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见三皇子（1/1）

“三哥，他要是不来怎么办？”三皇子旁边坐着的年轻人发起了牢骚，他等了半天已经没有耐心了。发话的人是九皇子，和三皇子是同一母所生，属于三皇子党，他对文人倒没什么兴趣，觉得他们大多数都是沽名钓誉之辈，来诗会也只是陪着亲哥罢了。

“会来的，倘若真能得个人才，就是等上一整天又何妨。”三皇子安抚道，他心里却也着急起来。“要我说不来就不来呗，天底下能做官的人多了去了，何必非要给他这个面子。”九皇子越来越不耐烦，自己这个哥就是这点不好，对读书人太尊敬太温和了。九皇子和当今皇上的心思差不多，对读书人就像对自己养的一条狗一样看待，老老实实干活就行，对这帮文人，刀架在脖子上比跟他们好好商量管用的多。

两人又聊了一会，叶辉总算被人领着过来了。

“抱歉，事务缠身，让二位久等了。”叶辉行了个礼。他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不过找他的那个管事说是大人物要找他们，而且是位高权重的那种，叶辉这才愿意来，他现在的目标是先找个未来的大树潜在人选。

“无妨无妨，先生请坐。”三皇子亲自站起身招呼叶辉坐下，九皇子仍一动不动，反倒对三皇子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你们两位聊吧，我先出去热闹热闹。”九皇子说完就起身下楼。

“九弟性格鲁莽，还希望先生不要怪罪。”三皇子见状连忙解释。叶辉倒是有些懵，什么九弟，你家的孩子这么多的吗？不过这个人的态度确实好，他倒也愿意坐下来慢慢听到底有什么要紧事商量。

三皇子看叶辉的态度算是同意，便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乃当今的三皇子，今日阅览先生诗词，颇为敬佩，便想拜见先生。”叶辉一愣，皇家的人？他的身体倒没什么反应。这时候带他上来的管事倒是呵斥起来，“先生见了三皇子为何不跪？有些不懂礼数了吧。”

叶辉瞪了管事一眼，说跪就跪？他倒真不喜欢给人下跪，封建礼仪还是太糟粕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敢不知礼数说不定人家一个不高兴给自己治个罪也是轻轻松松。就在叶辉犹豫下不下跪的时候，三皇子似乎看到了叶辉的犹豫，立马转头对向管事“你给我下去，为何对先生如此无礼。”又恭恭敬敬的对叶辉说:“先生不必拘于小节，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没有提前跟先生表明，让先生落于不礼了。”

这小子这么上道？叶辉有些呆了，还有你可是皇子啊，至于对我这样的陌生人卑躬屈膝吗？

叶辉见到三皇子如此态度，自己的态度也开始恭敬起来了。人家给你面子看中你的才华，你还玩恃才自傲那一套就有点不要脸了。

叶辉便把自己的身世履历一一汇报给三皇子，三皇子得知叶辉母族是林家，林奉天是其亲舅舅，便更高兴了，林奉天一向中立，倘若能借叶辉之力把林家拉拢过来，既能得个人才又能得个家族支持，实在是一笔划算买卖。两个人又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到了正题。

“我观了先生之诗词，诗背后的怜惜民众之情令人敬佩，词背后的看尽天下的气概令人赞叹，不知先生可提点我两句治民之道？”这是三皇子对叶辉能力的一次试探，想要看看他是否真有些水平，未来能不能做个好官。

“你想问哪方面的？”“就拿先生的《悯农》来说，该怎么具体悯农呢，难道只能替农民发一发牢骚吗？”三皇子这下问的就有些尖锐刻薄了，不过也是为了逼一下叶辉说出点具体实在的东西，他可不想听什么老生常谈的官话。

叶辉听了心里也不计较，他知道三皇子什么意思，就是想让自己说些真材实料的东西，要真刻薄之前也不至于那种恭敬的态度。这个三皇子还真有些意思。

“好，那么我正好有一策，不知三皇子可愿意听呢？”“愿听先生指教，不必顾忌议政，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三皇子坐在座位上，又往叶辉边上凑近了些。

“大济王朝农民的赋税怎么定的三皇子知道吗？”“这个自然，人头税每年成年男丁一两银子，妇孺老人五百文钱，田税是三十取一，徭役按当地官府下派。”三皇子关心政事，这些法规自然是娓娓道来。大济的这个税率比起之前的王朝已经算很低的了。

“这样看来大济王朝的税率也不高对吧？”三皇子点点头，认可叶辉的说法。“接下来我的话可能有些不中听，既然税率这么低，为何农民生活依然贫苦，有些人还被迫卖儿卖女呢？”叶辉拷问道。“先生的意思是税率还是有些高？应当减税赋？”叶辉听到这个答案，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

“问题不在于税率，而在于人头税。我不知道三皇子您有没有去过底下调查过。很多农民田税自然交得起，毕竟是按照田亩来算的，关键是人头税，一遇到灾年，地里没有收成，田税尚且没那么大的压力，可人头税该怎么办？”叶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农民拿不出人头税，开始卖地，地卖完了就开始卖自己了，把自己卖成奴隶投奔地主，奴隶是不用交人头税的，地主们土地越来越多，朝廷能收上来的税越来越少。原来一个农民能收一两银子还有地税，现在只有地主的田税了，有些地主甚至能养几十个农奴。”

三皇子听到叶辉的分析，颇觉得有些道理。“那依先生之见.....”“把人头税废了，匀到田税上去，以后交多少税按有多少亩田来算，把田税稍微提一点。这样朝廷的税能较之前收的更多，农民交的税也少了，自然对朝廷感恩戴德，造反的念头自然能打消不少。我把这个政策叫摊丁入亩，如果能实行的话，农民和朝廷都有好处，唯一吃亏的就是地主们，不过他们吃亏对底层稳定是好事，农民能把对朝廷的矛头对准地主。”

“先生言之有理！今日受教了。”三皇子大喜过望，叶辉的话句句切准要点，实在是可行之策。这个人才他必须要收到麾下。

三皇子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刚想对叶辉表明招揽贤士之心，不过叶辉接下来的一句话给他浇了盆冷水。

“摊丁入亩能否实行还要看三皇子的本事了。今日我先告退了。”说罢，叶辉就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