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海神祭祀（1/1）

物伤其类，湖中哀哭四起，撕心裂肺地悲恸着同族之死。

“刽子手！杀人魔！疯子！凶手！”

“你们视我们为畸形者，执法队驱除我们到见不得光的角落，但我们却比你们更有人性！安可余，看看你自己，你才是一个真正的魔鬼！”

安可余脚步一顿，四周的叫嚣瞬间停止，死寂得落针可闻。

但他事情没有结束。

安可余穿过无数畸形者朝着教堂深处走去，旁边的壁画上，画满了祭品被剥皮杀头时的情景。

第一幅画，是一个被剥去半身皮肤的人，血淋淋的半身，头皮从中间剥下；

第二幅画，是一个被斩去四肢的人，匍匐在地上，攀爬在炉灰旁；

第三幅画，并不能称做一个“人”了，散落的肢体掉在地上，落入苇草丛中……

阳光一帧一帧地穿过石孔，照在安可余的脸上。

安可余注视，其中一幅壁画，一个为首男人眼下画着三道青黑色的花纹，如一记猛虎的精魂，这是第一代海神守护者的图腾。

众神在地上的子嗣，在无休止的战争中互相残忍屠戮至死，尖叫声犹在耳畔。

脚踩过一块块，雕刻着神灵降世和享用祭品场面的地砖。

每一次脚步离去，都留下一个鲜红色的足印，那是海神给自己的勇士打上的标记。

通道外传来畸形者虔诚的欢呼声，他们衷心希望，能够杀死更多的圣女，为神灵献上更多更丰厚的祭品，以降下更肥沃的土地和丰沛降水。

壁画上详细描绘着，祭品被送往神祇脚下、精心地杀死的情形。他们的身上会涂满金黄色的油膏，剔除所有毛发。首先是挖眼，不见不净不洁之物；其次是断足，不涉不圣不灵之地；最后平躺在一块巨石上，在太阳神的注视中，祭司手持利刃，剖取充满生命活力的心脏，奉献给诸神。

安可余看着这些祭祀中的秘辛，没有眨一次眼。

安可余进入了大殿，他眨了一次眼，适应这突变的光线。

这是一个非常广阔深沉的大殿，通天的石柱直达穹顶，沉黑色的玉砖仿佛照出人心的影子。

安可余闻到一阵既奇异又腥涩的香气，他抬头一看，香气来源于附近一座金色的灯座，张扬的四肢举着无数明艳艳的灯火，如妖魔般舞蹈着自己的身子。

安可余作为万众瞩目的新生代“阿尔法”，必须承担起让杀死圣女，用圣女之血抚慰大海之神的责任。

童年的记忆早已远去，在见到钟禅曦前，他已经记不清师父长什么样了。

只有一次，他在教会的资料里看过那道端丽的剪影。

那是一张照片，偷拍的角度，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正抱着一只猫亲昵，他穿着的白衬衫在阳光下半透光，光线从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在肩胛骨处勾勒出蝴蝶形状的光晕。

教士们在开会，有人问：“这就是这一代的圣女吗？我们怎么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赝品？”

父回答：“我们没有选择，神圣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然后他们看到了安可余，那时候他还不是阿尔法，没有资格参与进这些。父说：“安，你该去执勤了。敲打敲打那些不守规矩的畸变人，他们最近总是在海岸线附近徘徊。”

安可余说是，然后转身离开。

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钟禅曦，结果看到钟禅曦的第一眼，他就着了魔。

他的师傅是美杜莎，是潘多拉，是欲望与邪恶之城索多玛的化身，腰间与肩头上的红痣正是硫磺星火焚烧出的罪证。

但安可余只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