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想与她做个交易(1/1)
这样的场景别说是蛐蛐不知道了,连南宫雁也没有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隔着一道窗帘就躺着她的致命敌人,她醒来的时候就跟蛐蛐是差不多的场景,也是虚弱无比,浑身上下挤不出什么力气,连日常的抬手伸腿都成了一种负担,当得知是奶奶救了自己的时候,她也就暂时地松了一口气,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她能做的只是好好的睡一觉,急忙恢复身体再说。
这一天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过得无比的漫长却又无比的短暂,漫长的是得知彼此最大的敌人就在自己的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出手,时刻都在警惕着彼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短暂的是这一天的时间,他们好像就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警惕着彼此,谁也没动、也没说一句话。
蛐蛐从白天等到黑夜,一边警惕地看着她,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开始慢慢地舒动着自己的身子骨,他要为那一场迟早要到来的生死搏斗做好准备,南宫雁同样也是如此,现在就看谁恢复得更多,多一丝力气就多一份胜算。他们就这样默契的等到夜晚,等到月亮的尾巴偷偷地藏进这个小房间里的时候,等到奶奶跟他们两个都说了彼此晚安的时候,当房间里唯一的那盏蜡烛熄灭的时候,等到听见奶奶打鼾声响起的时候,这个成了他俩的战斗的开始声音,他们终于要有所行动了。
窗帘应声被撕裂开来,两个人同时都朝对方砸来一块石头,他俩现在手上都没有什么武器了,这房间里的一切,能被他们利用的就都是他们的最好的杀人武器。然而窗帘落下,凭借微弱的月光,却都不见彼此在床上的身影,空无一人,两个人难道都不见了?
短暂的平静之后,彼此都猜到了,他俩十分默契地都藏身于床底下,两人抬起头来,虽然不是很清地看见彼此,但也知道彼此在哪里,既然双方都是顶级的刺客博弈,那就没什么必要再耍些花招了,纯粹的比拼硬实力吧。突然床头被掀翻,两人同时跃起,狠狠地缠斗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的,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哪,直接打就是了,都这个时候了,也没力气做过多的招数了,现在他们两个人就是用最为最原始的手段搏斗,毫无技巧可言,有力气就往对方身上来一下就是了,甚至连嘴都用上了,南宫雁也不知道抱的是对方的大腿还是胳膊,直接一口咬上去就是了,蛐蛐屁股上一阵吃痛,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啪的一声作响,整个房间都回响这一巴掌声,或许是这一掌打在她的脸上太疼了,南宫雁的眼睛都开始流出泪水来了,这两个顶级刺客之间的博弈,僵持了很久,可现在哪还有什么高手可言,妥妥的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彼此在互殴着。
蛐蛐看准机会一脚踢开了南宫雁,然后直接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一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也不知道掐在哪一个地方,只是感觉手中软软的,打到现在双方都没有什么力气了,蛐蛐只能利用自己的体重来压制对方了。南宫雁感觉脖子上一股窒息感传来,她一只手狠狠地拍打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猛击在他的小腹上,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一块,眼看着蛐蛐不顾小腹上传来的疼痛感已经占据了上风,突然,整个房间被点亮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是如此得清晰。
他俩首先都没有看向彼此,而是看着奶奶点亮了一支蜡烛、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他们也看着奶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想起还有彼此,他俩默契地看着彼此,蛐蛐这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正抓在对方的胸口上,南宫雁也是一只手回击抓在他的下面,这时候明明都可以看清彼此了,可他们两个却又默契地都停止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环境好像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氛围。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南宫雁抢先发难,一脚将蛐蛐揣开,把他的咸猪手从胸前拿开,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窗口翻了出去。蛐蛐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呆呆地坐在地上,都不敢抬头看向奶奶,奶奶什么也都没有说,将那盏蜡烛留在了房内,然后自己又点了一盏出去了,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奶奶出去想要将南宫雁找回来。
南宫雁独自逃走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大晚上的连脚下的路都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她也绝不能再回去了,她只能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一个人走下去,走着走着,浑身的伤势顿时复发,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向她全身袭来,她感觉好难受啊,却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她突然感觉好冷,她用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自己与自己拥抱,自己给自己取暖,就这样她不知走了多久,连东方的天空都已经开始出现光亮,脚下的路也变得逐渐清晰,她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那种病态的白,身上的伤口开始裂开,鲜血留了一地,不知什么时候后边都跟了一只野狼,它跟在她的身后,等着她什么时候会就此倒下不起。南宫雁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了,脚下的路也逐渐看不清了,双腿好像被了灌了铅似的,再也无法迈起自己的腿来,每走一步都是对身体巨大的撕扯疼痛感。她停在了一棵树下,那只野狼欢快地在她身边跳来跳去,马上就要有一顿大餐了,南宫雁看不到这些了,她只知道自己好累,没有一丝力气,口好干、好渴,好冷全身都冷,她口中细声细语道:知夜,我好渴、我好冷、我好饿。
在她倒下前的最后一刻,她真得看到了她的知夜重新出现在了她身前,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为她驱寒,她顿时就觉得不冷了,好温暖啊,原来这就是安息的感觉吗?
奶奶走后,蛐蛐一个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着,他好累,他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回来了,她一瘸一拐的,双腿的老毛病又犯了,连走路都成了一种负担,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了,蛐蛐急忙过来将她扶好。
奶奶看着他,眼睛突然都湿润了,她说道:孩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去并,她身上有伤,夜晚还有野狼出没,一个人很危险的。
“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奶奶求求你,救救她好吗?”
“好的,我知道了,我先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你先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这把老骨头棺材都埋一半了,你们年轻人最要紧。”
“嗯。”
蛐蛐来到门外,他没有按照奶奶的意思去做,他想自己是直接走呢,还是去追上南宫雁把她给杀了呢?他都没有考虑奶奶刚刚说的话。一番思考过后,他还是决定追上南宫雁。
要追上南宫雁并不难,一路的血迹,而且她走了很久,实则根本就没有走多远,蛐蛐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她的身影,他手里捡起一块石头,朝南宫雁狠狠地砸了过去……
不是说人死之后就可以看见平生最想要见到的人与物吗?可为什么南宫雁什么都没有,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感觉自己掉入了深海,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一大股海水涌入了自己的喉咙,她难受得想要逃离这里,她直接内脏一阵翻涌,直接把奶奶刚刚给她喂进去的药吐了出来。她终于醒了,可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特别疼,感觉像是被人拿石头砸了一下似的,不仅是脑袋上,就连她全身都绑着绷带。
奶奶高兴地大喊着:她醒了,她醒了,她醒来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蛐蛐的身影,南宫雁哪怕是头疼欲裂,也死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身影的,她往后一退,可浑身的伤痛牵扯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她痛苦地趴在床上,与其如此,她也死死地盯着蛐蛐。蛐蛐也知道,所以看了一眼之后就又出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南宫雁刚刚还幻想了好几个他要冲过来将自己灭杀、自己又该如何反杀的场景,结果就是这样?他人直接跑了?
奶奶在南宫雁的耳旁说道:孩子,是他把你给救了回来,你当然虚弱无力地倒在了一棵树下,还差点被野狼给咬死了,幸亏他去救了你一命啊!你可要好好地感谢人家啊!
“他救我?我要感谢他?什么情况?”南宫雁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救自己呢,他杀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去救她?南宫雁在床想了很久,他怎么可能会救自己,可自己为什么又回来了?难道真的是他救了自己?没道理啊,会不会是说,他有什么阴谋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或者他想抓个活着俘虏回去?可是也不对啊,他如果想要活的,当初早就可以了,苏晨枫还给她那么对次机会干嘛?她不解,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就是没想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更令她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蛐蛐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平时白天在门外劈柴、采眼、烧水干活之类的,晚上就躺在她旁边的那张床上,躺上去就呼呼大睡,南宫雁不懂,可惜自己伤没好,不然就给他来一刀,是啊,为什么他可以有机会却不给自己一刀?
过了几天,南宫雁感觉自己好了一些,至少开口说话的力气是有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蛐蛐给她端来了一碗药,奶奶就在一旁看,笑着也不说话,她瞪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问道:你想干什么?
蛐蛐反问:给你喝药啊,难不成给我自己的?
好吧,蛐蛐理解错意思了,他重新说道:我好好地考虑了一下,其实我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我犯不着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的。
南宫雁说:我要杀他,你要保护他,这还不叫利益冲突?
“对,没错,就是这一点,我们俩其实在这一方面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都是想杀了他。”
“你在胡扯着什么?”
“谁说我在他身边就一定是为了保护他,难道我接近他的目的不就可以是更好的杀了他吗?”
南宫雁听后先是有些震惊,苏晨枫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他自己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大河什么人有派了他这么一号人物去行刺杀的,难道苏定方瞒了她?不对,她还是发现有些不对劲,她说道:既然你也想要他死,那你早就该放手了,我当初都可以杀他几百回了。
“听着,能杀他的只有我,他的命也只归我,只有我才能杀了他,我不允许其他人比我先杀了他。”
南宫雁愤怒说道:那你杀啊,那你为什么不杀,他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你休想骗我。
“骗你?你有什么好骗的,比起骗你,我直接杀了你不是来得更方便?还有一件事就是,现在的你是绝不可能杀了他的,我现在也没有,我们俩加起来才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机会,但也胜算不高。”
“你放屁,多少次我差一点就得手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功了,你还想骗我,你就是他的帮凶,你果然和他一样,又虚伪、又卑鄙、还又无耻。”
“你!”蛐蛐一时语塞,可解释说话本就不是他的强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这样就更显得她是对的,他就是错的。
蛐蛐一时气得也不知如何开口,拿起药碗一饮而尽,就要出去时,他留下一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反正你就是杀不了他,要说为什么的话,我这一身本领全都是他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