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案情分析(1/1)
周洪达是副处级领导干部,而且是司法部门的领导干部,他惨死的消息很快在平阳市乃至南方省掀起了轩然大波。
春节刚过,浓浓的年味还未消散,整个平阳市就被周洪达之死的恐怖气氛所笼罩,各种流言在大街小巷中口口相传,各种自媒体、各种论坛日夜不停地发着各种声音,进行着各种推理,但更多的是对平阳警方悄无声息,无所作为的质问和嘲笑,三天过去了,平阳警方并无任何相关信息发布,更使得谣言四起,其中大部份谣言直指平阳市的权力斗争,传得有花有叶,有声有色,平阳市委、市政府、市公安局等倍感压力巨大!
周洪达之死震惊了以杨松柏为首的平阳市各级领导,对杨松柏来说更是个睛天霹雳!
黄凯和周洪达都是他的人,他的贴身心腹,现在一个现出原形,不得不东躲西藏;一个被人活活打死,死得凄惨,死得蹊跷!省上的领导也多次电话询问案情的进展,但是案子就像一潭死水似的,没个头绪。而更闹心的是周洪达的老婆,一个风骚的半老徐娘,一个曾经和他有着数年床第之欢的女人成天跟他闹腾,其目的却是为了要求要抚恤金,直搞得他头昏脑涨。
而此刻,在杨松柏办公室里,杨松柏正在对公安局陈安国局长和刑警支队长谭明大光其火,两人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站立在一边。
“娘希匹!”杨松柏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两人面前晃来荡去,直晃得两人心惊胆战,恐慌不已,黑脸阴沉,脑袋上青筋暴出,满脸横肉因激动而抖动着,蒲扇般的右手在空中不停地指划着。
“娘希匹!”杨松柏浓重的东北口音又一次响起,像一个突如其来的炸雷,惊得两人两腿发抖,两人的额上现出了密密的细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几天了,你们说,你们把平阳市委,市政府的脸都丢尽了!把我杨松柏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你,陈安国,还有你,谭明,你们都是老公安了,怎么现在在这个案子上就成了窝囊废了,就成了草包一个了!三天了!三天了!没有一个说法,没有一点线索,你叫我怎么和省里领导交待?,怎么向舆论滔滔的社会交待?陈安国,怎么没声音了,怎么不说话了!”
“这个,这个,杨书记,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了,我亲自任组长,全权指挥案件的侦破,谭明任副组长,负责具体侦破工作,嗯、嗯,我想很快就会有线索的。”陈安国说话声音很小,显得底气不足,说完侧看了谭明一眼,示意他也补充说些什么。
谭明会意,伸手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清了清喉咙说:“杨书记,这个,这个案子挺复杂的,凶手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应该是经过周密的筹划的,案发现场被清理过,痕迹检验只发现半只鞋印,没有其它有价值的线索,我们现在只能从周洪达的社会关系入手进行排查,这项工作范围太广,涉及人员复杂众多,需要时间,所以,所以......”谭明心里对这个案子毫无把握,也和陈安国一样谨慎小声。
“哼!”杨松柏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声音:“我不管你们办案的过程,我要的是结果,最快的结果!你们懂吗?懂我的意思吗?”
“知道,知道。”陈安国点头哈腰:“我们一定抓紧时间,一定抓紧时间!”
“周洪达夫妻关系一直不好,这个婆娘我认为有重大嫌疑,陈安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杨松柏说出这话时,心里闪过一丝得意,你敢跟我闹腾,我就搞死你,杨松柏丝毫不念及数年的露水夫妻之情,他只将她当成发泄性欲的玩物,哼,到时候我要叫你乖乖地躺到我的床上求我。周洪达婆娘虽然徐娘半老,但是风情万种,野性十足,是个会伺候男人的主,杨松柏想想在不久的将来,这个荡妇又将在他的面前骚首弄姿和他翻云覆雨,来满足他的性欲,心里不禁美美的,好像旖旎风光就在眼前,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但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一刻也挥之不去,周洪达是他的一个马前卒,一直以来对他忠心耿耿,许多不能摆在明处的事情都是黄凯和周洪达去实施的,如今突然被人残酷杀害,这让杨松柏郁闷之外还心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在平阳谁不知道周洪达是他的人?甚至黑道上的人也十分清楚这一点,现在在他的地盘里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有人竟敢在老虎嘴边拔毛,这是他无法忍受的,但他忽然之间又有种担心,有种预感,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情杀或者仇杀,也许这是针对他的一次阴谋,他想起了古代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若要擒王,先断其羽翼”,是有人想擒他这个平阳王吗?除了高飞还会有谁?
是官场的对手吗?这种可能性不大,官场争斗大多是无硝烟的战争,以这种血腥方式除掉异已的少之又少,况且他两年后就将退休,谁又会傻到去做这种会掉脑袋的事呢?
是黑道上的人做的吗?在得知周洪达被虐杀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即吩咐刘三在暗中寻找凶手,这些年他无意间收留了走投无路的刘三,在他的权力庇护下,身怀绝技的刘三成了平阳黑道上人见人畏的人物,他对刘三的能力信心十足,如果真是黑道上的人所为的话,三天过去了,刘三不会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还会有谁呢?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顿时感到了一阵恐惧,后背一阵发凉,会是他吗?
他的人不是死就是被关进了监狱,即便有漏网之鱼,那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啊!他又想起了那200万,到现在还查不出任何结果!
杨松柏感到了前途难料,感到了四面楚歌,明处有高飞在查海川集团案,最终必然要牵涉到他,暗中突然出现个神秘杀手,已经对他的人暗下毒手,真可谓杀机四伏,危机重重,如何应对?他的内心焦虑不安,他现在需要冷静、安静!
当杨松柏挥手让陈安国、谭明出去时,陈安国如释重负,小跑出杨松柏办公室,他要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凶神恶煞般的领导,他的内心是憎恶杨松柏的,当然他更加憎恶自己,他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为了官位,他牺牲了女儿宝贵的贞洁,他不敢想像失去贞洁的女儿如何面对将来的丈夫,他又如何面对将来的女婿,他的唯一的女儿将来会幸福吗?
谭明亦步亦趋地跟在陈安国身旁,喘着气说:“陈局,我有一事刚才杨书记面前我不敢说。”
“什么事?”陈安国脚步一刻不停,边走边问,直到走到电梯口才吁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等待电梯。
进入电梯,谭明见四下无人才说:“陈局,案发时我恳请高局去了现场,目的是想让他介入案子,我想我们能不能开个案情分析会,让高局给我们指导分析一下,也好给我指出侦破方向,不然的话这个案子真有可能成为死案啊!”
“什么?”陈安国满脸不高兴地瞪了谭明一眼,但随后无奈地说了声:“也好吧,只能这样了!”
谭明听闻陈安国同意他的意见,不失时机地跟进一句:“陈局,请高局要你亲自出马才行,我的级别不够!”
陈安国长叹口气:“好吧,我这个局长可真不好当啊!”
翌日早上刚一上班,陈安国就将高飞毕恭毕敬地请到了市刑侦支队会议室,他本人作为市公安局主要领导、专案组组长亲自参加并主持案情分析会,而且把主位让给了高飞,自己坐在高飞的一侧,他的内心焦灼而无奈,周洪达可是杨松柏的心腹干将,在杨松柏的心目中,周洪达的地位远高于自己。
首先由陈安国讲话,作为专案组组长,陈安国先是讲了此案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性、严重性和各级领导的关注度,神情极其严肃冷冽,然后他强调了此案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市公安局荣誉和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希望全体专案组成员振奋精神,积极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的斗争精神,在一个月内有所突破,两个月内务必侦破此案的目标。
最后他说今天我们专案组有幸请到了公安部刑侦局局长,全国知名刑侦专家高飞莅临专案组,指导此案的侦破,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希望专案组全体成员认真学习,提高业务水平等等。
接着是专案组副组长、市刑侦支队支队长谭明作了案情通报和目前侦查收集线索情况。谭明是一位从事刑侦工作三十余年的老刑侦,经历大大小小的案件上百起,经验丰富、能力较强,但在这起案件上却一筹莫展,毫无关绪,不得不说对他来说是个严重的打击,使他不禁感到有种“廉颇老矣”“英雄迟暮”之感,甚至有些心恢意冷的感觉。他满脸倦容,神情沮丧,声音沙哑,没了往日的精神。
他在会议室大屏幕上缓慢地播放着案发现场一帧帧血淋淋的照片,一边低沉着声音说:“从现场勘察情况分析,案发现场是第一现场,从现场提取的周洪达排泄物和他失踪时间分析,他被凶手绑架大约有三天时间,死亡时间应该是在被绑架的第三天凌晨5点左右,从尸检情况看,生前身体正面部位被重力击打过,力量很大,导致肝、胆、肾、胃等重要脏器均受到严重损伤,破裂,内部出血严重,头颈部骨头被强力扭断,这是周洪达的直接死因。”
“案发现场被凶手清理过,现场搜集到的证据很少,只有半只脚印,从脚印分析凶手身高大约在1.8米左右,体重大约在80公斤,身体强壮,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凶手在残酷侵害凶手时,身体应该与周洪达身体有着密切接触,但在周洪达身体上未能提取到有效的皮屑组织,说明凶手可能是个内行。
在案发现场的山洞外没有发现拖拽痕迹、车轮痕迹和脚印,这一点很奇怪,不知凶手是如何将周洪达绑架到山洞内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将山洞外的痕迹也清理干净,但要清理掉洞外所有痕迹,工作量是非常大的,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另外,根据专案组这几天来对周洪达社会关系的走访摸排,目前没有发现有可疑人员,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谭明说完,吁了口气,喝了口茶水,两眼直愣愣地看着高飞和陈安国两人。
陈安国也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高飞,清了清噪子说:“刚才,谭支队长把案情相关情况都详细地说了一下,专案组其他成员有没有要补充的?”说着眯缝着的眼睛扫视了专案组8名成员,这些人都是刑侦支队的骨干力量,8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没有言语。
高飞看了看个个有精无彩,垂头丧气的专案组成员们,不禁摇了摇头,对于专案组成员们的精神状态很不满意。
“没有补充的吗?没有吗?”陈安国连问了两遍,无人应答,他将头转向高飞说:“都没有,下面就请高局长讲话,大家请认真听讲,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高局讲话!”
这种官场客套,高飞已习以为常,心里虽然排斥,但也没必要拒绝。
等到一阵掌声过后,他目光炯然,扫视了专案组成员的每一张脸,专案组成员们在高飞的目视下都悄然低着头,默然无声,整个会场静寂得令人不安,落针可闻。
良久,一个严肃而洪亮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这是高飞的声音:“同志们,在分析案情之前,我先说几句我的感受,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特别是刑事警察,最需要有的品质是什么?我认为最需要有的品质是对党和人民忠诚不二的信念,是不怕困难不畏牺牲的精神,是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担当,是每一个警察所必须有的精气神!但是很遗憾,在这个会议室里,在专案组全体人员的身上,我始终没有看到人民警察应具有的那种精神和斗志,看到的是令我心酸和失望的慵懒和散漫,是对神圣的警察事业的漫不经心!”
高飞这一番措词严厉的开场白说得陈安国和谭明老脸红一阵白一阵,专案组成员们也硬生生的赶紧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板。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确,在陈安国当局长的这几年,又有黄凯这样的人物掌握着大权,平阳市公安局的战斗力、凝聚力每况愈下,人人不求上进,只求安稳度日,得过且过,所谓积重难返,就是在高飞面前也是个个无精打采。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平阳市干警都是这样,其中也有不负人民的好警察,目前负伤正在医院治疗的你们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杜威同志就是一个好警察,一个称职的警察,是你们学习的榜样!我很希望在座的每位同志能够以杜威同志为参照,认真反省下自己!”
“好了,这些道理你们都懂,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就案情谈谈我的看法,我第一时间到过案发现场,我同意刚才谭支队长对案发现场的描述和推理,的确从案发现场看,现场不但被清理过,而且是被认真仔细地清理过,所以我们并没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是现场却留给我们半只脚印,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这是为什么?”高飞说着,静静地看着专案组成员,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尴尬,又是一阵尴尬,专案组成员们面面相觑,突如其来的提问使得他们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就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陈安国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下去了,他瞅了瞅谭明,示意他回答,谭明会意,略加思考说:“高局,我认为是凶手在清理现场时匆忙间遗漏了。”
“还有没有不同意见的?”高飞停顿了一会,给与会人员一个思考时间,但是并没人接着回答:“看来,你们都认可这个意见,谭支队长说的当然是一种答案,但是办案子要有散发性思维,每一个现场证据的存在都有几种可能性,我们要经过仔细的分析,判断出其中最有可能的可能性,从这个案子现场留下的半只脚印来看,脚印所在的位置是在很显眼的位置,很容易被发现,这说明这绝不是凶手匆忙的遗漏,而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既然是故意留下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向我们警方示威,具有嘲笑平阳警方的意味,这也同时说明了凶手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
高飞这一番分析听得与会每个人震惊不已,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不禁都暗暗佩服高飞独到而有理有据的分析。
陈安国虽然因海川集团案件对高飞心存不满,但此时内心也是一阵佩服,谭明则在佩服高飞的同时,对自己的回答感到一阵羞愧,老脸又红了一阵。
陈安国接过高飞话茬说:“高局,这个凶手也太骄横了吧,同志们,从现在起打起精神来,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别叫凶手看低了我们!”这话一语双关,是说给高飞听的,他绝不能在高飞面前丢了颜面。
高飞微微一笑,并不介意,继续说:“结合刚才谭支队长对凶手的情况分析,我对凶手进行一下侧写,让专案组成员对凶手有个直观印象,也有利于你们专案组的侦破。”
“根据现场的半只脚印,谭支队长推断出凶手身高大约在1.8米左右,体重大约在80公斤,身体强壮,力量极大,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这些都是正确的,我再补充一下,凶手在这起案件中手法干净利落,显得很专业,带有明显的职业性,同时凶手是个冷静、认真、仔细、谨慎的人,还有两点十分重要,第一点是这个人对周洪达有着深仇大恨,第二点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这半个脚印很特殊,从印迹来看,不同于我们街面上见到的皮鞋、运动鞋、板鞋等所有种类的鞋子产生的印迹,这是一种抓附性极强的鞋子,是一种特制的鞋子,有利于在丛林中行动,我怀疑这是美国特种部队--海豹突击队专用的鞋子。”高飞平时涉猎广泛,对各国顶尖特种部队的日常训练课目、装备、击技等方面都有着深入的研究,特别是对美国海豹突击队、三角洲特种部队、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英国特别空勤团、以色列总参侦察队等超一流特种部队更是烂熟于心。这半只脚印高飞印象很深,酷似美国海豹突击队专用鞋产生的特殊印迹。
高飞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大哗,个个瞠目结舌,感到不可思议,一时会议室里议论之声大起。
陈安国和谭明更是惊诧万分,陈安国声音都有些打颤:“高、高局,这么说我们面对的是美国特种部队的人?不可能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心中有了一种恐惧,一种担心,谭明则瞪大了双眼看着高飞,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高飞表情轻松自然,又是微微一笑说:“是的,这是我的推断,还有一个依据就是,周洪达身形矮胖,脖子粗壮,能够强力扭断他的脖子,可见力量之大,但陈局,你们也不要那么紧张,凶手可能和美国海豹突击队有些渊源,但绝不可能是现役军人,应该是个美籍华人。”
“签于凶手十分熟悉案发现场周围环境这一特点来看,凶手应该对案发现场进行了较长时间的选择和观察,并为此进行了较长时间的准备,据此推断凶手应该在年前就已从国外回到平阳,因此重点是排查去年以来从美国回到平阳的美籍华人,专案组可以按照我对凶手的侧写进行排查。”高飞说着向陈安国点了点头,示意他已说完。
高飞对凶手这一番详细的侧写,已勾勒出凶手的基本模样,专案组8名成员半信半疑,齐刷刷8双眼睛盯着陈安国和谭明。
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陈安国环视一下专案组成员说:“大家有什么意见或有什么问题可以向高局提出。”
见无人应答,有些气恼地说:“你们怎么都不动动脑子,不想办法能够找到线索吗?能够破案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谭明说:“谭支队长,就按刚才高局说的,你和专案组好好消化一下,讨论一下,研究一下,明天,不,今天下午下班前拿出个方案来!有关案子的情况,你随时向我和高局汇报,散会!”
在送高飞到刑侦支队门口时,陈安国愁云满面地说:“高局啊,说句实话,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看着陈安国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高飞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案子影响太过巨大,陈安国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这几年在他的主政下,公安局内外废驰,人才凋敝,除了谭明,杜威等少数几人外,几无可用之人,而杜威现在受伤尚未痊愈,他内心不由得焦急万分!
高飞深吸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当日天气睛好,冬日阳光正暖暖地洒在大地,给人一种静谧详和之感:“多好的天气啊!可是啊,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却掩藏着黑暗,辜负了这大好景致啊!”高飞话中有话,隐晦却别有深意,陈安国哪能不知其中含意,心中顿生怯意和不安,不敢再问什么。
高飞看了看身旁萎顿的陈安国说:“这个案子啊,是高智商犯罪,凶手不可能留给我们确凿的证据,可能是个无解的方程啊!”陈安国听着,睁大眼睛瞪着高飞,惶然无言,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内心更是焦虑,他的仕途可能会因此戛然而止。
是啊,这真可能是个无解的方程,其实此刻在高飞心里已有了凶手的人选,但是他知道他无法让凶手伏法,因为他无法获得证明他有罪的有力证据,仅靠分析推理是无法定罪的,有罪推理在这个法治社会早已成为过去的记忆。而且他可以断定,那满满一箱200万现金和神秘电话都是出自这个凶手,就像一个隐藏在他身边的隐形人,不露真容但时刻关注着自己。“我们迟早是要见面的!”高飞心里自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