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行世界重叠的一角(1/1)
造孽啊,十五岁的子水有桃花劫就算了,居然还不是凡人,是和一股意识,他不禁调侃自己道:“这恋爱非谈不可么?”
文昃歌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子水和黎同野身边说道:“不用害怕,世界本来有鬼,心恶的人多了,鬼就有了。”
被突然拦住去路的黎同野,身子猛的一颤,怯怯地抬眸看着师徒二人,目光里满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文昃歌的话让黎同野摸不着头脑,也就插不上话,只听子水说道:
“师傅,现在情况危急,就别吓唬他了,我们得赶快找方法离开这里。”
“等吧。”文昃歌不急不忙的说道:“古山奇海是四座山的统称,这四座山它们紧紧相连围成一个圈,呈八卦形态。它们所在的方位分别是南朱离雀、北玄坎武、西白兑虎、东青震龙。”
“也就是分别在东西南北的方位上。”子水略微简化的重复一遍,转而又想到:照这样的话古山奇海不就是蕴藏着自然八卦么?
“嗯。”文昃歌点点头,又进一步解释道,:“古山奇海的四座山地势特殊,在不同的宫位上随时间推移而运转。四山运转、能量就会发生变化,它们在不断的整合,直至所有被整合的能量发生撕裂形成了一个口子,人类就能通过这条裂口穿越到平行世界。”
为确保子水能够理解,文昃歌每句话都说的非常慢,让子水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
原来子水感受到的无形力量是这样来的,他恍然大悟。
简单的说,就是自然八卦运转的原因,使两个带有能量的磁场相互碰撞并重连。相当于两个原本平行的世界,因为这种力量吸引而碰撞在一起。由于能量守恒的原理,它们在碰撞后想要回到正常轨道,就会进行强行撕裂,这时就可以通过这个撕裂的口子穿越。
听着文昃歌冗长的叙述,黎同野脑壳痛,但还是有教养的听文昃歌说完后,才催促道:
“师傅别八卦了,趁现在快跑吧!”
一想到工地上闹过鬼,黎同野就害怕。今天又遇到鬼打墙,黎同野不禁觉得倒霉,在心里说道:怎么偏偏就让自己遇到了!
“要解决问题,总得弄清前因后果吧。”文昃歌耐心的劝解:“遇事勿慌,慌神误事!”
“那我们要等什么呢?”子水不解的问道。
“那你长话短说。”
黎同野妥协又无奈的说道,生怕文昃歌多说几句话。他想不通子水还有什么好问的,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还能静下心听文昃歌说话。
文昃歌淡定的说道:“等平行世界强行撕裂,回归正轨。”
“什么?”对于文昃歌的话,子水有一些惊讶:“不是要碰撞以后才会……”
说到碰撞,子水突然想到自己梦境里能量爆炸的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靠近文昃歌耳朵,低声道:“我们穿越了么?”
“嗯,”文昃歌笑着对子水说道:“我前面说的不够明显么?”
前面说了什么?子水脑子飞速运转,回想着文昃歌说的话,难道文昃歌一直在说自然八卦和穿越相关的事,是他脑子不好,还是文昃歌提醒得太委婉?
子水朝文昃歌做了一个鬼脸,苦笑道:“师傅提醒的太好了,好到让人无法察觉。”
既然是自然八卦运作的问题,那就不必担心害怕。子水放下心来,瞥见一旁受到惊吓的黎同野正瑟瑟发抖。
他们师徒二人不是刻意避开黎同野窃窃私语,而是此事无法解释,说出去没人相信。可当子水看到黎同野可怜兮兮的样子,十五岁的子水难免同情道:
“你别怕,没有鬼打墙的。只是两个世界相撞的地方重叠在一起了,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
子水安慰着黎同野,试图用既生动形象,又简单的话解释清楚穿越的事情。
师徒二人的话,黎同野听到的内容他不知道师徒二人在说什么,没听到的内容,他也不知道师徒二人在说什么。但不管怎样,他都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他们师徒二人身上了。
子水觉得他解释的很清楚,黎同野一定能明白。
对自己解释很满意的子水见黎同野没反应,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他重新审视四周的环境,回想着他们三人从桃树、梨树下穿过后,就进入了一条狭窄的泥泞小路,可以看见,这条泥泞小路的尽头是一片非常广阔的天空。通常来说坟墓的入口会非常窄,走进去后才会宽敞。
意识到事情不对后,子水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脚下,此时,他与黎同野半只脚踏入了坟墓之中!他们二人吞咽着口水,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同样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色彩,不同的是,子水的脑海中还有着挣扎求生的不屈意志。
子水微闭双眼,试图用心感知当下。
他思量了一会儿对黎同野说道:“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说罢,子水拽着黎同野朝文昃歌所在的方向狂奔。
飞奔中,黎同野吓的满脸苍白,惊呼道:“坟墓移到前面来了!”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子水在心里默念着,但他怎么可能看不见!
突然,坟墓里飘出一个人!她的脸苍白如纸,鲜红的血液从双眼流出,她低头得意地看着子水和黎同野。
子水屏住呼吸,准备见招拆招。
只见她笑着笑着便抬起了头颅,用冰凉的手指沾染脸上的血迹,抹在唇上,再轻轻吸一口指尖上的血,瞬间让子水和黎同野反胃。
子水头皮发麻的看着女鬼,不禁嫌弃道:“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桃花劫,太恶心了吧!”
“有鬼啊!”
黎同野惊叫道,双脚一软,摊倒在地,仍不忘死死的拽住子水的腿,这是他今晚活着的希望!
“别喊了!”子水对黎同野怒吼道:“这只是一道意识,你凝神聚气保持自己稳定,不要胡思乱想!”
黎同野的叫声震得子水耳膜都快裂了,所以子水极不耐烦的耷拉着眼睛,看着脚下的这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胆子比子水这个未成年还小!
“如果是意识,那我们怎么会瞧见?”黎同野反驳道。
一时间子水也答不上来,黎同野问得没错,意识不是人们直接能看到的,可他坚信师傅不会骗他。
子水努力的试图在脑海里寻找到答案,下一秒,他的余光瞥见女意识朝他们袭了过来。
黎同野见此阵仗,感觉空气都凝固了,阴沉的天空如同千钧重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黑暗的夜虽然让人恐惧,但此刻,子水不能坐以待毙,他凝视着袭来的女意识如剑影般刺来,当即一脚踢开黎同野,他也跟着躲避女意识的袭击。
与此同时,文昃歌在一旁从容自若地挥动手掌,一张黄色带朱砂字的符纸从文昃歌手中飞出,符纸发出的力量像一道屏障挡在子水身前,随着子水身体一侧,符纸被劈成刺成两半。
子水看着两半符纸缓缓飘落下来,内心也跟着渐生出凉意。
世人以为符纸是用来镇妖魔鬼怪,其实不然,世上没有神佛、鬼祟,符纸仅仅类似于一份合约,而此时符纸被女意识劈成两半,意味着女意识不同意签订盟约,那么接下来不是他们师徒二人干掉她,就是她干掉他们师徒二人。
忽而那道袭来的剑影悬空幻化成人形,她目光如刀,正死死地盯着子水,眼里流露出的还有一抹冷冷的杀意!当即发出一声咆哮,一股力量席卷而来,子水凭借自身的灵动和机智,快速迈起步伐,整个人如鬼魅般闪过了剑影的袭击。
子水深知,人体无法和意识相比,他的体力迟早会消耗完,所以他要赶快结束这场战斗!
女意识目光越发锐利,仿佛能洞察心底的恐惧和欲望。她冷冷一笑,提醒道:“小朋友,游戏开始了!”
此话一出,子水头皮发麻,心想既然这里蕴藏着八卦的力量,那就以八卦对付她吧。
子水想到对策,在心中默算道:卦以八出,将现在的年月日加一起除以八,余数二,便得兑上,因此时为申时,申时是九,所以将年月日的和加上九,除以八,余数为三,便得离下。又用总和除以六,得一动爻,初多变咸。
尽管推算速度慢,最终子水还是断出卦象。卦象显示将会有一人丧生,这着实令人忧心,三人中谁会成为牺牲品呢?
阴风中,子水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勇气,他望向远处的文昃歌,向他寻找解决之法。
然而,文昃歌置身事外,像是世外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师傅大概是要磨练自己吧!子水在心中安慰道。
不等子水有动作,女意识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动,一道澎湃的能量涌向子水。
子水还来不及闪开,顿时被那股力量猛然卷起,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飞旋,不由自主地向地面重重撞去。
此时的文昃歌望着摔倒在地的子水,内心的担忧之情隐藏在微微皱起的眉宇之下。他克制住心中的担心,耐心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黎同野本就受到惊吓,被子水踢开后,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现在再次目睹这一幕,直接吓晕了过去。
子水顶着剧痛,艰难地挣扎着爬起来。凝视着不远处的文昃歌,他的面容浮现出坚毅的神色,他准备展开反击!
子水趁女意识得意之际,拿出事前准备的铜钱剑,剑锋熠熠生辉,师傅教他的道家剑法还历历在目。
子水脚下一错,迅速腾空而起,神行如电向女意识刺去。剑气凌厉,宛如奔雷般破空而过,将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一刹那,子水感觉到剑法带来的力量与自由。
然而,尽管子水的攻势不凡,仍不敌女意识的力量强大。她凌冽一笑道:“以卵击石!”
接着她展现出了无穷的压制力,幻化成汪洋大海,困在汹涌大海中的子水,步履艰难,只一秒就被大海吞没。紧着大海又幻化成一团气,进入了子水的身体里。
子水瞬间变得狰狞,露出如恶鬼一般得狞笑,浑身笼罩着戾气。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算出这里有问题。他早早的将他们三人的一部分气运与老树融为一体,目的是为了让女意识误以为老树是他们,以老树躯干替他三人受灾。
直到此刻,文昃歌才再次凝视那棵古老的树,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一丝坚定的光芒从文昃歌眼中闪过,他立即展开灵敏的身法,轻盈地凌空一跃,站在树梢之上。随即,他以指为剑,汇聚力量,对着天画符,然后再次腾空而起,向老树一指劈下。
符出,老树晃动,枝干纷纷断裂!
顷刻间,占据子水身体的逆气全部散去,坟墓也随之消失在天地之间。
天地间,顿时恢复了宁静。
文昃歌气定神闲的从空中飞落下,稳稳的站在子水面前,看着子水苍白的面容,他轻声道:
“没事了。”
缓过一口气的子水,记不得被占据身体时文昃歌如何化险为夷,只担心他师傅是否会受伤。
所以,尽管此时子水还很虚弱的,但他毅然伸出手臂,将文昃歌护在身后。
半晌后,慢慢恢复神智的子水见四周没有动静,才知道危机解除,他们三人都活着,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咳咳咳。”晕倒的黎同野躺在地上良久,被虚邪贼风侵入后咳嗽起来。
此时,师徒二人才得空去观察黎同野的情况。
文昃歌在黎同野寸口处按脉,指下就感到邪气运行,没有一定的位置,一下在阴经,一下在阳经。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师傅又用三部九侯的方法检查。
子水和黎同野一脸茫然的看着师傅操作,两人谁也不知道师傅检查出了什么,只知道师傅表情沉重,在心中猜测道:病情不容乐观。
诊断后,文昃歌拿出一根银针,仔细地观察着黎同野的呼吸节奏。在他吸气的瞬间,银针轻轻刺入,同时掌握着力度,以免逆气发生。银针插入后,留针等待,不让病邪扩散;当黎同野呼气时,文昃歌轻轻转动针尖,旨在获得气机;然后等待病人呼气完毕,缓缓拔出针。
一番操作后,子水和黎同野看着邪气随着针尖外泄,不由得惊呼:“真厉害!”
得到救治的黎同野瞬间活了过来。
听到赞同的文昃歌并没有得意,一脸淡然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自己整理干净后,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疲惫的子水望着文昃歌闭上双眼沉思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虽然他们目前安全了,但子水仍有一事不解。子水也意识到自己与师傅之间的差距,他渴望能够拥有像师傅一样深邃的智慧,于是整理好思绪的子水开口叫道:“师傅。”
“嗯,你说。”
文昃歌平静的回道,并未睁开眼。
“不是说所谓的神佛鬼祟都是意识么?可意识是怎么做的伤人、现形的呢?”
黎同野问子水的话,在子水心中久久无法抹去,再加上被意识所伤,亲眼所见女意识,便开始怀疑袭击他的不是意识那么简单。
子水觉得他不是重新开启神识,而是重新开启他对世界的认知。
“芸芸众生,各有不同,其生命长短以及对世间的认知也不同,在宇宙中都是沧海一粟而已。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它们的眼里真实世界是没有晦朔与春秋,知晦朔和春秋的人类世界于它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梦境,知晦朔、春秋,但这也仅仅是我们短暂的生命所感受到的。若有更大于我们生命的,所见也会如此。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鹏所见亦是乎?”
每当文昃歌谈及这些话题时,他的措辞总是晦涩而难以理解。然而,子水已经习惯了,默默地将这些话铭记在心,尽力去理解其中的含义。
但黎同野不知道文昃歌说话就是文绉绉的,他认为对孩子像古人一样说话,孩子根本不易理解,又怎么能学到东西呢?应该说得通俗易懂,于是,他故意笑着说道:“你的话说得如此深奥,是不是不想让人学会呢?”
本来是为了子水好,但没想到子水护师如命,听完黎同野的话后,立刻表示不满:
“师傅用什么语言说话都有他的道理,不需要你来管。”
“有什么道理?道理不都是说给人听得么?”文昃歌反驳道。
“对呀,你又不是人!”
文昃歌一下被这话气笑了:“你这小子,怎么听不懂好赖?我这是在帮你说话。”
护师的子水不依不饶道:“我才不需要你帮,你听不懂证明你学识不够,多看书吧大爷!”
“你叫我大爷!”听到大爷两个字,黎同野原地爆炸道:“我正值青春年华,你居然说我是大爷!”
“呵,你看着就是个笑话!”
“你你你……”
输人不输阵,黎同野虽被气到说不出的话,但气势还在。
文昃歌看着两个幼稚的人争论不休,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的事,便出言阻止道:“子水,不可口无遮拦。”
知趣的子水,嘟囔着嘴向黎同野做了个鬼脸后,轻“哦。”了一声。
黎同野气坏了,倒在地上,希望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了。最后黎同野用睡觉来麻痹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
文昃歌看着黎同野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苦笑一声,他深知有因必有果,叹了一口气,再次点拨子水道:
“意外穿越到平行世界的人,在原来的世界他失踪了。而现在的世界,他却没有了任何身份的束缚,因而可任意幻化。虽有肉身,却不可用;虽为意识,却有肉身的能量。他可以存在于世人的视野中,却无法像凡人一样活着,久而久之便成为世人口中的孤魂野鬼。他袭击你,是因为你小,容易控制。等与你融为一体后,便可用你的身份活着。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痴痴傻傻半辈子,却突然清醒,亦或是植物人可以再次苏醒的原因。许多诸如此类的奇闻异事也都是这样发生的。”
这一次师傅讲得很简单,也很透彻。却让子水联想到了他师徒二人的命运,如今都是穿越而来,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