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赶着为人侍妾(1/1)
黎瑾月的注意力,一直在谢绾绾身上,似也看出了谢绾绾的情绪变化,她收起了原本看戏的心思,目光沉沉地落在曹心兰身上。
让她颇为奇怪的是,曹心兰为何在谢绾绾面前模仿柳家那位,而不是在瑞靖王爷跟前模仿呢?
是为了膈应谢绾绾?
还是说,瑞靖王爷一会儿会过来?
黎瑾月的目光在暖阁众人之间扫了扫,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而,刚进来的曹心兰并无所觉。
她只感觉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先是扫了一眼僵笑着的皇后,又挑衅般地往谢绾绾的方向看。
而后才缓缓地给众人行礼问安:“臣女拜见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王妃,世子妃。”
“快别多礼了,兰儿,来姑母这儿。”见到曹心兰,皇后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
“谢姑母。”说罢,她踮起脚,加快了小碎步,往皇后那儿去。
随着她盈盈走过,一阵稍显浓郁的香风飘过,黎瑾月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谢绾绾却是吸了吸鼻子,小声地打了一个喷嚏。
好在,她用帕子掩盖了一些,黎瑾月恰在此时放下了杯子,正好掩盖了这个声音。
曹心兰是皇后母家嫡系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皇后不是没动过心思要与自己的母家亲上加亲,让她的儿子娶了这位侄女。
但四皇子与她密谈了半个多时辰,她也听懂了自己儿子的意思。
曹心兰,有更好的用处。
将曹心兰塞给墨北珩,就是四皇子给皇后出的主意,为的,自然是要将墨北珩拉到他的阵营里。
不过,方才谢绾绾的推脱,曹皇后也算是看懂了。
看来,她的法子还是温和了些,以至于被谢绾绾找着借口推脱,但这事,她得做,她是皇后,给皇子挑选侧妃也是应当的,谢绾绾又有何立场反对?
想到这儿,皇后的目光在谢绾绾与曹心兰之间转了转。
曹心兰似是明白皇后的难处,主动开口,将话题引回到了谢绾绾身上:“姑母,这位便是您常与兰儿说的瑞靖王妃姐姐吧?果然生的天人之姿,让兰儿好生羡慕呢。”
这轻柔婉转的声音,听在那些男人的耳朵里,也许会觉得好听,但听在谢绾绾和黎瑾月耳朵里,她们只觉得身子泛起恶寒,隔夜饭都几乎要吐出来了。
谢绾绾似笑非笑的看向曹心兰:“曹小姐的一声姐姐,本王妃可当不起。不过,皇后娘娘既然常常与你说起本王妃,那不知,皇后娘娘都与你说本王妃什么?”
“这……”曹心兰一下子就被难住了。
她揪着手中的方巾,眼中对谢绾绾的妒忌一闪而过。
谢绾绾不过区区一个商户女,凭什么占了正妃之位,那本该是她的位置。
曹心兰暗恨,这本就是她挑起话题的法子,谢绾绾是不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并不重要,她只是没想到,谢绾绾居然会直接反问就是了。
曹皇后只与她商量过,将她送入瑞靖王府为侧妃,让她想法子拉拢墨北珩,对于谢绾绾这个正妃,皇后就没放在眼里过,又怎会与她提谢绾绾的事?
不过,她反应很快:“自是夸王妃姐姐您的人品才貌了,王妃姐姐姿容绝丽,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姑母也是极喜欢您的,她常说让臣女多与您走动走动,也好多学学东西,王妃姐姐,您不会介意吧?”
在座的女人里,有人仔细地琢磨了一下曹心兰的话,倒是回过味儿来。
她们不由地想起了当初永瑞帝的千秋宴时的景象,当时,大家看到坐在重要位置上的谢绾绾,可是一个个都竖起了天线,警觉地打量着她的。
那时候,她们哪个人没怀疑过谢绾绾与永瑞帝之间有什么?
又或者说,她们哪个没怀疑过谢绾绾是用了非常手段才嫁入瑞靖王府的?
何况,曹心兰明面上夸的是她的‘人品才貌’,可一向被孤立的谢绾绾入京不过一年多,又是在哪儿展现的她的‘人品’和‘才’呢?
那么,这便剩下‘貌’了。
可京城中,姿容绝丽的女子,多是陷在深宫,曹心兰又说看了谢绾绾让人‘心生欢喜’,这分明是将她当做可亵玩之物,明里夸奖,实则暗讽,将人贬低的一无是处。
既如此,那么她口中说的要与谢绾绾学的东西,就很耐人寻味了。
到底是学谢绾绾的手段,还是学的其他什么,谁说得准呢?
曹心兰分明是在提醒所有人,谢绾绾的手段不光明,才入了王府为妃这事。
墨北珩虽然残了,于许多女子而言,并不是良人,但于她们的母族而言,一个不得宠,残了的皇子,注定与大位无缘,但他的赫赫战功却是实实在在的。
曹心兰有皇后这个底气,原也不愿嫁入瑞靖王府,四皇子与她推演,权衡利弊,并许诺待他日荣登大宝,便将她迎入宫中,曹心兰这才将心思打在了墨北珩身上。
谢绾绾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玉饰玩意儿,没有回话,脸上的不耐,十分明显。
方才她已经说了,当不起曹心兰的一声‘姐姐’,曹心兰装傻,那她为何不能当没听到曹心兰的话,谁规定她一定得回应这些?
曹心兰目光灼灼地盯着谢绾绾,也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谢绾绾不应她,她这戏还如何唱下去?
没法子,曹心兰只好装作无意地提醒:“王妃姐姐?”
“堂堂曹家小姐,这么上赶着为人侍妾吗?”在谢绾绾开口前,黎瑾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谢绾绾莞尔。
她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黎瑾月,余光却是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面色一黑,黎瑾月这话,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她分明是让兰儿为侧妃,她却说是侍妾,简直不知所谓:“世子妃慎言!”
“世子妃,臣女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您,您要这般折辱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