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果（1/1）

腊月三十。

等徐凤年同徐骁从九华山道场敲钟回府，莫问便携鱼幼薇前往梧桐苑辞行。

“莫哥，真要走？”

晒成古铜色的徐凤年错愕看着平淡辞行的莫问，眼里不舍。

莫问下颌轻点，笑道:“是啊，出来这么久，总归该回去看看。”

徐凤年想挽留却不知从何开口，只能道:“徐骁知晓没？”

莫问摇摇头道:“待会会去辞行。”

徐凤年苦笑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书房中。

徐骁看着面前的莫问，幽幽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年转瞬即逝，怎么，要回大宋了？”

莫问抚着椅子把手，抬眼笑道:“怎么，不舍得？天下总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是？”

徐骁也笑起来，“算计算计着，倒算计出感情了，你说这跟谁说理去。”

莫问从胸口掏出一个木盒和一本书扔在桌上，轻声道:“凤年刀法已经入门，答应那老魁的东西，替我转交给他吧。”

抚摸着封面上鎏金的“霸刀诀”三字，徐骁啧啧称奇，“难怪听潮阁那么多功法秘籍不入你眼，敢情有好东西，怎不早些拿出来？”

莫问没好气笑骂道:“就你这为老不尊的貔貅，拿出来还能揣回我兜里？”

徐骁嘿嘿一笑，“好歹我也是堂堂北凉王爷，能做如此无德之事？我会帮你给那老魁的，放心。”

莫问点点头，起身出了门。

“就别送了，怕你哭的眼泪哗啦丢了北凉王的威严。若有机会来大宋，请你尝尝江南的好酒。”

莫问徐徐远去，徐骁盯了其背影半晌，哼一声笑出来。

“臭小子......”

回到院中，鱼幼薇正在收拾细软，见莫问回来笑着迎上前，“道完别了？”莫问回身搂住女子，鼻子埋进三千青丝中贪婪吸吮着淡淡檀香，轻轻嗯了声。

“以后不做杀人的勾当了，心乱了，剑便会慢。这心头牵挂越来越多，就舍不得死了。”

鱼幼薇轻轻拍着男子宽背，柔声安慰道:“不做便不做，咱好好过日子。”

......

大年初一，准备出发江南前一天。北凉王府照例挤满了拜见送礼的高官，一声声恭维响彻上空，加冠的徐凤年便更忙了，徐骁把大部分待客事项交给了他，美其名曰锻炼。这次，不是以北凉世子的身份，而是未来的北凉王。

闲坐在院中的莫问百无聊赖吸着猫，忽一声哨鸣在耳中一闪而过，脸色一变，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凉州城外五里，林中。

莫问负手静静看着低头立在面前的三人，赫然是暗影风雨电三卫。三人恭敬看着眼前暗主，尤其是雨卫见到莫问更是双眼放光，一旁风卫无语翻了个白眼，自从自己这师妹一次任务中被莫问以挨了一刀的代价救了性命，眼里便再容不下其他男子。

看着女子想吃了自己的眼神，莫问不禁打了个寒颤，开口道:“三人齐聚，有何事？雷呢？”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了好久风卫方开口道:“小姐她...出事了.....”。

“嗯～”

莫问声调上扬，目光淡淡射向三人，三人满头冷汗，一般莫问这样是发怒的前兆。

“那日小姐同徐脂虎外出野炊，忽杀出两具奇特甲人，徐脂虎为救小姐重伤，小姐受了惊吓身子无碍。属下们护卫不当，请公子责罚！”

莫问瞳孔微缩，口中喃喃有词:“甲人...，有意思～，看来天命如此，注定要沾染这徐家的因果。”

随后沉声对三人说道:“从暗影丹藏送一颗伤药去卢家，暗卫的人给我尽数调动，让卢家飞不进一只蚊子！”

又从怀中掏出那张密图扔过去，“你们三人去把这个给我完好无损取回，暗影高手随你们调动，务必万无一失！韩貂寺...赵楷...，想玩就跟你们好好玩玩。”

三人感受到莫问身上强烈的杀机，噤若寒蝉，抱拳轻轻告退，消失在林间。

莫问回到王府，同在刺绣的鱼幼薇歉声说道:“可能暂时不能带你回临安了...”

鱼幼薇停下手中动作，了然浅笑着说:“无妨，你有重要的事便去做，只要在你身边我便高兴。”

两人相视而笑，天地俱静。

“什么，莫哥你不走了？！”

徐凤年惊喜地看向面前的莫问，难以置信开口。

“怎么，不欢迎？”

徐凤年连连摆手，激动不已道:“欢迎欢迎！莫哥想住多久住多久。今晚咱们不醉不归，红薯，上酒！”

夜色下王府的寂静深巷中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怎么改变主意了？”雄厚的中年男声打破了平静。

青年笑了一声，“有人想玩，当然是陪他斗上两局。”

徐骁轻叹道:“没想到他们的手伸到了江南，这次多亏你安排了人，不然脂虎有什么差池凤年能吃了我。”

莫问摇摇头，喃喃道:“太久没出剑了，江湖上都快忘了我这号人了，也该让惊鸿见见血了。”

二人不再出声，静静穿行在深巷中。

“要不考虑一下脂虎？渭熊也行。”徐骁声音有些作怪。

“滚！”

看着恼羞成怒的青年，徐骁哈哈大笑，笑声传遍了整条巷道。

老魁院中，徐凤年正和其热火朝天交流着刀法，恢复伤势的老魁心情不错，胃口大开，抱着乳猪咔咔啃着，满面油光。口齿不清开口道:“徐小子，你说你咋不跟那莫问学剑，你们这些世家公子不是最钟爱飘逸的剑法？那莫问可比我强多了，剑术造诣天下能及他的不过一手之数。”

徐凤年嫌弃地看着没有一点高手风范的老魁，叹道:“你以为我不想，可莫哥说他练的杀人剑，我心中凡俗太多，杀心不重，学不到精髓。”

老魁抠抠鼻子，认同道:“这倒说的没错，锦衣玉食怎么练得出从死人堆里活命的煞气。”

徐凤年有些烦躁，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无语道:“吃饱没，吃饱快和我过过招。”

不多时，院里响起叮当的金铁之声还有世子殿下间断的惨叫。

“别打脸！”

“别踢下盘，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