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会议二（1/1）

会议的后半部分几乎就是韩旗军与秦明之间的单挑，韩旗军不愧是资历深厚的网络工程师，对产品和技术方面的问题都能作出合理的解答。

不过秦明只负责提问不需要考虑问题如何解决，因而问的问题既刁钻又繁琐，韩旗军渐渐开始落于下风。这就像一场拳击赛，秦明只负责出拳不需要防守，而韩旗军只能挨打不能还手，韩旗军就算再强最后也肯定会败。

参会的人没有傻子，随着会议的进行大伙都看出了董事长的企图，这是一场内部整顿，每个人都得在董事长面前过关才行。

新校区的蛋糕就这么大，有的人分得多些，即使被拿走一部分也还能凑合；有的人分得少，没有让步的余地，因而大家对整顿的态度也各有不同。

柳芸并未想过把下属的灰色收入剥得干干净净，毕竟事儿是需要人办的，把利益收光了还有谁给你干活？只不过这些利益必须由她来分配，听话的人多拿点，不听话的就换掉，权力的游戏向来如此。

整顿就是为了收回权力，和这些权力相比，秦明拿到的那点收益不值一提。

秦明清楚美女董事长的用意。他很幸运，在一个恰当的时间遇到了柳芸，然后被人家用来当枪使，报酬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作为局外人，他不需要担心得罪校方的领导，所以柳芸用他也很放心。

上午的会议结束了，韩旗军满脸涨得通红第一个走出会议室，其余领导也陆陆续续离开，会议桌边只剩下董事长和她的“私人顾问”。

“中午想吃什么？”柳芸的语气很温柔，宛若一位知心姐姐。

秦明耷拉着眼皮，前晚和昨晚他都没睡好，现在只想找个枕头，“盒饭吧，吃完了我好回家。”

“家里有事吗？”

“没有。”

“那就不要着急回去，晚上姐姐请你吃大餐。”

秦明双眼无神，愣愣地看着柳芸，脑子里一直在嗡嗡作响，思维逐渐迟钝。

柳芸好奇的凝视着秦明，忽然注意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想起昨晚自己耍的小手段不禁莞尔一笑，道：“别回去了，去姐姐办公室睡会儿，晚上陪姐姐吃饭。”

秦明自动过滤了所有信息，只听到“去办公室睡”，点了点头，起身朝柳芸的办公室走去。

秘书小赵带回盒饭时秦明已经躺在沙发上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秘书按照柳芸的吩咐没有唤醒他，拉上窗帘关了灯，悄悄退出了房间。

下午柳芸继续主持会议，议题转到了后勤部门。由于新的教育集团公司入驻，食堂和超市的经营权要重新招标，这也是一块大蛋糕。

与工程建设不同，食堂和超市是长期收益、讲究细水长流，因此这里面的利益牵扯更隐蔽，诱惑也更大。谁不想多一份长期且稳定的额外收入呢？

由于涉及学生与教职员工的饮食安全，柳芸也格外慎重。

既不能让经营者卖得太贵，使学生无法承受；又不能将利润压到底，导致经营者被迫采用劣质食材；还得想办法将经营权卖出最高价。

学校、学生以及经营者的利益是根本对立的，更何况还有校方的后勤部门人员从中牟取私利，要掌握其中的平衡点非常难。

这种矛盾不可能靠开会解决，柳芸之所以把后勤保障工作摆到台面上来说，只是为了先打预防针，避免问题恶化。

与上午的剑拔弩张相比，下午的会议就平和多了，提建议的人多，提意见的人少，后勤部负责人只表态保证按预定计划完成工作。

柳芸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直接宣布散会，所有工作按原定计划推进。

这会不是白开了吗？

从工作进度上讲的确是白开了，但集中权力、敲山震虎的目的达到了。

柳芸手下这帮人并非酒囊饭袋，要完成工作不是难事，他们只是压根儿对美女董事长瞧不太上。

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不就是被领导睡得多吗？论能力比其他几位股东差远了，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柳芸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知道有的人在打马虎眼，有的人欺负她什么都不懂，想趁机浑水摸鱼。她承认自己除了交际能力没有别的特长，但她这个董事长位置是姑姑给她争取来的，绝不能被人赶下台，所以她必须要反击。

可就在她宣布散会时，韩旗军发难了。

“柳总，我的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因为制作招标文件的缘故整晚整晚失眠，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所以想把年假休了好去医院看病。”

柳芸冷冷的看着韩旗军，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韩旗军是另一位股东程伯正的同学，柳芸不能随便开除他。

而且网络改造的事情不能拖，九月份开学时必须得完成，否则某些专业的课都上不了，那她就得负全责。到时候她这个董事长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韩旗军现在撂挑子还真不好找人来代替。

“韩工如果是因为身体不适那就先休息两天吧，年假暂时不能批。”柳芸撂下一句话后带着秘书迅速离开了会场，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临走时的话虽然说得很强硬，但谁都能看出董事长是真不敢放韩旗军离开，谁都没想到韩旗军敢和董事长硬顶，这是要极限一换一吗？

所有人默默离开了会场，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在窃喜，等着坐看美女董事长如何收场。

嘭……办公室的门被狠狠甩开，秘书赶紧开了灯，秦明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向门口。

柳芸看都没看秦明一眼，大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对着窗外使劲做了两次深呼吸，又转回身对秘书道：“小赵，替我约一下程董，就说今晚我想请他吃饭。”

秘书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电话等了很久才接通，秘书转达了柳芸的话。

过了一会儿秘书挂断电话，道：“程董说他不在华登，要一周后才回来。”

柳芸压抑着情绪，沉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先下班吧。”

“是，柳总。”秘书退到门口轻轻拉上了门，轻手轻脚朝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