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人家的妈妈（1/1）

“咱家后头老宋家三姑娘，找个对象，老有钱了。比她大二十岁，对她可好了。人家每次回来都不空手，这次回来给家里买了个全自动洗衣机，以后洗衣服都不用自己洗了，还买个新电视。上次回来人家就把家屋里屋外都给装修了，都是三儿对象给拿的钱，人家就是不差钱。”寒妈对着莫寒念叨着。

这不是特例的一家，莫家村很多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出去打工，挣得钱都交给家里，家里来安排自己的钱。自己却花不到几分自己的钱。十七八岁就嫁给附近很有钱的，大自己很多的煤老板。

莫寒心里想着，这些人可真傻，挣得钱自己竟然花不到，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事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中的可怜人就包括莫家村的这些女孩子吧！

莫娜是莫寒的小伙伴，小时候一起玩，一起上学。初一的时候莫娜的妈妈就不让莫娜上学了，莫娜的哥哥不爱学习，早早就辍学在家了。莫娜辍学之后，家里就给找了打工的地方，出去打工的钱，都要交给妈妈。

莫娜的哥哥快三十岁了，却从来没有出去打过工，家里的农活也是一点也不干，莫娜的父母还给她哥哥办理了宽带，买了电脑。

只有过年的时候，莫娜和莫寒才能见到。

“我妈今年给我哥买了个苹果手机，花了六千多！”莫娜对莫寒说。

“我滴天，你妈可真舍得花钱，竟然花这么多钱给你哥买手机！”莫寒惊讶的说。

“那钱是...是我挣得。”娜娜回应道。“我看我爸和我妈，天天赚钱那么辛苦，我就想着自己早点打工，能给他们分担一些，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舍得给自己花钱，钱都给我哥花了。”

莫寒心里心疼着娜娜，也觉得娜娜很傻。却未曾想过自己和娜娜其实是一样的。

别人家挣钱贴补家里的姑娘，总会被寒妈时不时拿出来，念叨给莫寒听。在寒妈心里，也期待着莫寒可以早日为这个家做贡献。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吃那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她总念叨人家的姑娘，她却只字不提别人家的好妈妈。当莫寒说起谁的妈妈怎么样的时候，寒妈就会说，一天供你上学就花不少钱了，别要求这要求那了。

“喂！我打麻将呢！有什么事吗？”寒妈一边搓着麻将一边回复着。

“没什么事，就想唠唠嗑，学习压力太大了。”莫寒在高中校园的电话亭旁不开心的说着。

“没什么事，那我挂了！”说完寒妈就把电话挂断了。

排了十分钟的队，只说了不到十秒钟的话。每次排队的时候，莫寒都是特别讨厌那种唠嗑时长没有边界的人，有用的没用的说起来没完，说话不好好说，边说边撒娇的人。莫寒的讨厌可能也源于自己没有那样的家人吧！

高中的时候每个月只休一个周末，从高中开始，本来打电话就不多的莫寒，偶尔打一个两个电话妈妈还是在打麻将，都是很快很不耐烦的就把电话挂断了。所以对于莫寒来说，非必要情况都不会打电话。

时间长不打电话，想着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打电话也很煎熬，因为无话可说了已经。

“爸，妈！我回来了！”每个月只休息一次的莫寒回到家里，有点晕车她先是给自己整了点水喝。然后又找了一圈确认家里没有人，爸爸应该是上班没有回来，妈妈毫无疑问一定是去打麻将了。

莫寒到厨房翻了一圈，连剩饭和剩菜都没有。无奈莫寒到奶奶家里吃了点剩饭和剩菜。

想起每次哥哥回来的时候，妈妈都会买一堆熟食，做一桌子的肉菜，哥哥爱吃的水果和零食管够。然而自己回来的时候连剩饭菜都没有。

往好了想，是父母忘记自己今天放假。不好了想，记得也不会准备什么。

莫寒饭后自己去把校服洗了，家里没有洗衣机，避免天气不好晒不干。早点洗，不至于后天上学的时候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从小学的时候莫寒就会自己洗衣服，妈妈也会给自己洗，但是妈妈干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嘴巴都会念叨，莫寒不喜欢被念叨，所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完成，不需要她来插手。

高中作业比较多，学业压力比较大，等到晚上莫寒在写作业的时候。

“白天你不写作业，晚上写什么作业？不费电吗？”莫寒的妈妈冲着屋里吼到。

白天的时候，莫寒也在写作业，只是作业太多根本就写不完。晚上莫寒的爸爸和妈妈七点左右就会睡觉，他们会要求莫寒也这个时间就睡觉。

然而莫寒没有关灯，而是顶着骂学到十点钟，才关灯睡觉。

莫寒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一直很好，学习从来不用督促，莫寒喜欢成绩好被同学和老师认可的这个感觉。这也是她希望在家里能够获得的东西。

高中是费脑子最厉害的时期。家长都是费尽心思的给孩子补脑，有钱的就买高价的营养药给孩子喝，没有钱的就是尽自己所能给孩子食补。

有的家长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干脆就辞掉自己的工作，来到学校旁边租房子陪读。

“小寒，核桃我妈给我拿了一箱子，我给你拿点去啊？这个东西补脑子，我特别爱吃！”小寒的朋友胜男说。

“不用了，我不爱吃那玩意儿。”小寒回应道。

小寒在吃上边特别节俭，几乎每天早上都是粥和榨菜，中午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土豆，因为土豆是最便宜的，三块钱一份，加上二两米饭，3.6元就可以解决午餐。

一份肉菜，肉段要八块钱一份，整个高中莫寒都没有买过，司司是小寒的闺蜜，司司买的时候会分给莫寒很多。

而莫寒从嘴巴里边省下来的钱，还是会用到过年的时候给父母买衣服，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毕业后好多年。

每个周末的周日，都会有半天的休息，大家可以去洗个澡，逛街买点日用品什么的。每个周末室友的家长都会来陪伴他们度过。同样都是乡村里的孩子，而小寒的室友却拥有不一样的父母，她们可以在父母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父母会心疼自己的孩子。而自己......

这日小寒咳嗽的厉害，吃了药还是不见好转，到了夜间咳嗽的更加厉害。

寒妈打开小寒的门：“你睡觉侧着睡不行吗？那仰着睡肯定会一直的咳嗽啊！你这样一直咳嗽，谁能睡着觉？”

小寒将头转向墙的一侧，默默的留下眼泪。此时的莫寒，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妈妈说什么的时候都会大声的怒怼回去。好像自己的声音大一些，妈妈就会有所改变，就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一样。

然而事实就是，不在乎你的人，你对着她把嗓子喊哑了，她还是听不见你说的话。因为她的耳朵里根本就没长识别你声音的生理机构。

长大一些的莫寒，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去争吵着，呐喊着凭什么？为什么？学会将自己的委屈咽到肚子里去。

高中老师的一句话，让莫寒更加觉得，自己压抑自己的情绪和委屈自己是应该的。他说父母光是生你们这一条恩情，你们就一辈子还不完。

莫寒当埋怨委屈的时候，就会拿这句话压自己，父母生我养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挑剔他们对我不好，不公平呢。

这样想不代表莫寒就可以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由于自我强制性的压迫自己去接受，那些委屈和不甘，就会跑到莫寒的梦境里边，莫寒总会因为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哭醒，那委屈和疼痛都非常的真实，以至于每次醒来的时候，莫寒还是会继续哭好一阵子。

久郁必成疾，莫寒出现了无症状的神经性偏头疼，毫无征兆的就会犯病。疼痛起来的时候，莫寒就会用力捶自己的头，这样会缓解一下自己的疼痛。

莫寒爸爸看着莫寒疼痛成这样，带着莫寒去诊所和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的，学习压力大，累的。

就这样莫寒顶着头疼，念完了紧张又压抑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