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爸阿妈遇危难(1/1)
“什么?!那男人摸了你的头顶?!坏了坏了!!!”
阿妈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通过闻气我能知道那是一个很可怕的邪术师,他的道行高深莫测,你阿爸我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身体里的蛊虫也不像是用我们苗寨这种传统的养蛊之法产出来的东西。
如果被他知道了你身体里的金蚕茧仔,我们以后恐怕就再难有安稳日子可过了……”
阿爸听了这话不由得把我抱进了怀中。
“……芝兰,你说蛊灵庙的那个大鬼灵和曾家请来的那两个戴面具的邪术师谁更厉害?”
阿妈轻轻叹了一口气。
“后山蛊灵庙原本供奉的只是一个民国时期养出了金蚕蛊的苗王。
据说那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他在世时当时苗寨中所有未婚的女子几乎都仰慕他想要嫁给他。
时逢乱世,那位苗王凭借自己的一身本领保全了咱们的苗寨。
你也知道,现在咱们苗寨中养蛊的大多是女子,因为从体质上来讲,男人属阳,女人属阴,而几乎所有的蛊虫都喜阴,所以男人以身养蛊很不容易,成功率比女人低的多。
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天才,那位养出了金蚕蛊的苗王就是个天才。
据传他终身未近女色,至死都保持着纯阳童子身,用先天元阳之体培育出的本命金蚕蛊也格外厉害。
而那位传奇苗王不但能养蛊,更是一位拥有转世记忆的人,他通阴阳,识鬼神,胆色过人,虽不是仙体,但离成仙估计也仅差一步之遥了。
在他去世后,有些心怀叵测的养蛊之人还妄图盗他的墓,想割下他尸身上的肉来养蛊,结果所有打他尸身主意的人却都无一例外的意外暴毙,死相还都相当恐怖。
后来,苗寨中的养蛊之人自发的在后山建了那蛊灵庙,经常会有人去蛊灵庙祭拜,祈求那苗王保佑她们能养出厉害的蛊虫来。”
阿爸听了阿妈说的这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那这么说,蛊灵庙中受祭拜的那个大鬼灵生前应该是个好人了,可他为什么还会收别人献祭给他的女婴呢?”
“一开始并没有人献祭,后来不知从谁家传出了风声,说收到了苗王的托梦,那苗王终身未近女色,谁家能将自家刚出生的女婴献给他,他就能保佑她们养出厉害的蛊虫。
草鬼婆一开始是受人鄙视的,特殊时期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那时愿意以身养蛊的人并不多。
当时的苗寨生活条件艰苦落后,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许多家族的男丁又在战争中失踪或阵亡,整个苗寨阴盛阳衰,迫切需要多增加一些男婴。
受当时那阵思想的影响,许多在那个阶段出生的女婴命运都很悲惨。
被献祭到蛊灵庙的还算好,起码只是失踪,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死了没有,反正从没人见过那些被献祭的女婴的尸体。
还有不少女婴一出生便被扔进了沱江,咱们吊脚楼下面的江水里不知沉溺了多少婴灵……
那应该是个很悲惨的年代!
呵呵,献祭!我想她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重男轻女找借口,生下女婴不想养也养不起,便将其以献祭的名义送到蛊灵庙,随便她们自生自灭。
但既然真的将自家女儿送到蛊灵庙了,很多不养蛊的女人也开始受家人蛊惑尝试着养蛊。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那些献祭女婴的妇人后来竟真的有不少都养出了厉害的蛊虫。
拥有了本命蛊的妇人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件伤人利器,让原本软弱的女人也有了和男人对抗的资本。
而损失一个女婴就可以保住自己家下一代养蛊之人的生育能力,渐渐的,到蛊灵庙献祭女婴再养蛊的妇人就越来越多了。
许多男人忌惮着自己的堂客的本命蛊而不得不处处听自己堂客的话并受其管制。
慢慢的整个苗寨都变了,看似男人在外摸爬滚打,实则家里的一切都是养蛊的女人说了算。”
说到这儿,阿妈脸上浮上了一丝嘲讽的笑。
“就像你,田玉树,臭男人,这么多年你会对我这瞎眼婆子恭恭敬敬,难道不是因为蛊?
如果我不会养蛊,你恐怕早就去和齐改花那个骚狐狸在一起了吧?”
阿爸低下头眼睛看向别处。
“……咳咳,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知道我命硬,也知道改——啊,李国忠的堂客我俩八字不合不能在一起,当年你就是不给我下情蛊我也愿意娶你的。
嗨,现在说这些也、也没什么用了,如果蛊灵庙那个大鬼灵很厉害的话,咱们如果真的自顾不暇,是不是真的可以将小星送到那里让那个大鬼灵帮忙保护着小星?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即便再厉害,他毕竟是个外乡人,蛊灵庙在咱们苗寨有那么多人供奉,他应该不敢去那里惹麻烦的。”
阿妈冷笑着哼了一声。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也不简单,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同伴!
我能感觉的出来,那对男女不是普通人,他们的体内能散发出一种很古怪的气……
这样,等天亮后你去把齐改花那个骚狐狸给我叫来,我有许多事得好好问问她。”
说完这些话,阿妈又去燃了一支香。
“……现在离天亮也就剩一个多时辰,你这些天因为曾家老太太的事都没有好好休息,趁着这一会儿工夫赶紧补补觉吧!天亮后还有的忙呢!
小灾星,自己去你的小床上乖乖睡觉去!”
我用手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折腾了这么久,此刻我确实困的很,便听话的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闻着那支香散发出的好闻的味道,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我是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给吵醒的。
“……木芝兰!你还有脸找我来!别以为你会用蛊就有多了不起!你从我身边抢走了玉树哥,我齐改花这辈子都恨你!”
齐孃孃的声音。
阿爸把齐孃孃找来了?
看来是已经天亮了。
我赶紧穿好衣服跳下床自己去洗了把脸,然后小心翼翼的去到了阿爸身边。
阿爸面色痛苦,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古怪的臭味。
“哼!齐改花,你自己闻闻,你的玉树哥身上现在是什么味道!”
阿妈盘腿坐在地板上,还是昨晚她吐血后坐的那个位置。
齐孃孃听了阿妈的话后凑近阿爸用力嗅了嗅,然后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玉树哥,你昨晚走脚回来没洗澡?”
阿妈闻言冷笑一声。
“呵!臭男人,让这个骚狐狸看看你胳膊上的伤口!”
阿爸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挽起了他的袖子。
看到阿爸那比昨晚溃烂的更严重的伤口时,我和齐孃孃都大吃一惊。
只见阿爸胳膊上原本只是被黑猫抓伤的伤口现在几欲露骨,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天气热的缘故,伤口周边的皮肉腐烂的速度也很离谱,甚至能看到有蛆虫在腐烂的伤口处一拱一拱。
“这……这……”
齐孃孃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玉树哥,你这胳膊上的伤……”
“齐改花,你到现在还不肯在我们面前说实话吗?那只黑猫究竟是怎么回事?猫爪上的毒究竟是谁下的?!
你这个蠢货,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你如果再不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阿妈一发怒,周身立即散发出一种极其阴冷的气息,我在她眉心正中处的皮肤下隐隐看到一只黑色飞蛾的阴影一闪而过。
“……我……我……木芝兰!还不是都怪你!
你当年如果不给玉树哥体内下无解的情蛊,我也不用费尽心思的打听用什么方法能压制住情蛊的效用了!
只是、只是我也没想到,玉树哥的胳膊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齐孃孃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此刻的她在阿爸阿妈面前有些慌乱,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
“都到这时候了,你就别试图隐瞒什么了!
臭男人身上的伤再不想办法解决,不出三天,他就会全身上下溃烂而死!
将那只黑猫交给你的人,是给曾家老太太做法事的那对外乡男女吧?
我昨晚和那个男人过了招,那个男人阴毒的很!
他杀了那只黑猫,解了我给曾老三下的禁舌蛊的同时,不但让我受到了蛊毒反噬,还在我体内种下了一种新的蛊毒!
我木芝兰活到四十八岁,养蛊三十多年,竟然解不了这种恶毒的蛊!
当然,我的命你可以不在乎,我死了甚至还正合你意,但你若再不说实话,臭男人也会陪着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