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韩家幺女降生（1/1）
颜窗顺着凉洵也往寒食离开方向望去。
“原来这位是寒食仙使。”
“神君，您好像很在意寒食仙使。”
凉洵转身进入洵殿，声音没有波澜。
“本君是为自己积福泽。”
寒食被授封仙使的时候，凉洵就在座上看着她。
她和那些爱慕自己的女仙眼神一样，虽然很快被寒食掩盖过去，但凉洵知道那一刻寒食是喜欢他的。
明明喜欢还要故作冷淡，他只觉得这个小仙使有趣。
凉洵本想有机会消遣她一番，谁知这小仙使全部心思用在了凡间职务上，他倒也没有扰人差事的癖好。
他们已有千年未见，此事本也作罢。
谁料寒食的名字再次传到他耳里时，竟是她即将仙灵殒命的消息。
凉洵没有合适的借口去见寒食，索性胡诌一番，让颜窗去操办，他在赌寒食会不会来。
洵殿上下皆是男子哪懂这些，颜窗得了命令又不得不操办，于是就跑去司命那里借凡间话本才整了这一出君后大选。
令他意外的是，竟真让颜窗挑到了，还恰好就是寒食。
凉洵希望借此给寒食一个念想，让她能奔着这个念想挺过此劫、一路飞升。
只是他过于自傲了，经过今日一事，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怕是会一落千丈吧。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寒食赶在寒食节结束前，再来凡间看一眼。
“嘭”的一声脆响打破夜里的宁静。
这个时辰人们基本入睡了，街道上仅有一家医馆还在掌灯。
医馆门外是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碗，周边还有飞洒的药汤。
里面传来男子呵斥的声音。
“寒食节不能吃这些热食。”
妇人哭诉骂道：“你这个天杀的老顽固，寒食节重要还是儿子的性命重要！”
“这是我们祖辈都在过得节日，你凭什么不过？”
“我哪一年没有过寒食节，只是这次我们儿子病了，需要治病喝药！”
“喝凉的不行吗，非要喝热的？”
随后就是妇人与男子的互相谩骂，孩童被病痛折磨的哭闹声，医馆郎中的劝架声。
寒食经过巷口又见到一群乞讨的人，他们蜷缩在夜色下。
只听其中一个人说：“大家再忍忍，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能生火取暖了。”
寒食节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并非她本意，难道这就是她被厌弃的理由吗？
寒食步入巷口，不知何时她身上抱着几件厚袄，放到他们面前。
“夜里凉，你们先穿身上防寒，等来年入冬了你们还能用上。”
旁边堆起的木柴，时刻在等待燃烧自己。
“寒食节不是让你们舍去性命去过节的。”
“想要取暖，生火就是，既是过节干嘛让自己惨兮兮的。”
“而且过节的前提是你可以保证自身是周全的，性命都难保了还想着这些繁文缛节，这不是傻子行为吗？”
寒食又从袖间掏出一捧坚果，递给他们。
“喏，坚果给你们。”
这些人接过坚果放嘴里能吃，才知这不是梦。
“咱们遇到救难的菩萨了。”
“我是仙女可不是菩萨。”寒食又拿出袖间一袋银两给他们。
“这些银两拿去均分了吧，你们有手有脚总不能一辈子将就了，下次见面可要让我刮目相看哦。”
这些乞讨的人望着寒食，他们只知今晚遇见真仙女了，也许有人真的在意了寒食最后的一句话。
同时一颗泪珠随着主人的离开也隐匿于尘埃。
寒食下渡尘台之前，并非心无杂念到看淡世间，但她想获得新生，必须学会舍去。
中元节夜里骤雨急下，时而伴有雷鸣声。
“啊——”妇人躺在床上艰难抓着头顶枕头，气血快要耗尽。
产婆在妇人旁边不断重复道：“夫人再用些力，很快就好了，夫人再坚持下。”
韩生在门外焦急踱步，回府前都好好的，谁知突然一记雷鸣惊得他夫人绊住脚摔倒在地引得早产了。
此时产婆出来，“韩老爷，夫人早产大出血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还用你出来问吗，当然要保夫人。”
这时韩夫人虚弱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老爷。”
韩生听到夫人叫自己，再也等不住往房内冲去。
产婆反应过来，连忙拦住韩生。
“韩老爷，男子不能进去，否则会沾染里面的血腥气，影响府中气运。”
韩生一把推开产婆，大喝：“滚！”
“我自己的夫人我还见不得了吗？”
韩生一下子跪在床边握住妇人的手，妇人鬓角可以看到滴滴汗珠滑落。
妇人望向韩生挤出笑容：“老爷，我没事的，一定要保住我们的老幺。”
韩生无法止住泪水，声音颤抖着。
“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妇人强忍着身体疼痛，“对不起老爷，最后一次了，求你。”
韩生闭眼缓缓吩咐道：“夫人和孩子务必全部保全。”
“是是是。”产婆得了命令只能尽力而为。
只是韩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老爷，您该出去……”产婆还没说完就被韩生驳回了。
“我就在这里陪夫人，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妇人双手用力握住韩生。“啊——”
良久终于迎来了婴孩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女婴。”
韩生听到了孩子啼哭声来不及看婴孩，率先注意妻子的状况。
“没事了没事了。”
韩生一边轻声安抚，一边将妻子被汗渍打湿的碎发抚到耳后。
“老爷，夫人体力消耗太多，身子正虚弱着需要好好休息。”
韩生等妻子安然入睡后才去看他们的孩子。
他小心捏着婴儿的脸道：“鉴于你出生时让你娘亲受尽苦头，又是中元节夜里出生，为父就给你起个好养活的名字。”
“你是我们韩家的第十个孩子，就叫你‘韩拾’。”
“如此两个极端，也可以厄运相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