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井字棋(1/1)
郭思吟挪到合适的位置坐下,谢清和立马递上刚才手里拿着的草稿纸,他指了指上面的一道导数题。
郭思吟看了两眼,是一道压轴题。
她扭头去看谢清和,他深褐色的眼眸倒映着她的模样,见她对上他的视线,显然慌了一下,又拿起一支笔装作在写作业。
郭思吟压低声音叫他:“清和,有铅笔吗?”
他胡乱抓了一支笔递给她:“拿这支。”
郭思吟接过笔,是一支黑笔,子弹头的按动笔。
“这支不是铅笔。”
他没在看她:“没事,你用吧。”
郭思吟疑惑,一般来说,考试会用铅笔涂写答题卡,他没有铅笔怎么涂写。
她很直接地问道:“你考试那支铅笔呢?”
他抓了抓脑袋,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有铅笔,考试借姚侃的。”
“他有两支铅笔吗?”
郭思吟清楚地记得姚侃时常吹嘘的事便是靠一只铅笔从初三撑到了高三。
她不明白,也不敢问。直到后来丢过橡皮才知道他吹嘘的原因。
姚侃是体育特长生,用到铅笔的机会只有考试的时候。
每次都会有专门的地方收纳铅笔,不至于弄不见。
谢清和见她追问,便一股脑说出来:“都在最后一个考场,坐得近,他都是在前半个小时用完铅笔,我就找他借了。”
“这两天都是吗?”
“对。”
郭思吟笑道:“可真有你的。”
谢清和听不明白她的话,
是夸奖,还是嘲讽。
他没有说话,唇角含笑看着她。
郭思吟动笔前又问了一句,她轻抬眉头:“我直接写上面了。”
他低头在写着,没有看她,淡淡点了头。
郭思吟还是没用黑笔写,写错了就擦不掉了。
她叫任毓婷把她的铅笔递过来,特意拿来两支铅笔。
她把刚用没多久的铅笔放在他前面:“送你的。”
郭思吟不经意间瞥见他刚才写的那道题丝毫没有痕迹,连草稿纸也没有叫她拿给他。
他在想什么?
谢清和接过笔,跟她道了句谢谢,又低头写作业。
郭思吟只解出第一小题,还在焦头烂额地解第二小题。
面前吹来一阵凉风,她抬头看去。
小臂上的一截红绳十分惹眼,手中拿着扇子在扇风。
她扭头去看他,他丝毫没有避让,就直直对上他深褐色的眸子。
她微蹙眉头。
谢清和开口道:“我怕你坐这里热。”
还顶着一张把“看我聪明吧。”的脸。
郭思吟解释道:“我怕热,你这里空调吹不到。”
“没事。”
他拿着扇子摇了有一会了,她说道:“累了你就放下吧。”
“没事。”
她不再看他,恍惚间瞥见他泛红的耳廓。
郭思吟解了片刻,依旧没解出第二小题。
她又拿笔划了之前的草稿,趴在桌上重新计算,小声嘀咕:“清和,我第二小题可能算不出来。”
他耐心道:“慢慢来。”
又怯生生的问:“我能挪下你的发尾吗?”
“都行。”
郭思吟沉溺在这道题中,也没有空去管他。
接着便是脖颈后一凉,发梢贴着脖子划过。
风吹过脖颈,凉意清透。
这对于一个热得快要冒汗的人来说,是多大的凉意。
郭思吟的脑袋都凉快了不少。
她边写边问:“清和,你着急要答案吗?”
谢清和指尖拂过她的发尾:绕着发梢转了几圈,像是找到什么乐趣:“不急。”
“我数学不好,想拿回去算。”
谢清和脑子阵激灵,想起姚侃对她的评价“人美脑子好”:“你数学不好吗?”
郭思吟也没有直起身的欲望,反复算着那道题,她懒洋洋地说:*“一般一般,全班第三。我很少做压轴题,这对我来说太费时间了。”
“要是不会的话,你拿回去怎么算?”
郭思吟眼中带笑,轻挑眉梢:“科技的力量。”
谢清和跟不上她的想法,想了半天才知道她说的是搜题软件。
谢清和见她无趣,却又不依不饶地算着,看了眼她用的笔,伸手在延伸出来的另一块草稿上拿黑笔画了一个“井”字。
“思吟,别算了,玩点有趣的。”
郭思吟抬头看去,他用黑笔打了一个叉在另一侧,中间是空出来的。
郭思吟疑惑:“你不画中间吗?”
他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井”字,等她落笔:“你画吧。”
郭思吟在中间打了个圈。
她也不再去纠结那道复杂的难题,跟他玩起井字棋。
毫不意外,在郭思吟连赢三局后。
她直言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在放水啊。”
三局棋盘,郭思吟眼睁睁的看着他放着连在一起的两格不画,偏偏又画到某个犄角旮旯里。
“不是看不起,就这个水平。”
要是其他人说这话郭思吟还会信几分,但他一个玩高尔夫被抓回国的人,没理由没玩过这种游戏
郭思吟摇头:“我不信,你别放水,这样玩着没劲。”
被她猜到小心思,谢清和没有隐藏,直言道:“想让你开心点。”
郭思吟的心跳漏了两拍,她内心扑通乱跳,又强装镇定:“别...别这样,你...认真玩嘛。”
她又说道:“我现在脑热,想玩点烧脑的游戏冷静一下。”
“好。”
此话一出,谢清和没在放水,九个格子都被填满了都没有分出胜负。
后面的几局,多数是谢清和在赢。
郭思吟叫停棋局,去分析他之前下的几局。
来回推演着。
谢清和则在一边给她扇风,他抬眼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
适时伸手打断她的想法,
郭思吟反复推演着,还是推不出他下棋的结构。
一只骨节突出,细白的手指如竹枝一样奄奄遮住她的草稿,腕上的红绳还是一样的红。
指尖刚好勾住她按紧在草稿本上的指尖。
凉凉的,带有丝丝柔软。
郭思吟见他没动静,撇头去看。
他另一只手指尖指着墙上的钟表,冷淡说道:“考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