他们进了一个小区单元楼。知道了姑父在外的奸情，姑父也吓了一跳，让大哥不要声张，后面大哥有任何要求，姑父都给满足。可大哥一时接受不了，长期茶不思饭不想，触发了旧病复发。这也是一次回家时，姑父和大哥吵架，以为姑姑去外面喂牛去了，无意听见的。姑父得知大哥的病情没有回旋余地，也不愿意多出资金去给大哥治病，想着让他认命了。姑姑不答应，装作不知情他在外面的事。请求姑父为自己儿子再努力一下，姑父不赖烦的，拿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动手打了姑姑，过后姑父再也没有出现在家里。大哥气不过去单位找姑父理论，姑父更是不愿回家，直接从单位宿舍搬去了那个女人家住，更不愿意为大哥的医药费买单。姑姑一个农村女人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大哥没有了医药费。也只好回家等死，这个病是个需要钱续命的。我也很同情姑姑的遭遇，也很心疼大哥为什么会得这个病，还无药可治。

一切都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又一个星期六，大哥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以后再也没有那个能带我们上天入地疯玩的人了。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来送大哥最后一程的，方圆百里，很多老弱病残的人，平日里，大哥只要有时间，就帮这家背个煤球，那家抬个包谷，这家平个水田。这一刻所有乡亲都在为这个年轻人不值得，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命呢？“儿呀就让我跟你去吧，娘活着好苦呀”大姑几次想撞棺材随大姑哥一起去，被几个叔叔伯伯拦住。“赶紧抬走，别再等了，叫他的妈以后好好活着”“婶婶还有弟弟，你要活下去呀”这时许家小叔家姐姐喊着。场面混乱的，我们只是一个劲的哭着，跟着队伍走着。几个大力青年抬起棺材就准备下葬去，到了一处山顶上，“娃儿天堂里没有病痛，走好哦。这里山清水秀的你就好好的睡吧”阴阳先生也不知用啥好的语言来送别这个年轻人。一路上姑姑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响澈山谷，路上大家议论纷纷“大哥没有了我们再也没有大哥了”这时妹妹哭着，我们都哭着，谁也拉不起来。这种伤心的痛，这一辈子也摸不去忘不掉。大姑交我们哭得实在伤心，好似忘了她的儿子已埋入黄土，安慰着。“凌啊不哭了，回家姑给你们做好吃的。”看着姑姑征定得样子，我们也停止了哭泣。去把姑扶着，帮着擦着眼泪，顺着路线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