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姐弟(1/1)
汽车沿着滨江路行驶,窗外的江景略显萧瑟。现在是初春,行道树才刚刚开始发芽,只能靠想象还原它盛夏时节的样子。
胡月放下车窗,任风吹拂脸颊,发丝贴在唇边她也没有拨开,神情恍惚的盯着江面。
秦明偷偷看了一眼,少妇的侧颜只能用惊艳来形容,但那双眼眸里含着的哀伤直叫人心疼。
她到底是怎么了?这个问题一直在秦明心底打转。
车停在了江边的一个简易停车场内,四周杂草丛生,连收费的人都没有,感觉来到了荒郊野外。
秦明拉开车门,冲胡月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道:“姐,到了,下车吧。”
“这是哪儿?”胡月不是土生土长的华登人,像这种处在城市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没来过。话说回来,除了小老百姓谁又会来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呢?
“江边,跟我走吧,带你去吃烧烤。”
胡月被秦明牵住手,将信将疑的跟着走,她已经很久没被男人牵过手了,这么普通的动作竟让她感到心跳加速。
秦明的手很温暖、也很粗糙,哪怕是再轻微的摆动触感也非常明显。
胡月的脸颊微红,或许是怕被人看见,她象征性的挣脱了一下,可秦明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他想干什么?这个问题不能细想,想多了就是胡思乱想。
胡月心里有点慌乱、又有点期待,前日在廉租房内漆黑一团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那时她是害怕的,现在想来却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翻过一个小土坡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河滩上搭着一个棚子,棚子下有桌子、菜篮和一个不大的冰柜,当然还有人,而且是两个。
秦明前世就来过这里,和初恋一起来的,往事的画面已经模糊,只记得经营这个小摊的是一对老夫妇。
秦明牵着胡月走到小摊前,热情的跟老夫妇问道:“老板,有鸡翅吗?”
老头笑呵呵回道:“有,还要别的吗?”
秦明道:“随便配点菜吧,再要5斤木炭和一个小号的烧烤架。”
老太婆懒洋洋的应道:“好,你们自己选位置坐,我给你们拿过来。”说完又递给秦明两块裁剪过的防水篷布。
秦明看了看河滩上星罗棋布的土坑,牵着胡月来到一个避风的土坑边,将两块篷布铺在地上,道:“就坐这个。”
胡月试着坐了下去,感觉还不错,微笑道:“这么简陋的自助烧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秦明也坐下来,耸耸肩、撇嘴道:“等我赚了钱请胡姐到海边吃烧烤,咱们烤大龙虾,一只就能吃饱那种。”
胡月没有说话,眼底闪过一丝光彩,但立刻又黯淡下来。
老头陆续搬来了烧烤架、木炭和一篮子食材、调料,将木炭引燃后便离开。
秦明将腌制过的鸡翅放上烤架,与胡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话题基本上都围绕秦明展开,什么家人、恋人、朋友以及工作,看似无关紧要可胡月总是问得很仔细,说实话有点像查户口。
秦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一作答。
当听到秦明是单身时,胡月抬高声调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要不要姐帮你介绍对象,我们单位里的女孩条件都不错。”
“你是说市人社局?”秦明讪笑道:“姐,你别拿我寻开心呀。什么公务员能看上我呀。再说呢,我想找个和姐一样漂亮的,不,有姐姐一半漂亮就满足啦。”
后面一句话有点调戏的味道。一是为了哄胡月开心,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漂亮呢?二是回怼她的玩笑话,给电子厂光棍介绍女公务员,这不是扯淡吗?
胡月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脖颈,她回想起廉租房里发生的那一幕,越来越觉得羞耻,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脑子怎么了,竟然作出那么荒唐的决定。
幸好秦明没把她怎么样,要真发生了什么,恐怕她会恨死秦明,也会恨自己。
烤好的鸡翅递到她面前,秦明柔声道:“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接过鸡翅胡月开始发呆,往事像幻灯片似的闪现在脑海里。
那还是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初恋男友经常带她一起吃烧烤,她其实不喜欢吃烧烤,但为了迁就男友她总是表现得很开心,而男友也总会把最贵的烤鸡翅留给她。
后来她考公上岸留在华登市工作,而男友只身前往沿海谋求发展。男友的事业不顺利,几年下来越来越落魄,连回来见她的勇气都没有。她因为漂亮的外貌引来众多追求者,其中就包括了陈国栋。
在陈国栋老辣的攻势下她很快被俘获,于是也就自然而然的断了与初恋男友的联系,安心做起了小三。
陈国栋还算信守承诺,两年前离了婚,过了不到半年就为她购置了别墅,同居在一起延续至今。
可几个月前她发现情夫对她的态度悄然起了变化,床第之事没了、平日里对她也爱搭不理。作为一个毫无事业心的小女人,她的心思全都用在情人身上,对这些变化怎能不敏感。
一个月前她忍不住开始悄悄跟踪陈国栋,结果终于在两天前被她发现了证据,可这些事哪能到处张扬,她能做的就是跑到江边让自己冷静下来,结果才发生了后来那些事情。
她其实知道自己并非真的有多怀念初恋男友,只不过找不到别的精神慰藉。从内心深处来说,她不在乎陈国栋在外面是否还有别的女人,只要别抛弃她,因为她不是一个独立性强的女人,她渴求有个男人为自己遮风挡雨。
可陈国栋现在碰都不碰她,对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被抛弃只是迟早的事。
就在刚才,当她接过秦明递来的鸡翅的一刹那,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心底萌发出来,她必须自救、她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而秦明或许可以作为这条后路的备选。
“姐,你快吃呀,鸡翅都快被吹凉了。”秦明打量着胡月的神态,心道:这个女人肯定又在琢磨什么事,她该不会又要玩什么幺蛾子吧。
胡月回过神来,美目扫过秦明,认真道:“明,你想没想过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