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杀死神明的第一次（二十三）（1/1）
“你想他死的话，就这么折磨他吧。”
苏青在进入手术室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独留顾随在手术室门外彷徨着。
眼泪还没有蒸干，沈淮之好像又因为自己进了医院。
顾随想说自己现在没有想让他死，他想让他活着，至少在此刻。
但说出去还有用吗？沈淮之变成这样似乎真的是因为他。
可是，顾随真的想让他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顾随的报复还没有完成，他怎么舍得让沈淮之这么轻易的死去呢。
于是他有了冠冕的理由焦急地等待在手术室门口。
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顾随等待在手术室门口的次数比他前二十二年来的次数都要多，他开始彷徨，开始无助，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致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好像一切从开始就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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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再一次从死神手里活过来，数不清楚多少次了，明明已经快要解放了，可是总有人在阻止着他，救回他这条烂命。
【请不要让任务对象反复陷入死亡旋涡。】
【若任务对象在数据没有收集完成之前死亡，世界将会坍塌。】
【检测到额任务对象存活意识太过微弱，请宿主在一个月之内成为他的精神寄托，让他的存活意识在这一个月内达到80%往上，低于80%责备自动判定为失败，则宿主将被直接抹杀。】
【请宿主正视自己的任务，当前沈淮之的存活意识为5%。】
【请宿主尽快采取行动。】
没有感情的电子播报声在脑海里回荡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容不多却让顾随的脑子乱成一摊浆糊，他诧异的不是残忍地惩罚措施，而是沈淮之低到尘埃里的存活意识。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办公室里他用空洞的目光望着他，对他说“杀了我吧”。沈淮之真的想死……
先前顾随也得出过沈淮之想死的结论，但那些都只是他的一些猜测，没有加以验证。可如今系统818将赤裸裸的数据摆在他的面前，他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些他曾经逃避过的东西：沈淮之没想活着……
病床上的人，顾随不止一次觉得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再次吹出自己的世界。
他红了眼睛，这种想法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再也没有办法从脑海里驱除。
于是顾随想起了系统818的话，沈淮之如果死亡的话，他们所生活的的整个世界都会崩塌、毁灭。饶是对这个世界有再多的不满，顾随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让世界就此消失。系统说如果沈淮之在一个月之内死亡，存活意识没有达到80%，那他就会被抹除……
他怎么能被抹除呢，他受了那么多委屈，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还没有报仇呢，他怎么能被抹除呢……
顾随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理由，让自己去爱沈淮之，让自己忘掉一切仇恨和沈淮之好好的生活，一个月，只有一个月，顾随对自己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死去而已。
他坐在沈淮之旁边，因为接连生病，本就纤瘦的沈淮之此时看起来瘦的有些吓人。可他依旧好看，沈淮之的面容长得极其优越 ，他本是冷峻的清冷模样，却套上了温柔的外衣，他不笑时远比他笑时好看。顾随不知道沈淮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一开始调查到的时候顾随是震惊的，在他的印象里，阿肆好像与现在的沈淮之宛若两人。但当他卸下眼镜摘下伪装之后，顾随确认他就是阿肆！
薄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顾随的手摩挲在沈淮之的唇上，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阿肆，可为什么呢？
顾随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揪着一个问题不愿意妥协，他一直在寻找着原因，可他始终找不到，顾然和沈淮之必定不会告诉他答案，所有的真相安葬在了八岁的那个下午，永远的烂在他们的心中。
他想起了苏青，那人曾在他的耳边说过一句奇怪的话：真相远远比你想象的更残忍。
他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顾随起身离开了病房，找护士询问了一番来到了苏青的办公室，
“苏院长。”
顾随率先开口道。
苏青闻声抬起头挑了挑眉，挂断了手里正在拨通的电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顾小少爷怎么不陪着沈总来找我了呢？”
苏青话里带刺，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却让顾随感觉不到一丝笑意。或许笑面虎这个词更适合苏青。
“你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随不愿意与他虚与委蛇的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询问。
苏青轻轻的笑了“我一天说过的话太多了，顾小少爷说的是哪句？”
“残忍的真相……”
顾随抬起头撩起眸子，目光变得锐利落在苏青身上，苏青依旧一副笑脸，半眯着眼睛望着顾随，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
“这个啊。”
“我只是随口一说，顾小少爷怎么还当真了呢。”
苏青的目光始终如此，让顾随格外不自在。他看得出苏青是刻意的瞒着他的，吊起他的胃口又不给他解决方案。
这种感觉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独独他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的真相又是什么样子的呢，顾小少爷？”
“你拼了命的想毁了沈淮之，意义又是什么呢，顾小少爷？”
“他是人，禁不住你这么捉弄的，顾随。”
苏青叹了口气，身为医生的素养让他无法像刚才那样，顾随太天真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有什么，苏青不知道，他只知道沈淮之的眼里渐渐没有了光，但见到顾随时除外。而顾随虽然做了许多伤害沈淮之的事，可他对沈淮之的爱快要溢出来了……
他听说过关于沈淮之的事情，他只是单从心理学的角度觉得事情很不简单。于是他头脑一热对顾随说出了那句困扰了他许久的话：真相远远不你想的更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