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随侍（1/1）

玄水真人听了汪凝露的话，负手而立，沉吟不语。张恩铎也是静立一旁，若有所思。

虽然张沐宁只比张沐妍小了一岁，但在玄水真人潜意识里面，张沐宁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而张沐妍则成熟冷静，处事不惊，性格也颇似自己，已经可以放心的让其独自修行。

让她拜入王文林门下，无论是出于家族利益，还是对其个人发展，都是两全其美的事。

王文林虽然只是筑基修为，但以炼丹术而言却是宗门内少有的天才，而且他还师承华云尊者一脉，颇受尊者青睐，仅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王文林前途无量。

但让张沐宁也离开自己身边，独自修行，玄水真人还真没有考虑过，总觉得怎么也要过几年再说。

所以汪凝露的话语一出，玄水真人就陷入沉思，仔细思量。

汪凝露所言有理有据，对张沐宁而言确实是一条坦途。

而且这次玄水真人返回山门，已经得到掌门明示，将由玄武堂转到白虎堂，很快就要赴北疆人妖边界。

在白虎堂担任御边统领，自然不如在玄武堂坐镇一方的时候那么方便随意，带上张沐宁赴任，属实是福祸难料。

但汪凝露这么一提，却多少让玄水真人有些不快，仿佛自己的珍宝被别人窥伺一般。

张沐宁平时娇憨冒失，自己没少斥责，比起张沐妍，可是操心不少，但如果真放手让她离开自己，又有些难舍。

而且从两家联谊的角度考虑，一个张沐妍拜入王文林门下，在玄水真人看来已经足够。再让张沐宁做汪凝露的随侍，多少感觉有些过犹不及，仿佛张家贵女就离不开他王家了。

至于张沐宁和王昭平之间的那点情愫，玄水真人活了两百多年，自然早就有所察觉，但她比汪凝露看得通透，反而觉得不是什么问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情关于修士而言是早晚都要遇到的，既然如此，晚遇见不如早遇见，如果这点都看不明，堪不透，处理不好，还谈什么修仙道途。

而且两个十多岁的小娃娃又懂的什么，现在也顶多是懵懂的好感而已。

理性思维告诉玄水真人，汪凝露献言中的安排对张沐宁是最好的。感性思维却让她十分不爽。但毕竟是活了两百多年的金丹真人，些许情绪瞬间压下。

“且看她本人意愿如何，若有志于灵植一道，师侄所提，倒也未尝不可。”

“是，唯真人之命是从，师侄冒昧了。”

“你是很冒昧。”玄水真人心中暗道，但面上不露分毫，问道：“你说荣纶准备传神功与小昭平？”

“禀真人，我夫君是这么打算的。”汪凝露答道。

“昭平应该才十六吧？”玄水真人问道。

“比小宁儿大五个月。”张恩铎突然插了一嘴。

“还不到十五！？”玄水真人眉头微皱，稍显惊讶，“不到十五就修炼烈焰真人的九焰金身功？”

“那倒不是，夫君准备先让他修习金身决。”汪凝露答道。

“金身诀对一个小孩子也是够难的。”玄水真人说道。

“族侄觉得他应该能抗的住，这小子够硬气。”张恩铎说道。

“全宗几万弟子，炼气期能将金身决修炼到小成境界的，不过十指之数，你以为这玄华第一‘魔功’浪得虚名吗，其中艰难痛楚绝非你那几鞭子可比的。”玄水真人瞥了一眼张恩铎说道。

张恩铎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汪凝露说道：“我也觉得昭平修习金身诀有些早，但夫君这么决定，想必也有他的道理，昭平是夫君颇为看重的后辈，总不会坑害他吧。”

“也是，荣纶自己就专修金身决多年，是我多虑了。”玄水真人说道，“时间不早了，去看看小辈们，也顺便问问宁儿的意愿。”

三人进得青木苑的时候，王昭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张沐宁已可以自己起身，很快张沐妍也从屋内出来。

“看来恢复的不错，这上清再造丸确有神妙。”玄水真人行至张沐宁身边，仔细探查后说道。

“不只是丹药神妙，宁儿感觉这灵气也很特别，不仅精纯，而且运行在气脉中很温和，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张沐宁笑眯眯的说道。

“如果有机会一直在这灵树下修行，你可愿意。”玄水真人问道。

“那当然好了！”张沐宁顺口答道。

但她突然想到，难道自家老祖要跟王家讨要这灵树，这灵物本来是王家为王昭平修炼准备的，这样一来，岂不是为了自己伤了两家和气。赶紧又补充道：“不过我记得老祖说过，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一直用这样温和精纯的灵气修炼，也未必是好事，我觉得有没有灵树，一样修炼，关键还是自己的努力。”

玄水真人听了张沐宁这番话，老怀甚慰，有种佳儿长大成人的感觉。心道：“看来小觑了宁儿，也可以让她像沐妍一样，自己修炼了。”

于是便说道：“你汪师叔看你资质尚可，想收你为随侍，平时会指点你灵植之术，也答应将这灵树与你共享，你可以愿意。”

“这……”张沐宁一听，一时间没有主意，她想到汪凝露是王昭平的太婆，对自己很是优待，若能成为其随侍，还可以修习灵植术，倒不是坏事，而且这样就可以和族姐都在山门修行了。也能跟王师兄……

一想到以后可能和王昭平要朝夕相处了，一股羞意莫名涌上心头。

但如果留在汪凝露身边，就要离开老祖，她又颇为不舍。本来师姐拜师后，自己还暗下决心，不再惹祸，好好“照顾”老祖，但现在自己也离开……

汪凝露一听玄水真人直言相问，估计张沐宁贸然听到，也是难下决断，于是说道：“不若让小张姑娘先考虑考虑，我这边是始终欢迎的。”

“你族姐炼丹，你修习灵植，相得益彰，也是一桩好事。”玄水真人说道。

同时传言与张沐宁，言道：“本座不日便要北上巡御边界，那里流离不定，风波险恶，你在身边，我难以施展手脚，本就打算要为你寻个去处，若你有意修行灵植便可应诺下来。”

张沐宁闻听此言，向着汪凝露盈盈下拜，说道：“愿随侍师叔左右。”言罢又转向玄水真人，膝行两步，举手拉住玄水真人衣摆，轻声泣道：“宁儿不能随侍老祖身边，还望老祖以身体为重，万勿操劳……”

玄水真人轻抚其头，温言道：“痴儿，你修为精进，灵植有成，方能畅怀我心啊。”

这时，王昭平突然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