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翠儿的考验(1/1)
她今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女孩子们身上都喜欢喷上一些香味,不过这个味道并不像常人中的世俗,相反,这是一种清新脱俗,闻之,沁人心脾,苏晨枫有些恍惚了,她今天好像变得有些是不是不一样了?
翠儿坐下来先是对他微微一笑,很真实、不做作,这是给他的第一印象。
她环视了下苏晨枫这个小小的房间内,干净整洁、摆放整齐还有为人一丝不苟,不得不说,和这么一个人过日子的话,至少生活不会过得一团乱七八糟。
她开口:“我们今天换个话题吧,就说一说你心中的想法吧!”
说说你心中的想法吧!
他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啊,今天怎么整这么一出啊,事先可没和自己说好啊!
她问:“你可以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吗?”
翠儿挥起自己的手,拈起桌上的茶壶先给他倒了一杯,再给自己添了一杯。
“放心,这杯茶水算我的。”
她继续说:“我虽然查不到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我可以猜到一个对问题的想法,就好比如说,晨枫,一到十个数字之间,你随便在心中想一个,让我来猜一猜。”
苏晨枫心中有些紧张,难道一个人真得可以透过眼睛去看到内心的世界,这不可能,如果真得有,那真是太可怕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对方只是在那里优雅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品味,她瞥了他一眼,然后呡了小口,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她问道:“想好了吗?”
苏晨枫心中:“不可能的,如果她能够知道,又何必再问这个问题。”他想好了一个数字,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将刚刚不小心倒出来的茶水轻轻抹去,苏晨枫看着桌上的一幕,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说:“怎么样,我给的数字对不对呢?”
只留下苏晨枫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反正他是看不出她任何的东西,但是他感觉自己在她的面前似乎什么都藏不住,赤裸裸的一样,这个“赤裸裸”听起来让他咽了一口口水下肚。
她说:“我再来猜一猜你内心里的小心思吧。”
“你一定是在想我是如何猜到你心中的想法的,对不对?”
苏晨枫说道:“这不算,这哪里算猜中一个人的心思,明明就是了。”
“那就是说我刚刚猜的是对的咯!”
苏晨枫脸一绿,自己果真是又被她给耍了。
林巧翠嫣然一笑,眼前这个呆子真得是一个很容易被人给摸透的男人,什么东西显而易见的挂在脸上,哪怕说多有掩饰,三言两语便可轻易戳破。
她再次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或许茶味太香、或许茶味太浓、或许伊人消得人憔悴,他也不自觉得跟着尝试了一口,这味道可还行。
她看着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知道这杯茶水中蕴含了多少味药材,又增添了几壶烧凝制的水吗?“
苏晨枫瞬间睁大自己的双眼,莫非自己刚刚这一口,价值连城?
她笑了笑,愈发觉得眼前这个人太有意思了,也难怪秋会中意他,她笑道:“放心,不是要你的钱了,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杯不记入你的账上,但是我又有一个小游戏想和你玩一下。”
“什么游戏?”
“刚刚是我在猜中你的心意,这次我们换个方位,我,要让你猜中我心中在想什么?”
他看着她说:“我猜不到。”
“不,你可以猜到的,更准确来说的是,是我让你如何猜中我的想法,而不是你本身,就拿刚刚我们喝的这杯茶水中,蕴含了多少味药材,又增添了几壶烧凝制的水,这个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是知道的。”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也行吗?
她自信的眼神给出的回答说“是的”
于是他端起茶杯,细细地闻了闻,算了,还不如不闻,自己压根儿尝不出来。
她居然都这样说了,那说明她已经给了自己暗示了,他仔细回想了下刚刚的细节,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原来她已经站起身来,围在他的身边打转,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很美,真得是很美啊,江南果真是盛产美女的地方,哪怕是寻常的丫鬟,稍加打扮同样又是惊为仙女一般下凡尘,他想到了,是茉莉花香,他刚想说出来,却看到她拿食指放在嘴边,他以为是示意他不要说出来,其实她想说的是,他的答案是不对的。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彼此谁都没有说话,她在等什么,他不知道,他接过手中的那杯茶一饮而尽,突然,他想到了,没错,他知道了,从一开始来自己就在她的算计之中,自己心中想的数字与她心中说的数字居然一模一样,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落入她人算计之中,还没有开始,自己就已经宣告结束了。此时此刻,她笑了,笑得十分灿烂,眉开眼笑,笑出一朵花来,他震惊了,脸上像一根蔫了的苦瓜,愁眉苦脸,都差点忽视了对方那天使般的面容。
她终于重新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十分开心地看着苏晨枫,得意洋洋地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是三没错了。”苏晨枫开口说道。
“茉莉、枸杞、红枣,这些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她继续说:“这是你的一个朋友说的”
“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是。”苏晨枫心里面想的是,但他知道这就是折离镜了。
“如果换成是你自己,你会选择泡什么茶?”他问。
“其实我不喜欢喝茶。”
“有什么喜欢吃的?”
“没有爱吃的,但也没有什么讨厌的”
“你难道就没什么兴趣爱好吗?”
“没有啊,每天干的,喽,不就是眼前之事吗?”
她直接一句话将聊天全部聊死,比苏晨枫还苏晨枫。
苏晨枫好不容易从书中学来的打开话匣子的功夫,一一被对方轻松地给化解了,他真得很想问她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不过算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对方呢?
二人相视无言,他起身还是决定出去干活去了,饱着这一顿,忘记下一顿。
苏晨枫刚想起身,她开口了:“要不我们继续玩个游戏吧!”
他想了想,坚定说道:“不玩了,我投子认输,在你们这些人的面前,我总感觉很不适应,有一种没有隐私的感觉。”
她笑了笑:“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猜中你心里的想法吗,我想你总不至于真以为我是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吧!”
他选择重新坐了回来。
她站起身来到门口,然后又走了进来,重新坐下,拈起一个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是重复了刚刚的动作,她问道:“我刚刚哪个动作最为让你着迷?”
她看着他,他不敢看她,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你举杯倒茶时的样子最美。”
“怎么个美法,是我端茶的时候最美,还是我举杯一饮而尽的时候最好看呢?”
苏晨枫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都美!”
“嗯?”翠儿好像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他咳嗽了一声,准备提高自己的嗓门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跑题了,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路了,她要告诉他的不是如何猜中自己心中的想法吗,问这个干什么?这不就意味着说,答案其实是藏在这里面的,他不再看她,因为太美总是会让一个人分心,她端茶的时候、她举杯的时候,他知道了,她一直都是用两根手指拈起茶杯,另外三根手指就一直反复地在自己的面前来回晃悠着,他虽然一直被她的迷人的身姿所吸引,但是她其他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刻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一般人的大脑是无法记起很长的一连串的事情,大脑会自动选择其中一段或者几段印象十分深刻的片段,他只记住了她端茶倒水的动作,当她问道他心里的数字的时候,其实这个数字不是他主动心里想的,而是她刚才的动作里刻意留给他自己的其中的一个片段,他从一开始就从未掌握着主动,一直都是被对方牵着鼻子的那位。
看着对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摆在自己的面前,更可气的是自己居然毫无还手之地,苏晨枫满脸的泄气劲,又一次体验到自己的智商仿佛被别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翠儿微笑地说道,带着一幅胜利者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晨枫,连说话都像是在唱出来的好听:“我刚进门的动作就是放下扇子,这不是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为了将你带入我的圈套中,经历这么久了,我对你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你的脑中遐想很多,一件小事,可以从你那里得到无数个想法答案,扇子上画了什么?鸳鸯,显而易见,就是一对夫妻,我今早的衣裳不单单是为了好看,还要打乱你内心的防线,我其实也想看看,是否像你这种人也会有爱美之心,是否如那书中所说的一样,是个男人就喜欢在美丽女子面前展现自己的一面,男人激素会控制不住地想要迸发出来,大脑跟着感情跑,现在看来,是个男人都是如此,我进来后的坐下、放扇、倒茶、说话,包括我现在说话的样子,都清晰地刻在你的脑海里,我的眼睫毛好看吧,是不是有种那样的感觉:言笑晏晏,睫毛微颤。”
说完这些,她连带着身上的衣裙,转了一圈,不得不说很好看,但苏晨枫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
他想的是“原来自己也是个这样的人啊!”当然,也会有一些人可以做到好吧,像完颜宗烈,如果你刚刚去和他这样说教,保准她会被他撕成两半,在他眼里可没有男人与女人之说,有的可只有强者和弱者之分。
当一个人的心思被拆穿之后,一般会有两种结果,内心被拆穿、被人看透揭底,会感到很没面子,然后会很愤怒,从此记住对方了,梁子算是结下了,还有一种,就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性了,也就干脆不掩饰,迫不得已只能承认,但不管哪一种选择都会让人很不爽。
苏晨枫选择了后者,他说:“我觉得这种事情你最好能够别说出来,知道就行,漂亮是你一个女子的本钱,这也是一种先天的优势,但是你老是把这个摆出来炫耀,亦或者借此来羞辱他人的话,我觉得这个并不是很好的想法。”
“哟,你生气了?”她回答。
她继续说道:“说到这里,你心里想到的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却因找不到的出处,如今已转换为一股怒火了,所以你很想反驳我,找出我的不对,即使再怎么下去,也要找出我刚刚的推测的漏洞之处,对吧?
刚刚我不是一直在猜测你的心思吗?这回我让你来猜我的心思,不需要任何技巧与方法,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心里想的就是你!”
他说:“不,这个游戏让我们一直继续下去吧!”
“让我来猜猜你心中的想法吧,从一进来我就不知道你要考我什么,更不知你打扮成这样又是怎样的想法,更不知道的是,原来我是一个这样的人,我本以为我够了解我自己的,但还是那句话,以人为镜,可以正衣冠自己看到的自己,不一定比别人清楚。我猜你在想的是,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的身影是不是有一丝其他人的影子,你在想为什么我的身上有值得你们后面那位下的赌注与筹码,你刚开始和其她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就觉得不就是一个书呆子吗?什么都不会,只是一张白纸可以画出更多的色彩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接触,你对我的想法还是没有变,直到刚才,你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明亮,本来我是没有看见的,但是你刚刚说的时候我才确定了那是真的,你知道我是谁,你们压的不是我,而是未来,以现在作赌注,以未来作筹码,你们在赌一个不确定性。”
翠儿,收敛起她那张笑容,她说:“越是没本事的人往往越是有种莫名有的狂妄,不是因为自信,而是来自无知,就像每个小山沟里的傻子一样,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位,他们与谁都亲近,与谁都谈得来,人们说到他都会哈哈大笑,他还会跟着笑,明明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是多么的可笑,可他们反而不以为耻而为荣,当路口遇见小孩子姑娘的时候,吹起熟悉的口哨,撩起那几绺少得可怜的头发,知道的当作好笑,不知道的以为又是一个没有家人管的疯傻子。这种人,我倒是也见过的。”
“我想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说完这句话,她毅然起身离开了这里,在跨出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又说了句:“刚刚这个游戏测试,你没有通过,你还是只能好好地干活才有饭吃。”
……
她离开后,他没有急着去干活,坐下来一个人独自发呆,他想:“我说话好像从来不讨喜,倒是可以让每个人都变得不开心,这会不会也是一种能力啊?”他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老老实实挑起水桶、拾起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