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粉发小莲花;我是你师尊了(1/1)
在妖界玄洲以北,有一片沉寂了万年的火山群。
冰霜年复一年的爬上山峰,一层又一层的将其封印。
极度的寒冷让方圆数千里,成为生灵绝迹的寂静之地。
荒凉,偏僻,贫瘠,还拥有妖力都无法抵抗的严寒,它成了妖界各族心中不愿涉足的禁地。
无人知晓,在那壁立千仞,连绵不绝的冰川之内,最大的火山被冰层掩埋后,露在地面上的一小截山体,有着孤云山的凄美名字。
雾蓝色的天空上,低垂着被冻住的白云。
似是在亲吻,火山口那汪唯一不曾结冰的池子里,此方天地唯一活着的生灵。
一株……由来已久的莲花。
它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了,久到它误以为世界就是这般单调的色彩,久到它认为世间只有它一个活物。
曾经它还会耐不住寂寞,在意识苏醒的时间段千方百计的寻找还活着的生灵。
“有人吗?”
“喂?”
“你们会说话吗?”
“谁能跟我说说话?”
“喂?喂?喂——”
可惜连风声都没有。
这里仿佛是时间冻结之地,被神灵抛弃的绝地。
一切一切的声音都传不到这里,这里也不存在除它呼喊以外的任何动静。
久而久之,它习惯了。
它会跟快要低垂进池面的白云说话,虽然成百上千年都是那个死样。
它会与周围的冰川说话,虽然它们不曾给过回应。
它也会自言自语,一个人扮演好多个角色。
近日不同了,它又开出了一朵花。
三片莲叶,一支莲蓬,一朵莲花。
它可以假装五个人生活在这里。
“莲一,你说今天天气好吗?”
“傻瓜白云还是在那儿,没意思。莲二你说呢?”
“昨晚看到了星星,好看!”
“阿蓬不想说话。”
“那阿花呢,有什么想法?”
“阿花认为今天是幸运日。”
“你出生太晚了,没体会过数千年如一日的孤寂,才总是这么乐观……”
死寂的孤云山罕见的出现了风声。
莲花莲叶莲蓬轻轻摇曳了一下。
“阿花你说的对!”
它们激动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期盼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周身被寂寥与失意包裹的身影,从冰川处的一线天内走来。
女人穿着一袭洁白的,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的丧服,衣服似乎有些大,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无端生出消瘦与憔悴的感觉。
然而腰间却绑着鲜艳夺目的腰带,如血般的绸带飞扬在她的身后。
她还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发梢随意的用同样艳丽的红丝带扎起来,凌乱的鬓发在脸庞飘动,只显得更为落寞。
女人来到池子边蹲下,伸手鞠了一捧水。
过分白皙透亮的双手,让它忍不住认为,她是这方天地诞生的雪妖。
“喂,你听得到吗?”
莲花轻轻摇晃,打着招呼。
“喂,你是人还是妖啊?”
“你是跟我一样,自有意识起就在这里的吗?”
“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女人深潭一般的银眸,有了细微的波动。
她蹙起了眉,唇瓣微启:
“流落妖界的创世仙莲?”
莲花的气息已经不再纯净了,它被妖气污染了。
一丝绿色气息萦绕在盈盈白光之中,它惊喜的问:
“你认识我?你不知道,我都快憋死了,这里从古至今都只有我一个……”
它絮絮叨叨的讲着,女人却将目光落在绽放的莲花,与伫立的莲蓬之上。
这株创世仙莲,差不多到化形的时间了。
女人心思百转千回,想起与自己天人永隔的心上人,想起这段时期以来浑浑噩噩的自己。
她带着一种放任的语气问:
“你要跟我离开这里吗?”
“什么,离开这里?你可以带我离开?”
莲花颤动,莲叶瞬间倾倒,将上方积攒的露珠都抖了下去。
它拼命点头,“嗯嗯!我要出去,要出去!”
它已经见过了别的生灵,再留在这儿它会被闷死的。
见莲花答应,女人皓腕一伸,指尖轻点。
一道浅金色的光团便落在莲花上,金光与莲花原有的盈盈白芒融合在一起,然后化作星星点点往岸上飘来。
不多时,地上便出现了一名玉雪可爱,顶着浅浅莲花粉头发,穿着荷绿色小衣服,腕间带着一串玉色莲子的奶娃娃。
女人瞬间愣了原地。
谢青筠在后台疯狂呼叫小天道楼兰。
“什么鬼,为什么是个奶娃子?你就是说,我能从哪点儿看出他与我那虚拟爱人神似的?
说啊,你倒是说啊!
你踏的,让我对一个奶娃儿演深情是吧?”
山外青山楼外楼: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楼星洲看似是小孩儿,但他其实已经上千岁了,只是如今刚化形而已,才以幼态出现。
阿筠放心,他长得很快的,要不了多久就能长大了。】
【至于哪点儿与那虚拟爱人神似嘛,当然全身上下都相似了。你看,他像不像“他”三岁时候的模样?】
谢青筠:“……”
“我还见过‘他’三岁的样子呢,啥时候改的剧本?”
山外青山楼外楼:
【现在改也不迟啊,青梅竹马多好?】
【按原剧情,你可是喜欢的是你那俊美无俦的师尊,谁让你现在的无良师尊,是个音讯全无的糟老头子?
让你拿你师兄或者师侄充数,你又不愿意……】
“闭嘴吧,好好儿亲情非要扯乱七八糟的恶心我是吧?青梅竹马就青梅竹马,改得挺合逻辑的。就这样吧!
对了,我的妆造弄得挺贴切吧?
白衣表祭奠,红绸表痴情。
头发不像以往那样还要费点儿功夫,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下,隐约透露出‘多情自古空余恨’‘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觉。”
山外青山楼外楼:
【阿筠确实很棒哦!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楼星洲站在原地,双手捏成圈圈放在眼前,踮脚望着看愣的女人。
“你怎么了?”
女人愣在原地不说话,瞳孔震缩了一下,随即变得格外温柔,仿佛在透过他思念着谁。
明明他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周身却涌上无尽的悲伤,难耐的痛苦快要将她淹没,冰雪般的眼眸反射出湿润的涟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纷涌的情绪压下去。
噙着充满疏离感的浅笑,朝他伸手:
“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