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时隔多年,再度坐上绿皮火车(1/1)
第二天一早要坐火车去义乌。
所以晚上家里饭做的格外丰富。
苏梅、苏明他们也提前从县城回来。
还带回来些没卖光的小吃。
天还没黑。
苏永胜就过来串门。
不出意外。
今天又是跟苏孝文、苏礼文他们喝个大红脸。
翌日。
天蒙蒙亮。
苏强将牛车套好,过来送苏琬跟秦禹。
让苏强惊讶的是,秦禹眼睛上,两个明晃晃黑眼圈,活脱脱熊猫大国宝。
“姐夫,咋弄得?”
秦禹眼神躲闪,“没看清,摔的。”
昨晚福福鹿鹿两只团子缠着苏琬,非要妈妈跟他们一起睡。
刚开荤没多久的秦禹,被迫打地铺。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黑眼圈,当然是熬出来的。
“哦。”苏强没多问,秦禹说啥他信啥。
苏强进屋,帮着把东西搬上车。
两个装头花的大尼龙袋子,一点也不重。
所以拎起可以背的挎包时候,苏强没任何准备,差点一个跟头栽过去。
“这装的啥啊?”苏强嘀咕。
重吗?
秦禹下意识摸下巴,他没觉得啊。
也没装啥。
就是俩装满水的绿皮水壶、俩放着吃食的铁饭盒、一个可以接热水喝的搪瓷缸子,其他杂七杂八衣物。
鼓囊囊一大包。
等东西装好,苏琬从屋里出来。
一条土黄色‘的确良’阔腿裤子,一件破旧挂着油渍的老款式格子衬衣。
苏强瞪大眼睛。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娘牛桂花在灶房忙活时候穿的旧衣服。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苏琬这么一穿。
除去那张有些精致明媚的脸蛋外,一切泯若常人。
“琬琬姐,东西都带齐了吧?那咱们走吧。”苏强招呼。
苏琬扣着衬衣手腕上的扣子,迈出远门,停住脚步。
她侧身弯腰,伸手在门旁地面上,摸一大把黄土。
胡乱抓啦在自己脸上。
然后又给秦禹脸上、身上,又来了些。
做完这些,苏琬拍拍手,上牛车。
“走吧。”
苏强大为震惊,十分不解。
......
牛车抵达县城火车站。
苏琬和秦禹下车,将东西拿好后。
她迫不及待催促苏强回家。
这年头火车站是十分嘈杂混乱的地方。
偷窃、抢劫、拐卖,在火车站及其周围,屡见不鲜。
苏琬感觉,自家这个堂弟牵着老黄牛站在火车站门口,仿佛那个误入狼堡会议里的懒羊羊。
人间百态,本就是善恶双生。
苏琬深吸一口气。
义乌,她要来了。
苏琬刚要拎起地上包袱。
手一空。
包袱已经落在秦禹手上。
随即她停在半空中的手,被紧紧抓住。
“人多,跟紧我,别走散。”
她听见秦禹在自己耳畔的认真叮嘱。
手掌心处,传来强有力的温暖。
苏琬点头,嗯,你把我要说台词,给抢了。
这年头,火车站管理没那么严格。
逃票、晚点,都属于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
检票员姗姗来迟,打开检票口,开始检票。
人很多。
挤成一团,往前走。
秦禹一手抓紧两个装头发的尼龙袋。
另一手,牢牢抓紧苏琬。
人潮汹涌。
想走回头路都难。
只能顺着大流,挤上站台。
‘呜——’伴随着一声长鸣。
‘扛狼扛狼~’声音由远及近,火车减速进站。
庐县到义乌,三个半小时车程。
苏琬买的坐票。
两人好不容易挤上车。
将行李放好后,找位置坐下。
整个火车厢里,满满当当,都是人。
这年头火车票难买的很,一票难求。
所以买站票的,不在少数。
还有些,干脆直接逃票。
火车在庐县停的时间并不长。
五分钟后。
‘咣当咣当’车轮声响起,火车启动。
车窗外景象开始慢慢倒退,然后不断加速。
苏琬和秦禹座位,是连着的两人座。
苏琬靠窗,秦禹坐外面。
隔着一张小桌板,对面同样坐着乘客。
看起来是一对中年夫妻,还带着两个孩子。
“饿不饿?”
秦禹将挎包里饭盒掏出来。
里面有鸡蛋、馒头、咸菜、油饼子。
苏琬笑着点点头。
人是铁,饭是钢。
早饭得吃。
吃饱好有力气干活。
她从秦禹手里接过饭盒,心不在焉咬着馒头。
眼睛时不时四下打量着。
自打走进火车站,苏琬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周围太喧哗了。
鱼龙混杂。
稍不甚,就会出事。
馒头咬一半。
苏琬面前出现一个圆滚白皙的鸡蛋。
她顺着拿鸡蛋的手看过去,对上秦禹那双满眼是她期待眼神。
“谢谢...”苏琬小声。
秦禹眉头皱了下,但并没说什么。
苏琬小口小口咬着鸡蛋。
她怕吃太快,容易噎着。
刚吃完鸡蛋,还没继续拿起馒头。
转眼间,嘴边出现一个打开盖子的绿皮旧水壶。
里面的水,还温乎乎地冒着热气。
是出门前,秦禹灌好的热水。
苏琬老脸一红,接过水壶,“我又不是小孩子...”
居然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啊!
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正确打开方式吗?
还没等苏琬说完话。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谁特么的偷了我钱包?啊?那个丧尽天良的缺德玩意儿啊?”
“这可是我要我爹去京城看病的救命钱,七拼八凑才借出来的。”
“杀千刀的畜生,敢偷不敢认是吧?有本事别让我逮到你,逮到就往死里打!”
“这可是五百块钱呢,大伙都帮忙找找!”
“...”
苏琬仔细听着,低下头去。
在火车站、火车上丢钱这种事。
这年头常见。
像刚才这个大哥,一路紧紧揣在兜里。
还是被人割破口袋,全部顺走。
等到去摸兜,才发现,口袋只剩个刀口齐整的窟窿。
不少人围观着看热闹。
没一个打算帮忙的。
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
谁知道这喊着丢钱的人是不是骗子?
又或者,他那兜,早在上车前,火车站里就被人割了。
这会儿才发现。
怕是晚了。
那边闹腾着。
这边。
有个相貌俏丽的女同志,瞅准机会,凑到苏琬她们在的这排座位过道上。
“同志,我没抢到坐票,所以买的是站票,我看你们这个座位就坐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