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体艺术(1/1)
巡捕房内——
苏晓梨跷着二郎腿,低头翻看着文件。似是感受到了周围的过分安静,她抬起头,看看围着她的众人,道:“…你们在干什么?”沈钰的表情有点难看,这女人…怎么才来这里第一天,就把这陌生的地方当自己家啊,他盯着苏晓梨,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的几个人明显感觉到了老大的无语,却又不敢说什么,换作别人,他们老大早就赶人了,这个奇怪的女人不简单呐…
苏晓梨站起身,将文件放在桌子上。
“看完了?”沈钰刚拿起文件,就被苏晓梨拉起袖子。“跟我走。”众人眼看着自家老大被拽走,不敢吱声。
苏晓梨熟练地走到了一个门口,朝身旁的沈钰递了个眼神。沈钰现在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丝丝杀气,但还是平静的替苏晓梨敲了门。
门被人推开,“探…”门内的人看见沈钰,刚开口,看见苏晓梨又是一愣。“哐”的一声,应该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抱,抱歉…”年轻的女人慌张地捡起地上的文件,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两人。
“没事。”沈钰伸手比了个手势,道:“你出去吧。”“啊…好的。”她匆匆离开了房间。
“进来吧。”沈钰手握着门让苏晓梨和自己进去,随即关上了门,上锁。沈钰皱眉,拿手捂住鼻子。
这里是巡捕房的验尸房,中央的台子上用白色塑料袋裹着的东西,应该就是被害人的尸体了。台子旁边有一排柜子,柜子上堆着文件和工具。房间很小,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差。
苏晓梨在屋里转了半圈,找到几副透明的塑料手套,先给自己戴上,又丢给沈钰一副。沈钰的反应慢了半拍,差一点就没接住,平静的表情起了一点波澜。“其中一个死者的家属要求带走尸体,所以我们这边要快。”沈钰快速把手套塞回柜子。“哎…?你不一起?”“我不会。”沈钰直接回答,让苏晓梨一愣。这位探长…意外的很老实?
她双手合十,“愿死者安息。”苏晓梨小心翼翼地想把塑料袋揭开,却看见沈钰朝后退了退。手拿起塑料布的边,塑料布被揭开一半,苏晓梨的表情也变得难看。
“嚯——”
台子上的尸体,头部看上去是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脖子伤口上方有一小块横着的划痕,躯干则属于男性,脖子处被看上去是家用类型的棉线缝合起来。躯干和双臂的连接处,以及膝盖处也被缝合起来,双臂看上去偏小了些,不像是属于成年人的胳膊。小腿被切下后,左小腿和右大腿,右小腿和左大腿被缝合在一起。这一眼看过去,就至少三个人了。
“嗯…”苏晓梨下意识想捋一下头发,但想到自己还戴着手套,又收回了手。
“三个死者,成年男性是百乐门的老爷,孩子是申报的报童,另一个…”苏晓梨的表情更难看了。“啧。”沈钰满脸无奈的扶上额头,“嗯…那个,百乐门那边…”“你不用说了。”苏晓梨摘下一只手套,用一只手堵住沈钰的嘴,另一只手向他比了个二的手势。
“两天。你今天还有时间去抓我,说明他们还没追你太紧,两天不过分吧?”
“你这么有信心?”
“你办公室保险柜里的枪,给。”苏晓梨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看上去很老的手枪,递给沈钰。
沈钰快速将手枪塞进自己口袋,顺便又瞪了苏晓梨一眼。
“你的手,给我放干净点。”沈钰盯着苏晓梨的口袋,皱眉道。
“没有啦,放心,我从不说谎。”苏晓梨笑着拍拍风衣,又拿起手套,缓缓戴上。
“今天真是太匆忙了点,接下来只说正经的…”她刚要继续说什么,突然一愣。
“女性死者的身份还没查出来?”
“尸体是在大街上发现的,范围太广了,查出来的这两个是报了失踪的。”
“嗯…你们之前都是谁查案子?”苏晓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下牙咬上了上嘴唇。
“还能有谁,就我一个探长和一队警员,小案子能查就查,不能查交给外国人。”沈钰走到窗边的柜子前,拿出一个夹着一张表格的木架子,递给苏晓梨。
“刚才走的那个女人是法医,既然你来了那她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好像…是你让她走的吧?”苏晓梨试图挣扎,这有正式工作的压力她可不想承受。
沈钰明白了苏晓梨的意思,强忍着想送她去世的冲动,问:“你是要刚才走的那个人来给你做助手,还是你自己带人?”
“那个女孩来吧,我可不想让人丢掉工作。”
沈钰转身开门走出房间,再次转身关上了门。苏晓梨摘下手套,想到自己短时间内把这副手套摘了又戴,不禁有点想笑。
谁的目的都是为了活着,这才第一天,不管他们现在的相处多么戏剧,以后都会习惯的。她走到台前,缓缓给尸体盖上布。
苏晓梨半俯身打开窗户,手支上阳台。上头今天给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半,静下来看看天空吧。
天空很蓝,很可爱。太阳贴近房对面的屋顶,阳光刚刚好,温柔地抚摸着脸。
她的梦想,是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美丽的风景,可惜生在这个时代,有的活就是幸运的了。
“时间…如果再慢点就好了…”她小声嘟囔着,把头埋进胳膊里,在生活的苦里开小差,挣扎着享受片刻的宁静。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
门外的沈钰习惯性地敲了敲门,苏晓梨支起上半身,走过去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女人慌张的脸。
“苏,苏小姐,你好!”她向苏晓梨重重地鞠了一躬,完美的九十度弧角。“不,不必行此大礼,我又不是什么名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和毕恭毕敬的态度,吓得苏晓梨也有点结巴了,手和腰自己动起来把面前的人扶了起来。
都各自起身,没人继续说话,三个人互相打量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发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