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身鱼尾(1/1)
睡梦中的池礼眉头紧蹙,全身都开始发热且温度持续升高,他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
空荡的卧室内,只有他一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卧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昨天司谨严也没有回来。
房间内,池礼的信息素味越来越浓。
他打开了床头柜,试图能看到一支抑制剂,过去他的房间总会备着充足的抑制剂。
然而,普通的抑制剂根本对司谨严不起作用,更不可能出现在司谨严的府邸。
池礼准备走出卧室,拜托管家给他取一支抑制,或着打电话告诉司谨严,希望司谨严能回来帮他度过易感期。
当他多次试图打开卧室门都无果时,池礼意识到卧室门被从外锁死了。
池礼又用了些劲道扭住门锁,依旧无法打开。
易感期加剧了池礼心底的不安,沉闷的心跳撞击着胸膛。
池礼直觉狂动,他意识到什么,开始敲击房门,发烫的脸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试图听见外面的动静,然而隔音效果太好,又或者外面的人根本不打算开门,池礼没听到任何声音。
他叫着袁儒的名字。
“袁叔!”
“袁叔,你在外面吗?”
...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池礼开始四肢发软。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的光脑也被带走了,房间里门窗锁死,没有任何可以通讯的东西。
一定是司谨严那边出了问题,池礼想到。
已经被司谨严发现了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那天从联邦政府回来时还似乎没有...
池礼心底忽然升起一阵寒意。
或许司谨严早就知道了?
那司谨严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的?
高热、欲望、肿痛...折磨着池礼的肉体和精神,令他此时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为了保持清醒,池礼去浴室用冷水冲了一个澡。
池礼注视着镜子里的人,眼白充满血丝,眼眶发红,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池礼躺在床上,他曾试图破窗出去,然而府邸内军事级别的防护系统和材质,从根本上打消了池礼的这个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响起房门打开的声音。
易感期带来的影响,令池礼的五感都迟钝了,他抬起头时,管家已经端着吃食走到他面前,吃食被摆在了桌上。
管家:“小池先生,您该...”
池礼没听清楚管家说了什么,他抓住了管家的衣摆,声音嘶哑得厉害:“给我抑制剂...”
无法疏解的欲望变成痛苦挤压着他的身体,持续不退的高温令他眼眶干涩、视觉模糊、呼吸疼痛,耳边嗡嗡声不断,浑身肿痛,就算躺在最柔软的床单上都带着刺痛...
这仅仅才过去了五个小时。
池礼无法靠自己疏解,都快磨破皮了,只剩下痛觉。
管家将衣摆从池礼手中抽出:“小池先生,没有元帅的命令,我不能给您任何东西。”
袁儒的声音清晰沉稳,池礼睁大干涩的眼睛看着他,片刻后才消化了这句话。
池礼声音沙哑:“我很难受。”
袁儒微微低下头:“抱歉,我不能给您提供任何帮助,还请小池先生先吃完午餐,也许会好一点。”
管家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池礼想到,是司谨严。
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在等着他,池礼什么都吃不下,灼热感充斥他的胃部,吃下的东西似乎很快就会遭到刺激被吐出来。
但池礼知道,他此时不能什么都不吃,越到这个时候,精力越是重要。
池礼靠着意志吃完这顿饭,然而刚吃完,腹部的灼热激起一阵恶心的痉挛,带着刚吞下的食物翻滚于胃部。
池礼趴在马桶前,将刚才吃下的吐了个干净。
注射了伪造剂后的副作用,导致他的易感期的严重程度已经被放大了数倍。
强撑着易感期易,轻则导致身体的部分机能糜烂坏死,重则会给神经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
池礼将浴缸放满冷水,坐在冷水中,高温的身体碰到冰冷的水打了个寒颤。
降温下的身体尽管仍是难受,却是比刚才好了很多。
易感期,人体细微的情绪往往也会被跟着放大,池礼看着自己发抖的手腕,连一支抑制剂都不给他...
池礼感到愤怒,绝望引发了越来越强的求生欲,甚至还有夹杂一些连池礼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池礼脑海中又浮现了司谨严的脸,在司谨严身边的这段时间,他深知司谨严的性情。
他缓缓地想到,司谨严是想慢慢折磨死他来惩罚他吗。
经历了长达十个小时的高烧,骨头血肉如在火炉中被敲碎了重铸。
就算池礼体质再好,在接近凌晨时,也彻底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昏迷状态。
司谨严回来时,问管家:“饭都吃了吗?”
袁儒如实汇报:“午餐都吃完了,下午送餐时,池先生已经睡着了。”
池礼不知道过了多久,起初他还能再睡眠后起来活动,但是到现在他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感到吃力。
他睁开眼睛时,视线昏暗模糊,池礼慌张地摸上眼睛,一瞬间以为视觉神经也被灼伤了。
直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家具模糊的轮廓,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紧接着,他听见浴室传来了水声。
有人。
池礼心脏忽然突突地剧烈跳动起来。
池礼撑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元帅?”
没有人回应他,但水声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听见了拍击水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司谨严...”
池礼推开门,话音还未落已经戛然而止。
宽敞的浴室内,司谨严坐能容纳五个成年男性的浴缸中。
然而,让池礼心狂跳不止的是——
鱼尾。
视频里一模一样的鱼尾出现在他面前,带着远胜于视频画面的强大视觉和精神冲击。
银黑色的鱼尾占满了整个浴缸,长有半透明黑色鱼鳍的尾尖垂落在浴缸的一侧轻微地拨着地上的水花。
浴室的灯光打在上面,透着阴森寒气,上半身人类的司谨严,下半身却是如诞生于地狱的邪物。
直视时所带的震撼与颤栗远胜于当时透过视屏感受到的。
池礼抓着门框的手都用力得发白了。
常年于生死边缘徘徊,对危险异常警觉的神经在此刻紧绷极点,池礼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