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渊绝笔（1/1）

“秋思落梧桐，云洒半江红…”

日出时分，不知怎地，管云渊突然想到了某首楚国的诗句。从城主府的窗沿向外望去，战火早已平息，只有三三两两的火光在城中远处若隐若现，与渐亮的日光相融，让静默的城墙染上一丝异样的魅力。

“云渊城…”

管云渊看着这在群山中屹立了近百年的城池，如今虽然依旧坚挺，但战争过后的破败之感，还是显而易见。

叹了口气，管云渊刚想去地牢探探韩立堂的状态，却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脚步。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天上的云，缓缓向山腰落去，在晨曦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而且不光他这边，凡是能够被看到的高山，山腰处都有着几缕淡淡的云气。

“这云真美…”管云渊看着这奇观，竟一时失了神。

“这不是云，而是雾。”李凌羽不知何时来到管云渊的身后，吓了管云渊一大跳，差点没从楼上摔下去。

“云渊城，就是因此而得名啊…”没理会管云渊的应激反应，李凌羽自顾自地说着。

“那敢问将军，这般奇观，是如何形成的呢？”管云渊缓过神来，像个学生一样，向李凌羽提问。

“嗯…这要从云渊城的地理位置说起，这几座山，是极高的，而且相连紧密，没有设立关口的条件，所以你的祖辈被朝廷派来，准备在群山之间建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李凌羽先向管云渊介绍了下云渊城的由来。

“那这奇观…”

“着什么急，这奇观就是因为此城海拔较高，所以容易产生雾气，而此时日光还未完全笼罩此地，并且有山峰的阻隔，是靠近云渊城的这面雾气偏实，且持久不散而已。”李凌羽给管云渊科普了一下地理知识。

“哦~懂了。”管云渊作恍然大悟状，不过目光中的疑惑之色不减，估计是没听懂。

李凌羽看了眼管云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这次战役彻底结束，我会给你一个礼物，还有，别忘了韩立堂的事”李凌羽给管云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是，将军。”

在城主府俯瞰整座云渊城固然是一件美事，不过眼前的麻烦还未处理干净，所以管云渊也顾不得欣赏美景，在李凌羽走后，也匆匆赶去地牢，准备提审韩立堂。

地牢中…

韩立堂此时正在在一处牢房内靠着墙壁，披头散发的模样让人看着莫名渗人，而散乱的发丝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此时的状态却能使人感受到一种苦涩的情绪。

“喂，起来了，我们将军找你。”管云渊出现在牢房门口，并吩咐一旁的士兵用钥匙给韩立堂开了门。

韩立堂低头不语，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又或许是对命运彻底地服从了，一时竟毫无反应。

管云渊见状，就要去拉他，结果手刚要碰到韩立堂，后者直接暴起，发丝后面的眼神狠厉，想要用铐住其双手的铁链缠住管云渊的颈部。

“嗨！”

管云渊早有防备，反应比韩立堂预想的要快上一步，一脚踹向韩立堂，踹飞到后面牢房的墙壁上。

“一个个的，都他娘的视死如归，这般负隅顽抗又有何用？不如跟我走，死的还能痛快点。”管云渊走上前去，一把提起刚吐出一口鲜血的韩立堂，随后走出牢房。

半刻钟后…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杀了我吧。”

韩立堂在城主府中，面对管云渊的目光，态度不亢不卑。

“放屁，我都不知道要问什么，你一路上净说这句话了，搞的我很监介，知道吗？”管云渊一个白眼过去，然后看向坐在中间的李凌羽。

“…是尴尬，不是监介。”李凌羽纠正道。

“咳，无所谓，来吧，既然没什么可问的，你说遗言吧。”管云渊咳了一声，又看向韩立堂。

“韩氏王朝，永不为奴！”韩立堂慷慨激昂。

“我去你的！”管云渊一脚把韩立堂踹倒在地。

“让你说遗言，没让你宣誓。”李凌羽补充道。

韩立堂被这一脚踹的七荤八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后恶狠狠地盯着李凌羽。

“姓李的，你放心，我韩氏王朝，虽然如今不如你，但我们可有着成千上万年的文化历史，你们盛唐帝国，不过是我大韩朝的一个…噗！”

韩立堂说半道，又被管云渊一脚蹬在脸上，吐出一口老血。

李凌羽突然对韩氏王朝的教育观念感到悲哀，一个在这片山河不算弱，甚至综合实力能排到前十的国家，竟然如此目中无人，而且还常常窃取他国文化，偌大的国家，竟然找不出几个懂事理的人。

就在李凌羽感慨的时候，韩立堂的目光依旧看着他，让李凌羽看到了黄志远的影子…

“不得不承认…虽然国家不行，但是还是有一些不错的百姓的。”李凌羽心中默念。

一旁的管云渊见李凌羽迟迟不做声，还以为要继续踹韩立堂，又是一脚抬起，正要下手。

“慢着，韩立堂，念在你和黄志远对你们王朝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家小我不动，你留个遗言吧…反正不可能传到你们皇宫就是了。”李凌羽制止了管云渊，同时给了韩立堂一个留遗言的机会。

而下方的韩立堂听到李凌羽的话，神情毫无变化，沉默了几秒后，不顾绳子束缚身体的疼痛，站了起来。

“拿笔墨来…”韩立堂叹了口气，但语气中皆是决绝之意。

管云渊看向李凌羽，见后者默许，便传门口侍卫拿笔墨来。

笔墨已至，被管云渊摆在韩立堂的面前，只见韩立堂拿起笔，三两下就把自己的遗书写好了，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然后被门口等候多时的侍卫驾走了。

管云渊上前一看，然后咳了一声，把韩立堂写的东西呈给李凌羽。

“你怎么回事？咳什么？”李凌羽略有疑惑，接过纸看了起来。

“看不懂…”管云渊悻悻说道。

李凌羽也不在乎管云渊的语气，缓缓读了起来。

“云渊破夜色，月落渗雾花。千山城中堕，万军血间杀。玄甲昨献身，宝剑今散华。君恩惜难报，贱命换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