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给挂鞭炮（1/1）

夜里9点20分，周文忠捶着酸胀的胳膊返回四合院内。职工浴池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池子底部的那一层油泥，足以压出60块煤球。

因为天黑没开灯，导致周文忠根本看不清院里的变化，也没注意到红薯藤已经被清理干净。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走到堂屋里把黄地霸放在窝里。

“吨吨吨…”茶壶里的凉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烧上开水就准备洗脚睡觉。

“咚咚咚咚咚咚…文忠你回来了吧？我刚才瞅见你屋里亮着灯呢。”

“哦，一大爷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儿？”周文忠打开门反问道。

“这是你要的4套春秋天衣服，还有你要的上海牌电池闹钟。不打扰你休息了，那一箱西凤酒你还得再等等，目前我还没凑齐酒票，另外就是家具和皮鞋也得…”

“我知道了。”

周文忠没等易中海把话说完，接过他手里捧着的衣服和闹钟。关上院门提起水壶泡脚，手上也把闹钟定为凌晨3点整。

“呼…呼…”

翌日凌晨3点多的大马路上，周文忠就像是一只蒙面清朝老僵尸似的。蹦着脚往神武门赶去。把胸口处的黄地霸蹾的“叽叽”直叫唤。

“你干嘛呢？腿不能打弯了？”

“多蹦蹦跳跳长的高，争取身高早日突破1米7。”

“赶紧过来，就等你了！”

周文忠走到队伍最后位置，季二良从竹筐里拿出2捆布条系成的绳子。

“从这里到那边的荒草地中间，全都是咱们的市场摊位摆放地点。今天是重新开市的第一天，人来的应该不会太多。不过我们昨天已经散出去了消息，你们把这里围起来，不求能做到百分百防止有人混进来。只要能起点效果就行。”

旁边人热心对周文忠提醒道：“二驴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防止有些小老板不缴费就混进来。”

季二良又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来买东西的人也得缴费。每人2分钱当门票。”

“来买东西的人为什么也要交钱？咱们以前没这个规矩。”

“那就从今天开始立下这个新规矩，你们可以想一想，如果有人不交钱就进来闲逛。他们会是一种心理？反正没花钱全当是来逛早市。如果他们交了钱再进来，那会是一种什么心理？不买东西就是亏！所以来买东西的人也得交钱。”

“明白了！”

“来卖东西的小老板们，不管他们卖的是什么东西，每人都得缴5毛钱的摊位费。不交钱就让他们滚蛋！还有另外两件事，现在自由市场重开肯定会有很多佛爷混进来，咱们抓住一个就直接把他手砍下来扔荒地里，不服气的就拿刀挑了他。

另外就是你们这些外围的巡逻兄弟和看守门口的兄弟，一定要把来人的身上搜干净。在咱们这个市场里烟票、酒票、自行车票、收音机票等等一系列票据都不能让外人进来自由售卖。只能卖给咱们自己开的白帐篷里，如果有人要买票，你们就直接让他们进白帐篷。还有那些卖金银首饰的也是一样，发现一个直接把他们领到白帐篷里。在咱们这个市场里，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只能交给咱们来卖。

最后就是将来会有些从外地来的朋友，他们会背着瓶瓶罐罐，或者别的包裹直接进白帐篷。你们要做的就是确保他们没被人盯上，做好了自然有奖励。”

“那要是有人来买枪卖枪呢？”

“随便随便…让他们交个摊位费就行，记得把他们枪里的子弹给下喽，出门再还给他们。最要紧的记住一点，你们能不放枪就尽量别放枪，所有人都过来领家伙式。”

看着自己前面的人都领到了枪，周文忠满心欢喜搓着手，排好队准备领取自己的手枪。结果看到季二良递来的东西那一刻，脸色就不受控制的耷拉了下来。

“这啥玩意啊季哥！不是给我发枪的吗？”

“给你发个屁的枪，你是负责外围巡逻的。拿好你的打火机和鞭炮，遇见公家人就直接放鞭炮发信号。这个打火机你别忘了回头还给我。”

“啊？”

“你啊什么啊！赶紧！”

周文忠接过递来的1挂鞭炮，生了一肚子气。垂着双手无力的往市场外围荒草地走去，随便找了个不显眼的小土坡半躺下。把黄地霸从怀里掏出来，在自己脸上擦擦汗，然后重新把它放回怀里让它接着睡觉。

孙老三今年42岁，世世代代干着给古董做旧的活。家里头有2男3女，5个孩子。他们一家人生活在菊儿胡同里，过着简单、枯燥、乏味且辛苦的日子。

1953年时候上面来人做普查人口，孙老三同时被定为新时代的手艺人。也就是城市手工业者的成份。万幸！没有把他定为城市小业主。

孙老三每天都会起得很早，从屋中把他祖父那辈人制造出来的瓶瓶罐罐，堆放在他的木板车上。拉起麻绳斜勒在了自己胸口处，双手握着车把扶手。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趁着其他人还在睡梦中，拉着板车往神武门的自由市场走去。

每天凌晨2点半整准时从家里出发，即便是从1949年到现在，已经重操旧业干将近10年时间。孙老三每当走在大路上心脏还是会突突直跳，听同行们的伙计提了一嘴，说是神武门的自由市场今天准备重开，自己作为作假行业的老前辈，自然要为后辈们前去趟趟路试试水。

“吱扭…吱扭………”

经过将近1个钟头的时间，孙老三的板车终于抵达了神武门的城墙根，刚准备松开绳子歇一歇。顺便找找自由市场的入口在哪里，就听见从南边的干草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孙老三干咽了一口唾沫，哆嗦着拉起板车往前走了两步，祈求着来人千万别是联防队员。

“站那！来卖什么东西的？”

孙老三听见这声询问，心脏可算是落回在肚子里，能这么问问题的绝对不是公家的人。

“那个…我是来卖些瓶瓶罐罐的玩意儿，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检查。”

黑暗中，周文忠从一座土堆后面走出来，围着孙老三跟前的板车转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