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升降梯（1/1）

“哼，既然你不打算说，那不妨让我先推测一番好了。”祝觉冷笑，“我认为，让瓦萨的男性逐年减少，甚至消失的罪魁祸首，就是天上那个，覆盖了整座城市的怪物。”

“什么！”

佳妮儿的惊惧无以复加，声音变得尖细刺耳，“你是怎么看到的？明明从帝国来的调查员都看不到，他们可是高阶的魔导师……而你，明明是个普通人！”

“那还是拜你们所赐。”

祝觉揉了揉鼓膜被刺痛的耳朵，继续道，“那些被奎因放出来的触手，对我的精神造成了相当大的刺激，让我看到了这座城市真实的一面，”祝觉摊手，“本来我只打算在这个城市找份工作，老老实实挣点房租的呀，结果呢，到处都是被触手穿过脑子的人。”

祝觉语气不善，“你说说……这座城市，真的还有正常人吗？”

“你……你完全是胡说八道，恶意诋毁，你能拿出证据吗？”佳妮儿冷静下来，“没有人会相信你，他们看不到，只会把你当成疯子，关到精神病院里。”

“证据嘛，除了下面可能存在的证人之外……”祝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升降梯，“我也能从触手中提取出刺激人精神的物质，从而让更多的人，亲眼目睹这城市的一切。”

“是吗？那又怎样，你觉得能从瓦萨逃出去吗？”佳妮儿反问道，“你觉得你有本事，在整个瓦萨的治安力量下转移走哪怕一个证人？

你觉得你有本事，从那个存在的注视下，离开这座城市？”

“从体积、力量对比判断，我确实难以战胜那个怪物，”祝觉念叨着，“但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在我面前……大声说话？”

祝觉用脚踩了上去，“别忘了，祂的强大，与你并无关系，此时此刻，汝为鱼肉。”

佳妮儿痛苦惨叫，却是不敢说话了。

“对了，说到帝都的调查员……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佳妮儿并未答应，祝觉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会让黛娜带走雷米，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女仆装下，是专为帝国王室服务的机兵。”

“简单来说，雷米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如果你不配合，我就让黛娜杀了她。”

“你……卑鄙！难道你不是好人吗？怎么能这么做！”佳妮儿喝道。

“你似乎误会了，”祝觉加重脚下的力道，“我早就过了纠结于好与坏的人生阶段，手段无所谓善恶，只在乎能否得到我想要的。”

祝觉的唇贴在佳妮儿娇小玲珑的耳朵旁边，恶魔般低语：“带我去精神病院，配合我带出调查员……你要是拒绝，我会在你的眼前，把雷米的手指一节一节切断，细细切成碎肉，塞到你的嘴里，强迫你吃下去。”

“这样，你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呵～”

佳妮儿内心恐慌到了极点，在她的眼中，祝觉似乎长出紫黑色的利角，后背张开漆黑邪恶的肉翅，一条纤细的尾巴正愉悦地摇晃。

“恶魔，你是恶魔！你不能这么做！”

“嘿，你瞧，我完全可以这么做，而且我现在就能把雷米细细切作臊子，然后一点点喂你吃掉……但我还在跟你谈合作，”祝觉笑了笑，“你应该抓住机会，拯救你的爱人呀，不是么？”

佳妮儿浑身发抖，瞳孔有些涣散，似乎内心正天人交战。

祝觉决定再推她一把，于是转过脸，对黛娜示意，“把雷米带到外面去，如果我出事了，就把她剁碎，塞到佳妮儿肚子里去。”

黛娜眼角抽搐着，但没有异议，听话地将雷米扛走。

“好了，”祝觉松开脚，单手将佳妮儿从地上拉起，用温柔的语气，宠溺地说，“你看，我帮你做了决定，不用犹豫了，多好。”

佳妮儿目光空洞，身体时而无意识地抖动，麻木地穿好衣服，披上属于医生的白大褂，“跟我来，我带你去精神病院。”

她没有向触手森林的边缘移动，反而朝着升降梯的方向走去，按下按钮，等候梯子上升。

难道精神病院也在这个空间的地下？

祝觉有点紧张，不过看到白猫依旧在线，也有了冒险的勇气。

两人不发一言地等候升降梯上升，宛如两具雕塑，直到梯门开启才有所动作。

升降梯内部空间异常宽敞，约莫有二十平米的占地面积，地面干净且闲置，除了能闻到一股香甜的奶味外没有别的异常。

梯门旁，仅有三个刻着黑色蝌蚪文的按钮，并非这个世界的通用文字，所以祝觉按照自己的理解，将它们分别命名为“上”、“中”、“下”。

佳妮儿摁下中间的按钮，升降梯在振动中下沉。

“你准备好了吗，”佳妮儿低声说，“从我们进入这个升降梯开始，就已经进入监控之中……没有回头路了。”

“准备么，人生哪有时时都让你有准备的机会，都是有机会就上了。”

祝觉指着最下方的按钮，“最下面是什么？”

“养殖场，瓦萨城奶油神话的根源，市长的摇钱树。”

佳妮儿将白大褂的拉链拉到领口，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你猜的没错，奶牛……瓦萨这些年消失的男人，都被圈养在最下面。”

“它们已经忘了自己是人，一直作为奶牛生活，时间最久的，大约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年吧。”

尽管早有猜测，但听到佳妮儿亲口确认，祝觉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滋味。

人，是什么？

对于一个人本身，自己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在这个世界，人不仅是战争的工具，生产的工具，甚至还是……生产的材料。

作为人的一切都被剥夺，如同牲畜般被圈养，被压榨身上所有可能的价值。

即使是异世界，“吃人”二字，依旧随处可见。

怜悯吗，惋惜吗？不，那都不是祝觉应该做的，她要做的事情，只有向前。

或许，她穷尽一生都打造不了梦中的世界。但至少，还有机会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