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心结（1/1）
秦明握紧方向盘拧动了车钥匙，他的眼神有些游离，思绪还在飘散。
刚才在房间里姑姑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从头到尾她都没说一句话，最后只是挥手示意让秦明和柳芸离开。
“你以前见过我姑姑？”柳芸问出口后就觉得自己很蠢，姑姑得病前秦明才念大一，两人不可能有交集，更不可能认识。
只是两人面对面时的情形太不寻常了，连她都有种插不进去的感觉，要知道她可是姑姑唯一的亲人。
秦明猛抓一把方向盘，汽车驶进了主干道，“没有，我以前没见过你姑姑。”
“你说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柳芸冷眼盯着秦明，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该说。”这怎么解释嘛，姑姑眼神中的意味哪里是女生能体会得到的。
柳芸盯着秦明又看了一会儿，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柳总，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以前没见过你姑姑，今天也是你叫我进姑姑房间的。”秦明已经隐隐感觉自己是被设计了，因而语气不太客气。
柳芸无法辩驳，连秦明的着装也是她强迫的，作为导演的她没想到姑姑会有这样的反应，更猜不到秦明竟然会与姑姑有着难以置信的默契。
秘书的来电终止了两人的对话，车里的气氛缓和下来。
到了学校后在柳芸的安排下秦明与负责就业的肖主任进行了简单的沟通。既然大老板都交代了要给秦明一批实习生，肖主任自然要全力配合，直接将4个实习班级的学生名单发给了秦明，总共216人。
在人力资源行业有个不成文的共识，实习生名单在谁手里，谁就能决定这批实习生去哪个厂子上班。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秦明加了几个老板私聊，一开始人家还半信半疑，等他将名单隐去部分内容发给他们后，几人的态度立马热情起来，纷纷约他面谈。
秦明的事情排得满满的，他明白首要解决的问题是校园网络建设，这是柳芸的大事马虎不得，因此将面谈的时间全部约在三天后，地点是月明公司的办公室。接着他便急急忙忙去联系通信运营商里的“老朋友”。
虽然现在那些“老朋友”还不认识秦明，秦明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但要找到他们并不难。
秦明首先去的是位于大学城的电信营业厅。
这里办理业务的人不多，没等多长时间他就坐到柜台前。
“你好，我们公司想安装一条专线。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鲁兴才经理。”
鲁兴才，华登电信分公司的集团客户经理（也就是业务员），比秦明年长5岁，为人很厚道，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前世秦明是在15年后才认识他，那时的鲁兴才不过是区一级分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人微言轻没多大能量，给秦明介绍过几个小业务，没挣几个钱但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营业员见有专线业务上门，立刻联系了鲁兴才并请秦明到休息室去等。（专线业务的提成高，营业员给客户经理介绍业务能拿到部分提成，所以才格外热情。）
过了不到十分钟，鲁就赶到了休息室。
“你好，我是鲁兴才，请问是你要安装专线吗？”
秦明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秦明，我不装专线，但有个更大的业务想找你谈。”
鲁兴才握住秦明的手，憨厚的笑道：“业务大小无所谓，你愿意找我谈，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
接下来两人开始了细致的交流。
“鲁经理，通讯学院分校区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秦总有什么通信方面的需求吗？”
不得不说业务员是个地位很低的工作，挂着经理的名头，见任何客户都得叫“总”。
秦明认真道：“我仅代表通讯学院分校区来谈校园通信业务独家入驻。”
“您是说独家？”鲁兴才有点不敢置信，眼前的年轻人不过20出头的年纪，怎么看也不像学校的领导。
秦明对鲁的反应并不介意，有怀疑才是正常的，他继续道：“是的，独家。我们只想找一家通信运营商合作，并保证在校就读的学生全都使用同一家运营商的电话卡。九月份新学年开学后，通讯学院分校区将有超过三千名学生住读，也就是说可以带来三千个新用户。”
秦明的这番话术已经表明他不仅懂行，而且非常了解运营商内部的考核机制。三千个新用户对任何一个区级分公司而言都是非常可观的业绩，不仅可以让分公司多拿几十万的绩效工资，更是公司领导晋升的资本。
“秦总，这事我得向公司领导汇报，汇报完后我去学校拜访您，成吗？”鲁兴才还是怀疑秦明的身份，因而提出上门拜访。
“后天吧，最好请你们分公司的老总亲自来，我们校董会亲自接待的。”秦明并不打算走到前台来替柳芸做这些事，他愿意出力但不想做炮灰。如果三家运营商来的都是分公司老总，那柳芸出面应付一下也不算掉面子。
“好的秦总，我这就回公司向领导汇报。”
……
秦明用同样的方法很快联系上了另外两家运营商，只用了一个上午就把柳芸头疼的事情解决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等三家运营商来现场勘查以及提供合作方案。
不过需要他做的事情到这一步还不能算完成，下午他就返回学校着手重新拟定一份校园网络需求。
董事长办公室内，秦明坐在沙发上仔细着韩旗军制作的招标文件，时不时用手中的笔在文件上进行标注，茶几上还堆着厚厚一叠打印过的A4纸。
虽然只是在原来的方案上进行修改，但工作量还是不少。秦明不想找工程部的人来配合，所有事情他都自己做。
修改方案本就是为了将韩旗军之前做的工作全都抹掉，所以要把韩旗军手下的人也排除在外。
如果在没有工程部协助的情况下完成网络改建，那以韩旗军为首的工程部还有什么存在价值？全都可以扫地出门。柳芸的威信自然就能得到增强。
巩固柳芸的地位对秦明肯定是有好处的，因而即使没有额外的报酬他也会干。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傍晚，办公室的门开了，柳芸独自走了进来。
她惊讶的看着秦明，道：“你还没做完？”
秦明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还要做多久？”
“大概还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弄完。柳总，要不让小赵开车送您回家吧。我弄完了再走，门我会锁上的。”
从早上开始秦明就改了称呼，车里的交谈让他意识到自己要与这个女人保持距离，他不想弄得彼此下不来台。
现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柳芸应该会继续与自己的合作，只要能维持生意上的来往就可以了，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柳芸微微一笑，心知秦明态度的转变是因为早上发生的不愉快。小男生有点脾气很正常，过两天就好了，她不会放在心上。何况秦明还在为了她忙着网络改建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翻脸。
“晚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秦明顿了顿道：“随便吧，吃什么都可以。”柳芸的善意他不好拒绝，否则就是不识抬举。
美女悄然离开，办公室里又只剩秦明一人，他专心致志的改着方案，只想早点弄完回家。
时间又过去很久，茶几上的复印纸被规整的整整齐齐，天已经全黑了，方案改完但柳芸还没回来，秦明拨打了电话。
“柳总，您别来了，方案已经改完，我马上就走。”
“等等，你别走，我已经到校门口了。”
“好吧。”秦明淡淡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门开了，柳芸拎着食盒走进来。“饿坏了吧，姐给你买饺子去了，买的人很多，排了很久队。”
三个食盒放到茶几上，两盒饺子一盒猪排，还有两双筷子。
秦明看了一眼筷子，微笑道：“谢谢。”故意饿着陪自己一起吃，这种小伎俩他见的多了，不会觉得有多感动，但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柳芸也是一笑，“今天辛苦了，让你饿这么久，姐姐怪心疼的。”
这话又递到了嘴边，看来今天不叫一声“姐姐”是不能让柳芸满意的。叫就叫呗，又不会少块肉。
“姐，没关系的，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一点也不辛苦。”
柳芸瞥了秦明一眼，眼底藏着一缕温柔。这眼神真假难辨，倒叫人琢磨不透是何意味。
其实柳芸已经不打算去深究早上发生在姑姑房间里的那一幕了。本来就是她有意安排，只是结果出乎了她的意料，跟秦明并没多大关系，或许换个身材、气质差不多的男生，姑姑还是会有一样的反应。
虽然秦明的反应有些奇怪，可这不是更好吗？说不定他还能陪姑姑说说话。
“姐，我吃饱了。”
“那走吧，送我回家。”
“呃…姐，我今天得回家。”秦明可不想再睡一晚沙发了。
柳芸委屈的看了看自己的脚踝，“你不送我，我怎么回去？”
“小赵呢？”
“她送我到学校就回去啦。”
秦明叹了口气。
柳芸抿嘴笑道：“送我到家你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