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谢长庚喜提小黑屋;萧云逸禁足(1/1)
狭窄的密道一路向下,陡峭又蜿蜒。
女人挑着一盏发出红光的皮灯笼在前方行走,灯光忽明忽暗,刚好只能照到她的脚下。
这个地方太黑太静了,灯笼里的红光就像怪物的眼睛。
环境静得让他耳鸣,嗡嗡作响的耳朵里,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与心跳声。
仅仅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与心跳声。
无形的巨大压力落在心口,谢长庚艰涩的吞咽着唾沫。
“师尊,还有多远?”
许是一路太过紧张,他的双腿已经僵麻。
女人的步子停了一下,没作声,又动了起来。
谢长庚有种荒诞的感觉,师尊刚才在黑暗里,用诡异的余光扫视着他。
不,不会的!
一定是周围环境的缘故,是我的错觉!
谢长庚摇着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海。
极度的黑暗与安静,让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回声显得空旷起来。
女人用灯笼将墙壁上的灯烛点上,石门轰隆隆的开启。
不多时,一间沉闷压抑的密室,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下。
“师尊,阿瑶……是在里边吗?”
谢长庚迟疑的问道,他已经对师尊带自己来这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人不可能愿意长时间待在黑暗里,又不是堕了魔。
可长林当初确实提过,阿瑶在某个秘境里,被上古凶兽所伤。
后来又为了救他,伤上加伤。
难道……
心思转了这么久,外界的时间只过了一个呼吸。
只是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手用力的推在了他的身上。
视线迅速变暗,门口昏黄的烛火下,女人匪夷所思的勾起了唇角。
“师尊,为什么?!!”
回应他的,是轰隆隆关闭的石门。
谢长庚扑过去,拼命的砸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师尊,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
“阿瑶呢,你把我家阿瑶关到哪里去了?”
“说话!说话!”
不知道石门与墙壁是什么材质做的,厚实坚固且冰冷,无论他多用力,都砸不出外界一丝回音。
浓郁的腥气争先恐后的钻进鼻腔,右手撕裂般的剧痛勉强唤回了一丝理智,他跌坐在墙根儿,掏出一张照明符点燃。
平日里能照出方圆三丈的符光,此刻却只能照见周身小小的范围。
他借着光察看伤势,发现双手已经变得鲜血淋漓,右手甚至发生了骨折。
他默不作声的给自己上了药,歇息一会儿后,点着照明符在室内探寻起来。
*
石室是谢青筠专门为他准备的“禁室”。
入口在多宝塔下,被她用法术遮掩了,同时屏蔽了一切的声音与气息。
只要她不放水,没有任何人能找到。
虽然提前将谢长庚关了进去,但按照“禁室囚欢”的戏剧,还需将他冷落一段时间,然后再喂一段时间的灵药。
重要的一点是,从心灵上将他击垮。
黑暗与寂静,是最好用的工具。
又等了几日,还不见萧云逸,她直接放开神识扫了起来。
*
玄晖山某处。
地势险要且偏僻,正常人都不会涉足此地。
刚好这里有谢青筠当年练习留下的高级阵法,莫如诲觉得拆除太麻烦,而且没必要,直接留了下来。
以后在邀月峰阵法分布图标注一下就行了。
毕竟,一座顶级仙门的内门灵峰,怎能没有成千上万个阵法呢?
乱石阵中,一只耳廓狐狼狈的蜷缩在地上,望着高耸入云将他所有生路挡住的石林,双眸中露出绝望的神情。
不该的,他不该不听师尊的话乱跑的。
他应该乖乖的待在清风阁里,等她回来。
可是,他根本忍不住啊!
因为他想起来了,他就是师尊走丢的那只小狐狸!
在想起来的那刻,他的心瞬间欢呼雀跃起来。
恨不得立即飞奔到师尊的面前,摇着尾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
“师尊,我就是你养的那只小狐狸啊!”
“我没有走丢,我回来了!”
“我就是当初那只!你没有失去,我始终属于你!”
“师尊,小狐狸找你认错来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
蜷缩在地上的耳廓狐虚弱的呢喃:
“师尊……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萧云逸在此处被困了两个月了,以他浅薄的阵法知识,根本不可能破阵。
乱石阵无时无刻不在扰乱他的心神,吞噬他的灵力,他尝试过许多次都是徒劳。
若非谢青筠给他的坠月照空灯、给他屯的吃食,以及乱石阵并非杀伐之阵,不然他可能只剩下一张狐狸皮了。
当谢青筠在自己专门练习阵法的阴蛇谷找到萧云逸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他福大命大。
她从便宜师尊那儿继承了三千大阵,一千困,一千杀,一千辅助阵。
她手里不缺材料与灵石,每一道阵法都是亲自摆过的。
萧云逸但凡运气差点儿,不说魂飞魄散,变成肉沫儿是可以的。
谢青筠挥手撤了乱石阵,将心神崩溃的小狐狸抱了回去。
萧云逸误闯阴蛇谷,是一个契机,谢青筠借此狠狠对他发了一通火,将他禁足在了清风阁。
晋升金丹与自己曾是师尊爱宠的喜悦,被师尊的责骂浇得彻彻底底。
“师尊!师尊!求你不要生徒儿的气!”
少年一身狼狈的抱住女人的腿,一路跪地扑来,膝盖被磕出鲜血都不自知。
他泪光涟涟的哀求着,长发都被汗与泪打湿。
谢青筠蹙起眉头,冷眼看着他。
“萧云逸,你做错了事不知悔改,除了哭还会做什么?难道你以为只要你一哭,全天下都会心软吗?
你这般哭哭啼啼,跟那青楼妓子有何区别?
两年多的时间,你竟然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本尊真有些后悔那么早将亲传弟子的令牌赐予你!”
恐慌如潮水涌来,将萧云逸淹没。
他死死抱住女人的双腿,卑微到了尘埃里,强压着泪意与哭腔,哑着声祈求道:
“不要师尊,徒儿改!徒儿一定改!求你不要将令牌拿走,不可以!”
“放手!”
“不!!!”
女人右手微抬,灵力形成飓风将少年强行扯开。
锐利的风刃割在少年的手上、手臂上,以及脸颊上,在地上开出妖冶的红莲。
“从今日起,你便禁足此院,没有本尊允许,不得踏出一步!”