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辅导（1/1）
江家别墅里，明嫣一进门就看见她妈和黎阿姨坐在钢琴边交谈着什么。
她越过江尧，往那边走了过去。
黎初见她过来，笑着打趣：“岁岁，阿姨送给你的那架钢琴弹过吗？”
黎阿姨曾经在她四岁的时候送了架钢琴给她，还是粉色水晶的那种，一看就价值不菲。
明嫣刚看到那架钢琴的时候，简直是爱不释手，但奈何她实在没什么弹钢琴的天赋，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面就一直放在阁楼，没弹过了。
明嫣红着脸答道：“黎阿姨，我实在是学不会，我还是看您弹吧。”
黎初笑了笑：“没事，那我给你弹一首听听？”
“好啊，好久没听您弹琴了。”
黎初听闻，乐声行云流水般从她指尖倾泻而出，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不愧是著名的钢琴家，明嫣心想。
楼上的两位刚好谈好事情，下了楼就看见了这一幕。
一曲毕，黎初动了动手腕，谦虚着：“好久没弹了，有点生疏了。”
“哪有，弹得可好了。”江成洲在她身后说道。
“黎阿姨，只可惜我学不会，不然一定要跟你一起弹一首曲子。”明嫣遗憾地说道。
一行人往餐厅走去，黎初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最后身形懒散的江尧。
“岁岁，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去问江尧，他会。”
明嫣听闻，刚想说不用麻烦他，她爸就替她说了。
“得了吧，她就不是学那个的料，小时候练琴，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
明嫣：“……”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她爸能不能给她在外面留点面子啊！
身后的江尧听见了以后，轻笑了一声，确实是她的作风。
明嫣听见了，以为是江尧在嘲笑她，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
江尧：“？”他又怎么惹她了？
坐在餐桌上，明嫣埋头苦吃，想着她爸能不能把江家的厨师挖过去。
吃着吃着，就看见她爸看着她长叹一声。
随后开口说道：“小嫣啊，你说你这数学学不好，以后公司交给你，你能撑几年啊？”
明嫣：“……”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勉强地笑着：“爸，谁说我要继承公司了？”
“我就你这一个女儿，我不给你给谁？”
“我……”明嫣一下想不出反驳的话。
这时江成洲打趣着开口：“谁要你那个时候拒绝汇白和拓元合并。”
明朗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说，如果汇白只会有一个老总，那就是我，你别想了。”
两位老总又开始掐起来，上大学时就是这样，到现在依旧没变。
明嫣听她爸以前称江叔叔和他就是互为丧门星，但如果对方一旦有什么事，他们都是第一个伸出手帮忙的那一个。
黎初打断他们：“哎呀，明朗，你别担心了，你让岁岁给你找个会管公司的女婿回来不就行了。”
明朗哼了一声：“我们家明嫣可不是谁都能嫁的，必须要找最好的！”
又顿了一下：“也不是一定要嫁，反正我养的起。”
“岁岁你放心，江叔叔和黎阿姨也会替你把关的。”江成洲附和道。
明嫣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跟亲女儿一样，当然要找最好的人。
明嫣：“……”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坐在旁边的江尧一直没说话，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饭，额前的发遮挡住他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黎初回想着刚刚明朗的话，捕捉到了什么，她开口问：“岁岁数学成绩不理想吗？”
明朗听见她提起这个就直犯愁：“是的，愁死我了，你说好歹也要及个格吧？”
黎初想了想：“要找家教吗？”
“在找，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舒暖回答道。
黎初扭过头：“江尧，你上次数学考多少分啊？”
江尧终于抬起头，神色淡然：“满分。”一句满分，被他说的像在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
黎初笑了起来：“明朗，你看让江尧辅导一下明嫣怎么样？正好一个班，我们又住得近，多好啊。”
明嫣：！！！！让江尧辅导自己？不是吧？那他不得对着自己一顿数落？
明嫣看了看她爸爸，眼神里满是求助，不要答应啊！
但明朗似乎没注意到她，惊喜地看向黎初：“可以啊，但是会不会太麻烦江尧了？”
江尧看着朝他望来的几人，除了那个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人。
他挑了挑眉，就这么不愿意？
随后他放下筷子，笑着回答：“明叔，不麻烦。”
听见他这么说，黎初随即就跟其他人商量起来：“那什么时间比较好？”
“周末都可以，我们让他们俩自己定吧。”
“行行行。”
明朗一边答应，一边还欣喜地看向明嫣，似乎为她解决了心头大事。
明嫣：“……”真的是谢谢您了。
出门时，江尧叫住她：“明嫣，我们周几开始？”
明嫣垂死挣扎着：“还真辅导啊？”
“不然呢？”
“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你看你也有好多事要做对吧？”
江尧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俯身和她平视，盯着她明艳的小脸缓缓开口：“刚刚不是说了，不麻烦。”
两人近到她能看清他的睫毛，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怔了怔。
明嫣躲开他带着压迫性的视线，慌乱开口：“那……我定了时间跟你说。”
江尧没再逗她，直起身，双手插进裤兜，懒散地开口：“那你快点。”
明嫣“嗯”了一声，急忙打开门回了家。
明嫣当晚就做个梦，梦里江尧看着她的数学试卷，满脸嘲讽。
说她这学都不会，说她蠢。
她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要动手打他却怎么也打不到。
她第二天起床时只想去隔壁打江尧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十二月份，冬天是冷清的，但冬天里的校园却活力不减。
西城一中篮球场上传来阵阵欢呼，只见杨知珩一个漂亮的转身，篮球就入了筐。
徐锦澄在观众席上看得激动不已，小脸泛着淡红。
明嫣裹紧身上的外套，吸了吸鼻子。
徐锦澄丝毫感觉不到冷一样，她拉着明嫣的胳膊：“快看快看，又进了。”
明嫣：“……”她真的很想问问徐锦澄，得喜欢成什么样，才能让她顶着风坐在这看了半个小时篮球赛？
明嫣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徐锦澄听完后，思考了一会，还真的认真回答了起来。
“嗯……就是他在哪你就想去哪，有愁人的事情，会第一个跟他分享，他的每次出现都会让你激动。”
说完她好奇地看向明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明嫣想了一下她说的话，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人，是林清泽。
他在哪你就想去哪。林清泽当时去英国读书时她也想跟他着去。
有愁人的事情，会第一个跟他分享。她有什么事情好像确实每次第一个告诉的，都是林清泽。
他的每次出现都会让你激动。确实是这样。
所以，她喜欢的人，是林清泽？
明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这些条件，他都符合。
坐在一旁的徐锦澄看见她沉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真的有啊？”
明嫣迟疑着：“应该……有吧。”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徐锦澄听闻，一下激动起来，刚想开口问问到底是谁，让她春心萌动，就看见她神色低落。
徐锦澄下意识的以为明嫣喜欢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让她不想提起，连忙把询问憋了回去。
她摇了摇明嫣，转移她的注意。
“这两周是高二年级比，然后就是我们年级了，到时候我们来为我们班加油啊！”
“我们班？我们班都有谁参加？”
“陆白，江尧，还有班长，谢宁。”
“……到时候再看吧，天太冷了就不来了。”
明嫣兴致缺缺，她是真的觉得再过两周，她连教室都懒得出来。
篮球赛在这时结束，杨知珩他们班超过了对手二十几分，大比分胜出。
他走向徐锦澄，可能因为出了汗的缘故，眸子也湿漉漉的。
他望着徐锦澄，刚想说什么，又看到了旁边的明嫣，一时没开口。
明嫣非常自觉地跟他们告了别，一个人顶着风回教室。
她把头埋下来，不让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走到篮球场的另一遍，似乎有人在这练习。
明嫣加快步伐，听见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声小心。
她抬起头，还没看清是谁，一颗篮球迎面而来，“咚”地一声，重重地砸到了她的额头。
她被砸得头晕目眩，一下竟然站不稳，在她要往边上倒的时候，一个人扶住了她。
明嫣吃痛地捂住额头，闭着眼睛缓着。
身边的人开口询问：“没事吧？”
明嫣睁开眼，看见扶着她的人，是她们班班长谢宁。
他看着她，眼里满是关心。
明嫣觉得那阵眩晕过去了，摇了摇头：“没事。”
还没来得及道谢，远方有一个人影飞奔而来。
随即，明嫣看见江尧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看见她身边的谢宁，愣了一下。
江尧看见明嫣额头上的红肿，眼里满是歉意：“对不起，你没事吧？疼不疼？”
明嫣听见他道歉，一下就明白过来：“你砸的？”
“我……”江尧一时语塞。
明嫣气笑了，谁能想到昨天晚上在梦里她没打到他，现实中他先给自己来了重重一击。
明嫣指着他：“你……”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旁的谢宁还扶着明嫣，对着江尧说：“照你的技术不应该啊，怎么球飞这来了？”
谢宁的本意是想问江尧这场意外的原因，落到明嫣耳里，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故意的？”明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江尧：“？”这怎么就成他故意的了？
明嫣转头就换了个表情，微笑着跟谢宁道谢，然后转过来气呼呼的瞪着他。
江尧：“？？？”
明嫣转头就走，江尧连忙追了上去，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转过来。
却见明嫣眼眶里面蓄满了泪水：“……好疼。”
“我是不是要毁容了？”
她说完，像是再也忍不住疼痛一样，泪水夺眶而出。
明嫣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是江尧砸的她的那一刻，心里涌起天大的委屈。
江尧看见她这样，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她额头的红肿，她抖了一下，躲开他的触碰。
她无声地抽泣着，江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低下头专注地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去。
没料到这一动作，她哭的更猛了。
江尧叹了口气，换了张纸继续替她擦着：“我不是故意的，陆白他嘴欠，我原本是想拿球砸他的，他躲开以后，球就飞着你去了，我还说了句小心，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
他耐心地解释着，手里的动作细心而轻柔，眼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心疼和后悔。
要是有其他人在这，只怕是会惊掉下巴。
平常那个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他跟换了个人一样，在这里温声细语地解释着。
明嫣听了他的解释，觉得心里的郁气去了大半。
她哭得久了，觉得有点累。她推开江尧，走到远处的凳子上坐下。
江尧没跟过来，转头去了另一个地方。
明嫣看着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又涌上心头。
就这个认错态度？就知道不能轻易放过他！
明嫣掏出镜子，只见镜子里的自己额头肿起来一大块，眼睛也哭得肿起来。
明嫣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真的是太丑了。
她正想起身回教室，江尧这时从他离开的方向回来，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他走近，坐到了明嫣身边。明嫣扭过头不去看他。
第一是还生着气，第二是她现在太狼狈了，一想到都是拜他所赐，就更气了。
江尧浑然不知，他把明嫣的头转过来，仔细的端详着。
明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冒昧。
江尧拿出袋子里的东西，一瓶冰水和几包糖。
他把糖递过去，带着宠溺的哄慰：“别生气了好不好？”
明嫣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祈求，她觉得她自己可能是被砸的不太清醒了。
还有，几包糖就想让她原谅他？她这么好糊弄的吗？
明嫣这么想着，但手还是接过了糖。她拆开，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别想着吃了你几颗糖我就能原谅你。”她赌气地说道。
江尧笑了笑，黑眸里满是认真：“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明嫣想了想：“这周不补课？”
“不可能，这个免谈。”
“……”她这辈子都不想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