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布伦娜14（1/1）

周二早上,一个瘦削的金发女生正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朋友奥黛丽本该在咖啡小屋和我见面,但她迟到了5分钟。也许吧台后那个瘦削的金发女生对我独占两人桌感到恼火?但这纯属胡说。她也是一个人。她为什么就能独占两人桌呢?这是美国。先来后到,亲爱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发信息求助奥黛丽,因为咖啡馆人满为患,如果我只是坐在这里抿同一杯咖啡,服务生很快就会过来告诉我他们需要这张桌子。

我:你在哪?有人想抢我们的位置。

奥黛丽:还在和教授说话。

什么,真的吗?她还在讲堂教室?从咖啡小屋到新闻学院要走10分钟。她的下一条信息证实了我的担心。

奥黛丽:我至少还要15分钟。你介意再等等吗,或者我们下午见?

我:我下午没时间了:(1点上课,5点左右结束。我们也许可以晚餐?

奥黛丽:行不通:(

啊。尽管我们念同一个专业,我和奥黛丽有一段时间没单独出去了。大多数时候,我们在课上会直接被分配个故事,然后被命令出去写它。这个月我几乎没见过我的朋友艾丽莎。我猜到了这个时间点。期末论文和考试,曲棍赛季达到高峰,我们知道,转眼五月就到了,学期也结束了。

我:好吧,我会等的。想你。

奥黛丽:啊,我也爱你,娃娃。回头见。

“布伦娜·詹森?”

我抬起头,看到吧台后的那个怨妇脸的女生。她现在离我只有两英尺远了,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好。它和窗外阴沉的天空相匹配。

“请问你是?”我警惕地问。

“我是海泽尔。海泽尔·西蒙森。”

我茫然地看着她。“好吧。我们认识吗?”

她的前额出现一条皱纹,但我不是很确定那意味着什么。“杰克没跟我提起过你?”

我的手握紧了咖啡杯。“你认识杰克?”

“是的。非常好,事实上。”

我竭力保持表情平静。我发誓,如果这个女孩试图告诉我她是他女朋友......

不。如果她这么说,我会指责她说谎。我不认为杰克是个不诚实的人。他说他不谈女朋友,我相信他哪儿也没有藏着替补。

“我可以加入你吗?”海泽尔冷静地说,“其实我在等人——”

但她还是坐下了。“在他们来之前,我陪你坐会儿。”海泽尔把手放在桌面上,“我们需要讨论几件事。”

我靠在椅背上,保持轻松的肢体语言。她的态度很对抗性,我总是用漠不关心来对抗侵略性。这往往会激怒挑衅者。“听着。海泽尔。不要见怪,但我不认识你。你声称认识杰克,但他从未对我提起过你的名字。”

她浅棕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愤怒。

“所以请原谅我不相信这个陌生女孩,她无邀自请坐下,一脸怨妇地瞪着我,仿佛我掐死了她的猫。”我交叉双腿,轻松地将一只手搭在右腿的膝盖上。

“我确实认识杰克。”海泽尔简短地说,“我们在格洛斯特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我认识他的父母......莉莉和罗里?”她提示道。

我无法反驳这点。杰克从未告诉我他父母的名字。

“我们周六都和他们一起吃过早餐。在他们家。”她的表情闪过一丝得意,“杰克和我一起坐火车去的。”

我的肚子里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她结束陈述。她不再只是有点得意了,她得意洋洋。“是吗?”我慢吞吞地说。

“对。我知道他头脑清醒,也知道他比看起来更聪明。他通常不会被人玩弄成这样。”

她挑衅的态度开始惹恼我了。“他被人玩弄了?”

“别装傻。”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我很清楚你是谁。在他告诉我你们在约会之后,我网上调查了你。”

我设法在震惊达到眼中前将其压下。杰克告诉这个女孩我们在约会?

海泽尔得意地笑了。“如我所说,杰克和我是老朋友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我肚子里的感觉更强烈了。它开始在一股炽热的漩涡中搅动......我想那可能是嫉妒。但其中也掺杂了相当多的怒火,因为这女的是谁啊?

我迎上她傲慢的眼睛。“你们关系这么密切,太好了。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会知道他和我不再见面了。”

当我说出来时,一股遗憾席卷而来。我不会否认我想念他。距离我请他离开我家还不到一周,但感觉像是永远。他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这种感觉因他每天的短信而加剧。他昨天发的我改变主意他会在的短信......我差一点就打电话给他了。

最后一秒,我恢复了理智。提醒自己结束是更好的选择。我不想要男朋友,尤其不能是几个月后就要搬到另一个国家的。好吧,也许我的一部分仍然为卧室里发生的事感到尴尬。之后我都不敢直视杰克的眼睛。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我父亲在走廊里像训斥不守规矩的孩子一样训斥我。

太令人羞耻了。

“对,我知道你们不再约会了。”海泽尔说,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告诉我是你结束的。随你怎么说杰克吧,但他不是固执的人——”

“固执与这有什么关系?”我插嘴问。

“一切。因为我是固执的人,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好吧。”我开始厌倦了这整个谈话。

“布莱尔冰球队教练的女儿在季后赛期间勾搭上哈佛冰球队队长。她迷惑了他,进入他的内心,然后在本赛季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前甩了他。现在他非常难过,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打冰球——顺便说一句,这是他唯一关心的事——因为这个女孩甩了他。”

一种新的情绪加入了在我肚子里酝酿的鸡尾酒。内疚。“他难过吗?”

“是啊。恭喜你达成目的了。”

“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当然。我确定。”她推开椅子但还没有站起来,“别再接近他。杰克和我从小就互相关照,我不会让某个狐狸精破坏他的赛季或让他分心离开目标的。”

“你不会让我?抱歉打破你的幻想,引用我表妹蕾伊四岁女儿的话——你不是我的老板。”我笑了,“我和狐狸精离得很远。”

“当然。”她再次慢吞吞地说。

“顺便一提,我没有破坏任何东西,但这是我在这个话题上能说的最后一句了。我不会向你解释自己,也不会跟你讨论我和杰克的关系,因为与你无关。”

她僵硬地站起身来。“随便吧。你结束了这段关系。保持这样,我们就不会有问题。”

我微笑,全是牙齿,没有一点温暖。“你说完了吗?”

“就这样吧。祝你今天愉快。”她大步走向门口,我注视着杰克所谓的全世界最好的朋友举止傲慢地走出咖啡小屋。

一方面,我确实欣赏为重要的人爆发出爪牙的举动。但我不欣赏指责我破坏杰克的赛季,或者说跟他在一起是我一些阴谋的指控。

我并没打算勾搭上他。埃德·穆德和他对埃德蒙顿的愚蠢迷恋才是我们约会的唯一原因。事情变得亲密是因为当两人有化学反应时就是这样。化学反应难以寻找到,更难抗拒。

哈。我倒想看看海泽尔试着抵挡杰克。如果他用那迷人的绿眼睛注视她,然后——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次会面不仅仅只是朋友为朋友辩护吗?她喜欢他吗?

进一步思考后,我意识到这个一点也不让我惊讶。

当我的手机响起时,我多少期待是杰克打来的,我的脉搏加速了。当屏幕上显示曲棍网的字样时,我的心跳得更快了。终于。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定紧张的神经。“喂?”

“我能和布伦娜·詹森小姐说话吗?”一个爽朗的女声询问。“我就是。”

“布伦娜,你好。我是埃德·穆德办公室的罗谢尔。穆德先生希望你明天能过来讨论实习职位。”

“哦。嗯。”我迅速回想了下明天的时间表。我一点钟才有第一节课。如果赶得早应该能来得及。“可以,但必须是一大早。我下午一点有研讨课。”

“恐怕他早上时间都满了。”电话那头传来打字声,“下午五点半你能来吗?”

“我可以调整来。”我立刻说,因为我不会刁难他。

“太好了。明天见。”

她挂断了。

兴奋在我心中翻飞。脑海深处,一个小声音提醒我不要太激动。这并不意味着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但是......我怎能不满怀希望呢?他不会让我大老远开车过来仅仅是为了拒绝我。

没人会那么混蛋,对吧?

“我们决定聘用别人了。”

哦。显然埃德·穆德就是那么混蛋。

从访客椅上,我吞下怨恨,装出平静的语气。“三个职位全部吗?”有三个实习职位空缺。

“对。有几个很棒的家伙要来。别误会,你的学业水平符合要求,但其中两人是运动员,所有三人简单来说都带来了独特之处。”

男性。

他们是男性。

我百分百确定。但我强迫自己保持礼貌。“我明白了。好吧。谢谢你的考虑。”谢谢你让我大老远开车过来。

他本可以轻松地像普通混蛋一样发个邮件,但不行,他必须证明自己是头号混蛋。

我正要起身离开,但穆德咳嗽了 一声,举起一只手。“等等。我请你过来还有别的原因。”

我的屁股重重坐回椅子上。尽管如此,希望的火花还是在我喉咙里闪烁。也许他提供了另一个职位。也许是带薪的,或者——

“我想邀请你和杰克周日来看波士顿棕熊的比赛。”他朝我露齿笑,好像期待我会欢天喜地地拍手。“我们电视网在TD花园有一个私人包厢。哦,我哥哥和嫂子也会来。琳赛和凯伦那天晚上很喜欢见到你。你们女士可以叙叙旧,而我们男士则尽情欣赏比赛。”

在马萨诸塞州谋杀是非法的吗?

在所有五十个州都是非法的,我提醒自己。

也许我可以找一个好律师,让他以正当防卫进行辩护?萨莫的爸爸是辩护律师。我相信他能让我避免上死囚队。

我内心翻滚的愤怒快要爆发了。这个混蛋让我大老远开车过来,拒绝我的实习申请,然后邀请我和他的妻子、妹妹坐在一起聊编织和室内设计,而他和我的“男朋友”能欣赏我最喜爱的球队比赛。

我没买枪真是幸运。

“我很感谢你的邀请。我得问问杰克。”我紧绷地说,希望满脸的怒气没有表现出来。“我会让你知道的。”

“太好了。希望你们能来。我妻子止不住地说你们是多棒的一对。”他向我眨眨眼睛,“别担心,这仍是我们的小秘密。”

我挤出一个假笑。“谢谢。”

“让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我强颜欢笑的表情快要崩塌了,“我知道怎么出去。祝你今天愉快,穆德先生。”

“埃德。”

“埃德。”

一离开办公室,假笑就消失了。我僵硬地从门边的衣钩上取下外套。“很高兴见到你。”我对罗谢尔说。

“是的。祝你好运。”她同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