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悲凉(1/1)
“南城新闻为您报道。”
“现在是2034年7月16日,8点30分。”
“7月16日以来,南城多地遭遇历史罕见持续性强降雨,全城铁路、航空等交通网络受灾严重,两座水库超出汛限水位,成千上万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
“暴雨,大暴雨……这两天,南城的暴雨灾情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南城消防部门统计,截至7月18日晚间,这起意外已造成34人死亡,2人失去联系。其中警消人员死亡11人,期间共有284人受伤送医,其中已有162人出院。”
“南城市政府将向每名罹难者家属发放新币69万元,住院者3万元的慰问金。 ”
秦延将手机息屏,距离洪涝已经过去两天了,他是前天傍晚才从医院中醒来,等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新闻上报道的警消人员就是去飞段大厦救援的队友,他们或是被楼层碎裂的钢筋水泥刺穿亦或被整栋十几吨重的墙压倒。
秦延静默在灵堂之外,他开始有些不懂自己了,有时会变得多愁善感,有时又会冷冽到一切事不关己。
可是他觉得他现在该悲伤些亦或流露一点愁容也好,但他此时心中却毫无波澜,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或许是在李光亮说出这次救援很危险时,也可能是王德那决然转身又说着回来要他请吃饭的时候。
他朦胧知道只是那一刻后便会天人永隔。
这也可能是他心中已经将最坏的情况模拟过了,就连心情也被这种怪异收走,以至于他现在连心生悲凉都难。
秦延参加了一次葬礼,一次葬礼埋了十一个人。
灵堂来了很多人,有家族团体结伴来的、有独自一人来的老汉、也有抱着还未断奶的幼童来的妇女,每个人或是面露悲伤或是低声抽泣。
时间过了很久,灵堂中的人都离开了。
秦延一直待到众人离开,他最后做祭奠,沉默的过完全程,在他离开时,一阵风吹来,将门口的花瓶吹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忽然,手背上泛起一丝冰凉,垂眸,那是从他脸上流下的,他抬手摸着脸颊,上边已经湿了一片。
“我……哭了吗。”
眼泪无声流淌,似在述说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当你无能为力时,就把自己的感觉交给身体,让它去替你回答那个问题的答案。
天色如同纯红邮件游动着,余晖从水晶天边裂纹洒下人间。
秦延走在回去的路上,昏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的距离和他永不交汇般一直延长。
他就这样绕过一个又一个行人往他的家走去。
“老大,那个人长得很好看啊,比在夜场里见到的那些女人还好看。”
老大听见小弟的话,跟着望向那远去的背影,眉眼一挑乌黑眼影若隐若现:“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啧,脚又开始痛了,明明只是个小石头。”
老大龇牙咧嘴抱怨了声,接着转过头,催促旁边四人:“走吧,先去会网吧玩会儿。这几天老头子管得严,就不去“狩猎”了。”
“好耶,老大带飞。”
“老大万岁。”
……
秦延回到家,啪嗒一声灯光亮起,随意弄了点吃的应付过后,便拿起被放在箱子里的头盔。
看着头盔外表那远超出这个时代的科技感,他觉得或许游戏带来的能力能救他们,只是那种已经死亡却又忽然复活会令人像看怪物般恐惧。
他们或许会感激,也可能会憎恨。
就在秦延准备戴上头盔时,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不是推销。
“喂,是秦延吗?”
“是我。”
已经关灯的房间中,说话声在安静空间中轻声回荡,秦延的回答也基本上是嗯、对这类单个字眼的词。
“好,那就先这样了。也希望你理解下,上边不容易。”
嘟嘟。
秦延看着屏幕上已经挂断的电话,将其息屏放回桌上,戴起头盔进入游戏。
电话是消防总局那边打来的,是来通知他这些天就不用去上班了,理由是为了不让总局的公信力下降,那头也没说这些天是几天,或许三天或许无期限。
简单点概括就是有人从那南城的警消死亡人数中统计出不对劲,紧接着一通网络考察下来,便发现少了个人。
顺藤摸瓜找到秦延,而秦延先前又上过那些什么热榜,然后舆论便起来了,大致就是骂懦弱胆小鬼、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那种话。
因为秦延职业的特殊性,参与这场舆论的人数很多传播的也很广,社会影响很恶劣。
总局可能是被民众施压的原因,也可能是像之前所说防止公信力下降,将秦延变相开除了,总局没去向公众解释秦延为什么没去的原因,只是一股脑解决让这事端产生的人。
秦延也是在刚才的电话中才知道的消息,这场舆论已经有两天了,但秦延愣是没注意到什么,他前天刚醒等身体稍微能行动后又前去参加葬礼,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东西。
像这些网络舆论他不感兴趣,他手机的作用顶多是用来通电话和看新闻而已,也仅此而已。
或许是心下越发淡漠,秦延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起码他能专心游戏了,他并没有为自己出面解释的意愿。
那毫无意义。
别人的理解并不能升华他的人生。
秦延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此时正站在热闹的集市当中,手上牵着角羊的缰绳,而此刻系统面板弹出提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完成任务:拂晓回归】
【获得御敌之鸦人耳坠】
这次的任务奖励单一,只有一个耳坠,它的作用和它的名字差不多,加20点体质,还有一个能让佩戴者短暂飞行的附属技能,这技能和天行药剂的效果差不多,只是技能的持续时间要久一点。
他将耳坠戴上,嗯,是另一只耳朵,毕竟他的左耳已经戴了恩普斯耳饰。
虽然耳朵多了些负重感,但还是能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