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身份乌龙(1/1)
李文浩缓缓响起沉闷的声音,示意身边的小旗卫。“去,把他说的人带来!”
他仍旧一副活阎王的样子,站在旁边时不时的走动。
等待。
那些人被吓得完全不敢乱动,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等待。
过了不久,小旗卫就五花大绑将人带了回来。老吴被推到李文浩面前,吓得他怪叫一声。
“听说是你!一直给李家铺子进货啊!”
“是啊!不知道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来人,把这个蓄意谋害太子殿下的小人给我绑起来,关进大牢,慢慢审问!”
“什么?我的大人啊!您可别冤枉小人呢!小人…小人只是个划船的。平时也就走走水路帮着运点货,赚点零花钱。怎么能害人呢!”
李文浩眼尾一挑,蹲到他面前。用皮笑肉不笑的冷幽默打趣道:“走货?合着你还贩卖走私?更是罪加一等!”
老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不不不!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小人只是个中间人,李记的奶都是我…我从马帮那边收的。听说是鞑靼那边的。”
李文浩根本不再理会,问题跟踢皮球一样,现在更把责任推卸给行动诡秘的马帮,他还得费力去找那些在海上做生意居无定所的人,那是不是还得一路调查到鞑靼那边?
荒谬!
小旗卫将他拎起,往外面拉。老吴挣扎着,在人群里看见了李老板!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哎呦!李老板,您在这啊!您怎么不救我呀!哎呦,大人啊!我冤枉…小人冤枉啊!这李记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我这进货了。我…我不可能害人啊!”
李老板稍微放宽的心突然又被吓住了,顾不得再跪着,站起来指着老吴。“你说什么呢!为了逃脱罪责睁眼说瞎话!昨天你就让人送来十斤奶,还说过两天还会来一批让我先收下这一批。我还付了他十五两定金呢!”
“李老板,做人不能昧良心吧!我虽然是小贩但每次给你运的货都是二十斤起吧!哪有什么十斤的货?”
“老吴头,你现在出事了当然否认啊!明明就是你让你老舅给我送来的货,现在倒好居然不承认!你才昧良心吧!
“我老舅?李老板你好歹也编个让人信服的证据吧!在码头的工人谁不知道我老吴家里头只有我一个人了!去年老母亲走了,我还是孑然一身的老光棍,快奔四的小老头哪来的老舅啊!”
李老板和老吴头一来一回,争得两人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
李文浩好像是听出来了什么,皱着眉头吼了一声,身上的威压将两人的喋喋不休所垄断。“好了!闭嘴!李老板,你说昨天是他老舅来送的货,仔细展开讲讲!”
李老板白了一眼老吴头,立刻躬身行礼道:“昨天晚上快关门的时候,有一个白发老人拎着一大桶东西跑到我这,说是老吴生病了。现在都由他代为送货,我也没怀疑毕竟这都是商业秘密。他既然知道老吴肯定是他亲近的人!我就收下了!第二天,就是今天!烟雨楼的伙计每天都会来领二百份奶糕,我也省得再把奶倒到缸里了。夜里就把这二百份做完了,放到冰窖里藏着。主要是临近过年,店里的伙计确实流失了不少。”
虽然李老板表述的很混乱,前言后语有些拗口。但李文浩还是听得非常明白的。
李老板口中的吴老舅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他不是老吴的老舅,那他怎么知道他们之间存在交易的呢?
而且莞花必须和甘草相克,如果那个老舅知道烟雨楼的招牌茶点,一定是海城的人。
还有致命的一点!
那个老舅是怎么知道今天太子殿下会在烟雨楼设宴!并且确保他人不会点甘草配奶糕这个搭配呢?
李文浩想着想着越发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在那个关键点想不来了。
“来人,去找几个画像师来。李老板,把你见过的吴老舅侧画下来!我断定,他就是海城人!既然是海城的,那就简单了!”
随后找来两个画像师,根据李老板的描述,画下来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老人。三幅图画的各有特色,但基本特征是大致相同的。
李文浩举着画像在众人面前,随后把三张纸让人拿过去,传阅。“都给我抬头看!这纸上画的人,谁见过?谁认识!若是被我查出来,谁包庇了他,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
小旗卫拿着三张纸轮番给众人看去,烟雨楼的老板娘拿到手后,仔细端详。在第三张的画像前停留了很久。
小旗卫揣着敏锐的眼光看出了问题,“怎么?你见过?”
“嘶!不确定!”老板娘用手遮着画像上的白色头发,来回切换着看。
“大人,烟雨楼的老板娘似乎见过!”她被小旗卫领到李文浩面前,小旗卫将第三张画像递给李文浩,退至一旁。
李文浩来了兴趣,指着画像上的老者,冷声问道:“你说你见过!详细说说!”
“大人,我也不确定。我只是觉得他眼熟!在我印象里他应该是黑发!”
“哦?怎么说?”
“这还有半个月就过年关了,海城本来人流量就大。好多伙计都回家了,我们店里也不例外。前两天来了一个酷似画像上的男子,说是来玩的,缺钱想留在店里打份零工。我看这人慈眉善目的,就给收了。”
听了老板娘的话,李文浩苦笑了一下,指着画像上的人不敢相信的质问着,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可笑。“你不要告诉我,今天午时,他还在店里帮工吧!”
“是啊!不过午时过后,他就走了!说是赚够了盘缠,就离开了!”老板娘越说越小声,害怕得不敢再去看李文浩。
李文浩深吸一口气,拿着第三张画像走到它的主人面前。“把这白发改成黑发,贴满整个海城。给我找!”
他随后指着金陵卫大吼着,“午时三刻,我便下令禁了它海城的码头。就是怕歹人逃窜离开。这个人一定还在海城!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
全数金陵卫都拱手回复,“是。”
画师也满脸大汗,快速的改好了画像给小旗卫递过去。
晚走的几个大夫还站在门口看热闹呢,有一个大夫也是热心肠,背着手在画像师身边看稀奇。
“哎!这个人怎么有点….”他歪着脑袋刚看出什么端倪,画像就被小旗卫收走了。但他这反应,却被李文浩察觉到了。
“怎么?你见过!”李文浩站起身子,用阴郁的眸子盯着他,这颗心也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只是觉得像!神似!他这个画像啊有点像刘大夫!”
李文浩眉头不展,惊讶的吼道:“刘大夫!你是说刘宝恩吗?”
李文浩感觉被人戏耍了一样,说不出来的气愤,一把抓过小旗卫手里的画像看了起来。
“对啊!这相貌是可以易容的,确实不太像,可身型脸骨是骗不了人的呀!”李文浩结合这医者的话,和脑海里的记忆重叠,发现确实是刘宝恩。
“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漏掉了刘宝恩!”李文浩望着这群医者,就说他之前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刘宝恩的医术也算是海城有名的了。
没请到他来诊治,定是因为他现在畏罪潜逃了。
“给我全力追拿刘宝恩!是他刘家人一个也不要放过!”李文浩抻着脖子,大吼一声,严厉得丝毫不留情面。
门开着,外面的动静王尹自然听的明白。居然是刘宝恩,他也很惊讶!
慕言酌招呼宗年过来,“你去把我的人也叫回来,配合李文浩去抓人!”
“殿下!公主不找了吗?”宗年看了王尹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殿下!”王尹突然插话,让慕言酌不明所以,朝他看去。
“慕允儿我见过,在爱儿的店里呢!安全得很。”王尹低眉不去看他,毕竟刚才一度以为是他们的手笔。
“什么!你见过!在你们呢?怪不得我找不到呢?!这死丫头可真会躲!”慕言酌此刻不顾身份的大吼着。
王尹微微蹙眉,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空,眼神里映着浓浓的火烧之感,那不是生气,而是一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后悔。
“之前就不该救他,竟然还敢害人!他敢欺负到爱儿头上,我定要他碎尸万段。他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只是个大夫,天色又暗了。他跑不远,可能躲在郊外想偷偷海驾而已。之前讨伐桑国人,这海岛附近的地势都摸到很透彻,我让我的人带你们去搜。我相信不用到明天早上,就能找到。”
慕言酌顺着他的话,做出反应。“宗年,带上人跟他们一起去!”
城外。
澈洌在天空中留下了一个信号弹,离得近的暗卫都会出动前往郊外会合,李文浩带着陈奕,二十金陵卫,还有太子殿下的大内高手,以及若干名未到齐的暗卫,这么大的阵仗,要是两个时辰还抓不到人…
除非,他刘宝恩能插着翅膀飞了!
林宅。
刚回到林宅的清风,站在房顶上就看见了远处的信号。此信号为红色,是很紧急的情况。他转身一跃,把肩上扛着的女人,撂到柴房。
“我告诉你,老实待着!在我回来之前,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他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逐字说。
她委屈的落了泪,怯怯地看着清风。她现在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失血过多脑袋也晕乎乎的。
慕允儿张着嘴,努力呼吸着空气。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清风见她还算是识相,便没有再动粗。
清风为了保守起见还是把她捆在柱子上,才放心离开。
“好痛!我快坚持不住了。清风,我真的没害她。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都不信呢?!皇兄,你在哪里!我是不是快死了?!”
慕允儿昏昏沉沉的挂在麻绳上,心里在呐喊,腿被踹的还在隐隐作痛,特别是臂膀上的伤口,又肿又疼。
姗姗来迟的清风,加入了暗卫的队伍。“你终于来了!”封一不紧不慢地说道。
“现在做什么?”
“找人!找刘宝恩!记得留活口!”
“好。”
清风与大队人马往四面八方散去。
柴房。
黑暗的角落,就算是月光也很难透进来。她觉得越来越冷,意识也逐渐模糊。慕允儿,为了保持清醒,一口咬在舌头上。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充满口腔。一滴滴血从嘴里溢出。她才又醒了过来,在她面前是一面窗户。
她用力的往那边挪,麻绳擦在伤口上,痛到无法呼吸。每一步,都好艰难!
她的泪水和汗水,浸湿了衣衫,生生的用强硬的精神,她咬紧牙关努力坚持,玉佩从窗户纸捅了出去。
在她脸上露出了一抹轻快的微笑,整个人就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往前倒去。就算是被麻绳卡着伤口,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亥时快到了。
杏儿着急忙慌得拿着吃食和药汤,往夫人房间送。脚下忽然踩到东西,差点绊倒。
“这是谁的玉佩啊?怎么放在路中间?差点害我翻了药!”杏儿自言自语埋怨了一下,随手将玉佩塞到腰间,继续去送药。
“主上,夫人的药熬好了!”一日三顿的药,现在是第二副。
王尹急急的拿过药,就给连爱儿喝下。不出一刻,她的手动两下,连爱儿居然才慢慢苏醒。
见到连爱儿没事了,王尹才松了一口气,慕言酌也放宽了心。现下只有一件事,抓住这个罪魁祸首刘宝恩。
“夫人,您终于醒了!”杏儿递上了一杯热水,连爱儿起身后喝了些。
“哎呦,不行!我肚子疼!”她觉得肚子好像是翻江倒海的绞痛,必须去解决一下。根本没理王尹和慕言酌,直冲而去。
王尹向杏儿点点头,“主上放心,杏儿会照顾好夫人的。”杏儿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着往外追夫人。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块金玉玉佩从杏儿怀里掉出来。
慕言酌一眼就认出了这这玉佩是慕允儿他妹妹的贴身之物。
“哎,等等!”慕言酌大步向杏儿这边走,一把夺过了金玉,“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哦!回太子殿下,是奴婢在从厨房到这儿路上捡的。”杏儿规规矩矩的回答道,看太子殿下如此紧张,她往王尹那边看去,似乎这玉佩来头不小。
王尹隐隐感到不妙,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朝杏儿抬了一下头,杏儿这才有其他反应,恭敬地行礼,离开了房间。
“这是慕允儿的贴身之物?怎么会遗落在你们这?”慕言酌皱着眉,仔细看着玉佩,最后在穗子上染了一手的血。
“允儿!”慕言酌紧盯着满手的血,心中充满了恐惧,担忧。
王尹见他跑了出去,也跟着他去看看。现在的慕言酌早就没了太子殿下的样子,就像一个急着寻找家人的疯子。
他一路上踹开了无数次门,一间房一间房的搜。王尹站在院子里,闭上了眼睛,用内力去探寻。
隐隐的,一阵风吹过。血腥味…
他抬眸望去,眉头一皱,指着前方喊道:“慕言酌,左拐,第四间!”
慕言酌猛然回头,因为太心急的缘故,汗水和愤怒全写在脸上,这样看来非常不理智。“你最好祈祷我妹妹她没事!”
王尹没有回应,跟他跑了过去。踹开柴房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王尹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沉下去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