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鱼白鱼(1/1)
偏偏炼美女皮的时候,突然闯入一伙土匪,搅乱他们原本的计划。
这些土匪本是横行无忌,不敬鬼神,见到憋宝老客藤条编织的背篓,还以为里面装了值钱的东西,三刀两斧,就将背篓给凿开,蝎子精“噌”地一下蹿出来,逢人就杀,将那一伙土匪抽骨吸髓。
这些人平日里为非作歹,杀人如麻,如今死在妖兽之口,却也是应了因果报应!
谁料憋宝老客企图制服蝎子精时,它竟凶性大发,意外破坏美人仙,百张人皮,被它戳破了一张,阴差阳错罩在脸上,因此给它能够踏入鬼母行宫的机会。
美人仙精于幻化,胡七爷的雕塑看起来很是不凡,所以蝎子精就变成了他的样子。
不过,蝎子精一直深知鬼母的厉害,若想除掉她,唯有在冬季,有人手持金鞭方能取她性命,而蝎子精便会趁机夺走鬼母体内的灵宝。
一番交流,蝎子精本想用当年憋宝人常用的手段去忽悠我,没想到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这才令他生起灭口之心。
我的双眼短暂失明,那蝎子精摇身一变,又成了胡七爷的样子,他指着我一顿臭骂,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左眼莫名一阵凉意,随后双目的不适感竟然消失了。
我恍然回忆起,刚来到承乾殿的时候,正是门外水缸里的金鱼,吐了我一脸水。
一饮一啄皆由天定,我的双目逐渐恢复光明,正当胡七爷凑近心头大意之时,我手持金鞭,奋身而起,他目光瞪得滚圆,面露惊恐之色,根本没料到我会恢复光明。
只见手起鞭落,“砰”的一声闷响,重重砸在了胡七爷的脑袋上。
一团黑雾消散,那只堪比家犬一般的蝎子精被我当头砸死。
我瘫坐在地上,缓了好半晌,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
山根石床上的鬼母又翻了个身,她的鼾声起起伏伏,丝毫没有受到我们的影响,再看着一旁被砸烂的蝎子精,一种恍如隔世的心情涌上心头。
当然,我什么东西也没敢乱碰,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天道茫茫,善恶因果皆在一念之间。
身为憋宝人,贪念若起将很难收场。
因为憋宝本就异于常人,挖金掘宝,无所不能,但往往最后皆不得善终。
所以做这一行的人的命数,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
我克制住内心贪婪,怀抱着金鞭,快步冲出了承乾殿,这里仍旧没有一个人影,我寻思着,自己能死里逃生,全凭那只黑鱼吐了我一脸。
为了表示感谢,我站在鱼缸旁停住脚步,恭恭敬敬给那两条鱼鞠了个躬,说:“我能侥幸逃生,多亏鱼兄相助,只奈何随身上下什么东西也没带,早知道会这样,肯定在外面多买点鱼食,让您二位也能尝尝烟火气。”
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如此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结果准备走时,就见水缸后边缓缓走出一个黑脸小孩儿,他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圆圆脑袋,穿着一身黑衣,梳着朝天辫,看起来煞是可爱。
只是他展现出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小孩背负双手,站在我面前说:“刚刚是我救的你。”
我愣了一下,心里清楚,在鬼母行宫,根本不能按照外表的年纪来说话。
赶忙双手抱拳道:“见过恩公,谢恩公救命大恩。”
“你先别忙说谢谢,一饮一啄皆有因果,正所谓,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如血,若非我及时搭救,你会被那蝎子精抽骨吸髓,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欠我一条命,如今我要你来报恩,这并不为过!”
他背着手,说话的声音虽带着几分奶气,可他句句都说在理上,我一个半大小子,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于是我回答道:“求您指点迷津,我一个外来人,能为您做什么?”
黑衣小孩又说:“那胡七爷本是一条成了精的狐狸,妄图成仙,而我兄弟二人乃是渤海的黑龙、白龙,因避风劫途经此处,不小心被那胡七爷暗算,困在这狭小的缸内,我兄弟二人被困在此处已有千年,如今终于等来一个机会,希望你能挥动金鞭,打碎这口地缸,放我们兄弟二人出去。”
他眼神真挚,死死盯着我看。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有些心思活动,人家一口一个仁义道德,并且还救了我的命,现在只是求我打碎鱼缸,放他们出去。
但是,我踏入和龙宫之前,祖爷特意强调过,不允许打碎龙宫的一砖一瓦。
身为憋宝人,懂得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儿,一旦说出去就不灵了。
所以我真的是左右踌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出手相救,我就是忘恩负义。
若出手相救,我又担心破了规矩。
这时,缸后侧又走出一位穿白衣服的男童,他继续说:“古人常说,一日之惠当以终生相还,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我兄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身为堂堂三尺之躯,有恩不报,又与禽兽有何区别?如今我兄弟二人好言相求,你却处处提防,是否还有良心。”
二人一言一语,当真说得我心思活动,尤其我这人特别重情义,人家帮了我,必须要还回去,今天却在二人口中成了无义之徒。
内心的谴责和理智相互冲突的时候,我一咬牙,认真道:“二位恩公,我张阳绝非无情无义之人,可来时曾有人告诫,这里的一砖一瓦,皆不可破坏,若不小心被我打碎,岂不惊扰到熟睡中的鬼母。”
“你当真要做忘恩负义之徒吗?”
“背信弃义,禽兽都不如!”
“我们俩真是瞎了眼睛,才会帮你。”
“早知道就让蝎子精吃了你。”
俩小孩义愤填膺,指着我一顿怒斥,可我并不生气,甚至觉得人家说的是对的。
祖爷不是寻常之人,我仅存不多的理智告诉我,若想活下来,必须要按照人家说的事情照做。
我低着头,缄默不语。
二位骂够了,发现我执意如此。
黑衣男童叹了口气说:“既然你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也不强人所难,可是你欠我救命之恩的事情,你要还,否则你离开这里,就回不来了。”
我认真道:“只要不破坏这里的一砖一瓦,不向我索要金鞭,我张阳必当答应!”
黑衣、白衣二位男童,指着一旁的鱼缸说:“这鱼缸的位置,正处在三煞门,每日被罡风吹过,我兄弟二人好似躺在滚热的油锅,承受着煎熬。”
白衣撩开衣服,说:“你看看,这些都是烫伤的疤痕。”
他身上一块块斑点,狰狞恐怖,就好像被刀子割过的伤口。
被兄弟二人先是数落一番,如今人家改了口,不需要砸碎鱼缸,只求我挪动一下鱼缸,我觉得这么做应该没什么。
于是我点头答应,将金鞭插在裤腰里。
站在那鱼缸近前,整个鱼缸装满水也得有二三百斤,如果扛出去可能不太现实,但把它挪动半分,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我铆足了劲儿,用力转动鱼缸之时,只见缸内溅起一阵阵的水花,我身上被浸得湿漉漉的。
就在我停下来喘口气,擦一擦脸上的水滴,但见缸内哪里有什么金鱼啊,竟是一黑一白两条毒蛇,此时正盘绕着两颗死人头,目露凶光,死死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