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涌在心头的温暖（1/1）

面对封厂破产的结果，我真的有些不甘心，可面对现实，又是那样地无力！

厂子一倒闭，张家庄33户家庭，又指着什么赚钱呢？海兰达那边，还能再收编他们吗？我想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喜欢叛逃的员工，尤其张宏远，还是当着宋楚国的面叛逃的。

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听从周律师的安排了；我先给廉总打了电话，其实蛮不好意思的，总是麻烦人家，而且大多数情况，都不是生意上的事。

廉总怀着极大的耐心，听我把事情阐述了一遍；最后他只回了我一句：“什么时候开庭？”

我说：“周四上午9点。”

“好，我知道了。”说完，廉总就把电话挂了。

当时我的心里特别忐忑，万一廉总要是不帮忙，或者他说服不了其他采购商，来出庭作证的话，那我这个牢，极有可能会坐下去。

其实我不怕坐牢，真的不怕！孤家寡人一个，怎么都能活一辈子。可不知从何时起，我生活里却有了姜雪，有了张宏远一帮兄弟，还有我那不知去向的妹妹林佳！

我有了牵绊，身上多了份责任，这使得我有了求生的欲望，有了积极向上的信念！但命运却总是跟我开玩笑，总是在生活刚刚转好的时候，再狠狠给我来一刀；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可能就是太年轻了，没有经验的人，总会往坑里掉。

时间转眼到了周三的晚上，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明天就开庭了，可廉总那边，却迟迟都没给我回信儿！手里攥着电话，我想问问他，到底能不能来；可辗转反侧间，我又没敢问。

该来的，不打电话也会来；来不了的，就是打了电话，也无济于事！

那夜我失眠了，心里怕得厉害；一旦构成了经济犯罪，我后半生就彻底毁了。试想将来，谁会跟一个经济犯做生意？又有哪家公司，会招我这样的人？至于想保护林佳、姜雪，就更成了一句空谈。

倒是法院的人，给我来了电话，让我明天准时出庭；如果见不到人，后果自负。

随后周律师也给我发了短信，让我明早八点半，提前到法院门口碰面。

三月的初春，窗外飘起了小雨，几丝凉风吹进来，让我清醒地更加无法入眠。

大脑空白地躺在床上，隔壁突然响起了敲墙的声音；我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坐起来，张口就喊道：“林佳！”

“哪有林佳啊？是我！”姜雪在隔壁，大声朝我说道：“向阳，你不要害怕，周律师说没大事的，你就安心睡觉吧。真要是被判了，那我就给你洗衣服送饭，等着你出来。”

泪水从脸颊滑过，我咬着嘴唇敲墙说：“谢谢！”

第二天清早6点钟，姜雪就买了豆浆、油条，可我一口也吃不下；心里憋着事儿，看什么都难以下咽。

她就攥住我的手，轻轻微笑说：“吃点儿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真坐了牢，将来找不到工作，我还带着你跑大车！咱们还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光看路边美好的风景，不看别人脸色。”

她的这句话，瞬间击穿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身边有这样一位朋友陪着，我还担心什么呢？对比曾经，我已经拥有很多东西了！至少在这一刻，有这样一个女人，不会抛下我。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抓起油条就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我还故作镇定地说：“回头我也考驾照、开大车，咱俩换着开，不能光让你一个人出力！”

姜雪一下子就笑了，她仰头感慨道：“其实挺怀念那段日子的，咱俩挤在小小的驾驶舱里，外面却是一望无际的风景；很温暖，也很舒心。”

“想回到从前，那就一起回去！反正厂子是要完蛋了，咱俩早晚得被现实，再打回原形。”我苦涩地笑着说。

吃完饭后，也才刚刚7点钟；姜雪想让我再睡会儿，可我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廉总打来的。

“向阳，是东平区人民法院对吧？！”他突然就给我说了这么一句。

“廉总，您…您来了？”我吃惊地问。

他打了个哈欠，接着笑道：“昨晚就来了！还有大嗓门的麻总、胖墩儿刘总，几大有影响力的采购商，都过来了！我们正在酒店一楼吃饭，完事儿就过去。”

“谢谢，谢谢你们了！”抿着嘴，人世间真的有太多的感动，或许也正是这种感情的交织，才让我感觉，这人间值得，并没有白活一次吧。

8点钟的时候，我和姜雪就打车到了法院门口；当时周律师还没来，但廉总他们已经到了！

一共5位有影响力的采购商，也是除了痦子李之外，我们最大的几位客户；他们一见面，就鼓励我加油，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麻还说，他也上过法院，一次是跟他媳妇闹家产，一次是跟客户闹生意；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只要没做亏心事，就不怕别人盘问。

随后他们又夸姜雪，说她巾帼不让须眉，痦子李那种老赖的钱，都能追回来，真的让所有人都另眼相看！

廉总就拍着我的肩膀说：“如果这回，你们厂子能保下来的话，我们景城的采购商，还愿意跟你们合作；管他娘的有没有公司资质，产品好就完了呗？”

彼此正聊着，周律师也到了；我只好先跟廉总他们分别，然后跟周律师一起进了法院，先办理庭审手续。

一番忙活之后，法院9点准时开了庭；我站在了被告席上，当时心里虚的厉害；周律师一直用眼神给我提气，廉总和姜雪他们，乃至张宏远和厂里的兄弟，也不停地朝我招手。

只可惜我不是明星，更不是在科技大会上发言；这里是法庭，我成了万众瞩目的被告。

庭审开始后，常发机械公司的律师，率先开始发言；可他的陈述真的很恶心，张嘴就说我们厂，是黑心工厂，各方面都不合格、不达标，危害社会！甚至还把我们，跟黑心食品厂作类比，说我们这是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